那人之前是不經意說漏嘴的,之後不管姜纓怎麼問,都不再開口。
“看來,各位真的是英雄豪傑,講義氣,重承諾,就是不知道你們被我姜國皇室抓了之後,那些人,是護着你們,還是擔心你們破壞他們的計劃,而想要殺人滅口呢?又或者,你們能挨住我水牢的種種酷刑?”
姜纓對着衆人笑笑,退後兩步,朝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刻拿着刑具上前,鞭子一下一下打下去,抽打聲在水牢一聲聲迴盪,慘叫聲也此起彼伏,只是這些人,依舊不肯再說一句,半個時辰後,姜纓擺手,讓護衛停手。
“接下來,我們不如賭一把。若是,幕後之人,救你們,本公主便放了你們,可若是,幕後之人想要殺你們,你們便告訴本公主,究竟是誰派你們過來的,如何?”
“你就死心吧,那人絕對不會殺我們的。”有人信誓旦旦,但是有人,卻開始懷疑。
姜纓是個聰明人,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再者,放了他們,後果是什麼,她肯定清楚,她既然什麼都清楚,還說這樣的話,只能說明,她十分堅信她剛纔說的……
想到什麼,有人垂眼低眉,開始思量起來。
“我們走。”
姜纓帶人離開水牢,回到未央宮便聽說,姜紹找她,姜纓沒進屋,直接去了少陽宮。
“皇姐,那個祁少君,真的不是什麼好人,朕已經查清楚了,昨日的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不管是那些武林人士,還是獨孤傲天,都是他找來的,他想殺了朕,還想讓皇姐爲他所用,皇姐,眼下證據確鑿,你不能再護着他了。”
“你說你有證據,證據呢?”姜纓不相信,拿過姜紹遞來的密信,看了一眼後,臉色微暗,“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
“皇姐無需知道那麼多,皇姐只需知道,祁少君真的不是好人,咱們姜國,也不能再留他了。”姜紹一臉認真的和姜纓說,“剛剛,朕已經下旨,讓祁少君今日就離開中都城了。”
“什麼?”姜纓蹙眉,“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同我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朕與皇姐說,皇姐可會同意?皇姐,紹兒不會害你的,若是這世上,還有誰能真心實意待你,定然是紹兒。”
“我相信你在真心對待皇姐,只是此事,發生的太突然了,皇姐需要好好想想,另外,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
姜紹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我答應過那人,不會將他供出去,皇姐就別問了,皇姐只要知道,朕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就行了。”
姜纓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皇上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姜纓回到未央宮,直奔祁淮墨的住處,太監在收拾東西,祁淮墨站在窗前,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姜纓進來都沒聽到。
“你真的要走?”姜纓來到窗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查清楚,就要這麼離開,你真心願意被人這般算計?”
“公主在擔心我?”祁淮墨不怒反笑,笑眼盈盈看向姜纓,“公主還是第一次,這般關心本少君,有公主這句話,本少君就算今日真的離開,也無憾了。”
姜纓心裡有些不舒服,“你是本公主的駙馬,你是走,是留,應該本公主做主,爲何旁人一句話,你就要離開?”姜纓氣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何不去找本公主,你這是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嗎?”
“公主應該是從皇上那邊過來的吧。”祁淮墨不答反問,“那公主,可有勸說皇上留下我,皇上可答應了?”
姜纓皺眉,祁淮墨見狀,笑着繼續說道,“公主可問出,栽贓陷害本少君的人是誰?”姜纓依舊眉頭緊蹙,許久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祁淮墨見狀,笑的更大聲了,“本少君這麼做,只是不想讓公主爲難罷了。公主無需擔心,本少君從來不是好惹的,有人算計到本少君頭上,本少君自然要好好教訓。”
“你打算做什麼?”姜纓想到什麼,告訴祁淮墨,“那些武林人士說,他們不是司蘭派來的,獨孤傲天說,那些人也不是北周皇帝派來的,除了北周和司蘭,居然還有人想要對姜國取而代之。事情,似乎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
“我擔心此次發兵,會中了敵人的奸計。”
“公主這麼想,確實有道理,可有些事情,總要敲山震虎一下,才能讓他們感受到姜國的強大,一味的退讓躲避,只會讓人覺得,姜國在畏懼,在懼怕。所以,此戰躲不過。既然如此,公主何不主動出擊。”
“你贊同出兵?”這一點,姜纓沒想到,“那你……”
“本少君馬上就會離開中都城,日後,公主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大可以飛鴿傳書聯繫本少君。”太監收拾好東西,祁淮墨看了一眼暖閣,隨後視線重新落在姜纓身上,“公主與我好歹夫妻一場,公主放心,若有能幫忙的,本少君定然竭盡全力。”
明明兩個人只是合作關係,爲何他現在要走,她會這麼難過,不捨,甚至擔心,他會不會有事,奇怪,這樣的情緒,從來沒有過,爲何如今,會這般的強烈,心裡甚至有一個聲音在拼命的催促她,要留下他。
姜纓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我送送你吧。”
祁淮墨看了她一眼,笑着搖搖頭,“不必,既然是做戲,自然要做全套,要不然,本少君豈不是白白被人趕出中都城了?”祁淮墨繞過姜纓,徑直走向門口,姜纓眼看着他越走越遠,馬上就要消失不見時,姜纓再也忍不住了,跑上前,大聲喊道,“等一下。”
祁淮墨轉身,緊接着,就看到一個人,衝進了他懷裡,熟悉的氣息傳來,祁淮墨擡手抱住她,隨後笑了,“怎麼,公主可是捨不得本少君?放心吧,本少君只是出去幾日,很快便會回來。你若有事,也可以……”
姜纓突然鬆手,然後附身吻了上去,這個吻沒有任何技巧,也並不長,祁淮墨出宮許久,卻還在回味當中。
“主子,咱們都被人趕出中都城了,你怎麼一點不着急,一路上,反而笑眼盈盈?”暗衛總覺得他家主子今日有些奇怪,可具體那裡奇怪,他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