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墨微微側身,想着按照姜纓平日裡的做派,隋閆這個鍋,還是要他來背,祁淮墨都開始想,他幫她背鍋,她要如何補償她時,姜纓卻當着幾人的面笑了。
她長得好看,微微一笑,傾國傾城,眼下她臉上的笑意裡還帶着幾分輕蔑與嘲諷,卻不影響她漂亮的外表,反而還多了幾分邪魅。
“隋閆喜歡本公主,一日不見便想的抓心撓肺,還說,若是出宮,必定會因爲想本公主想的氣絕身亡。隋夫人也說了,隋閆可是隋家的獨苗,這沒了傳宗接代的本事,好歹還活着不是?”
“不可能,閆兒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隋慧玲辯解。
姜纓再次看過去時,眼底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二夫人確定隋閆對本公主沒有不軌之心?”
隋慧玲語噎,旁人不知道隋閆是什麼性子,她這個當舅母的,如何能不清楚,而且當初楊家也是奔着這個目的去的,可這些話,她不能讓姜纓知道。
“肖想當朝公主,甚至想要用下三濫的手段意圖不軌,隨便一個罪名扣下來,你覺得是隋家能承受得起,還是楊家能承受得起?”姜纓冷笑。
“有些話,本公主不說,不過是在給太師面子,可你們如果非要不依不饒,那就別怪本公主找你們算總賬了。”
聞言,隋慧玲與楊夫人同時消停,仔細看,還能發現他們眼底的憤恨。
姜纓放下茶杯,站起身,“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若無事,本公主就要帶駙馬去遊玩了。”
頓了頓,補充,“對了,若是楊家還有什麼親戚,朋友想進宮,你們隨時可以送進來,前段時間,本公主打罰了一批宮女太監,眼下未央宮缺人的很。”
隋慧玲與楊夫人同時倒吸一口氣,“臣婦送公主出府。”
而隋夫人則滿臉怨恨的站在一旁,指甲陷進肉裡。
楊夫人帶着隋慧玲送姜纓與祁淮墨出門,姜纓拉着祁淮墨,一副夫妻情深的與祁淮墨說道,“今日因爲楊興的事情,掃了駙馬的興致,不過駙馬也莫要因爲此事生氣,太師是公允之人,想必會用另外的方式補償你。”
祁淮墨意味深長的看了姜纓一眼,輕輕點頭後,扶着姜纓上了馬車。
看着馬車一點點走遠,隋慧玲回頭問楊夫人,“大嫂,公主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太師有兩位富商親戚供養,太師府裡好東西肯定不好,等東西送來,本公主讓雲娘找地方賣了,送些銀子給孫三父女。”
姜纓坐在馬車裡,打着小算盤,祁淮墨第一次看到財迷的她,沒有任何反感,反而覺得有些可愛,“公主不是說,這是給我的補償嗎?”
“本公主不是已經補償你了嗎?”姜纓一本正經的說道,“剛纔在太師府,看了那麼一出好戲,還沒過癮?”
祁淮墨愣住,不過剛纔姜纓沒有拿他當擋箭牌,祁淮墨卻沒有絲毫開心,甚至還有一絲失落。
她這是要與他撇清楚關係了嗎?
“公主,咱們現在去哪裡?”馬車外傳來護衛的聲音,姜纓掀開簾子,看了一眼位置。
“這裡離江家不遠,去江家吧。”秋闈舞弊一事,牽扯到了江雲韜,江雲韜性子孤傲,受此牽連,心裡怕是不舒服,前段時間忙,沒時間出宮,今日難得出來,不如去看看他。
護衛將馬車拐入前面的巷子,不過片刻功夫,馬車就到了江家大門口。
此時,江雲韜坐在桌前看書,江母讓丫鬟熬了蔘湯端進來,“你這孩子,離春闈還有不少時日,不能休息幾日再看書嗎?整日待在屋子裡不出門,憋出病來怎麼辦?”
江母將蔘湯放到桌上,見江雲韜臉色不是很好,擔心勸說,“娘可提醒你,你現在可不比以前了,想任性就任性,公主對咱們母子有恩,你要考狀元,做官,報答公主,你這要是,狀元沒考,身子先垮了,你對得起公主的信任嗎?”
提起公主,江雲韜的臉色更難看了,“娘,我沒事,我不累了。”
舞弊的事情若是查不清楚,他恐怕連功名都要沒了,沒了功名,也就沒辦法再履行對公主的承諾……
“夫人,公子,貴客來了。”丫鬟進來,江母與江雲韜同時看向院子,雲姬提了不少東西,這會正在與丫鬟說那些是給江母的,那些是給江雲韜的,姜纓帶着祁淮墨直奔堂屋。
“民婦參見公主,駙馬。”
江母看到姜纓,彷彿看到了救星,顧不上身體不適,上前行禮,江雲韜緊隨其後,但明顯沒什麼精神。
“都是自己人,就別行此大禮了。”姜纓親自扶起江夫人,看向江雲韜時,眉頭微蹙,“你的臉色怎麼這般難看,可是病了?”
“多謝公主關係,學生……草民無事。”江雲韜不知如何面對姜纓,低着頭,不敢看她。
“草民?這是什麼稱呼?”姜纓扶着江母坐下,江母見江雲韜又這幅模樣,再也忍不住,對着姜纓哭訴。
“這孩子因爲秋闈不是榜首,便一直耿耿於懷,這些日子,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勤學苦練,廢寢忘食,民婦擔心,勸說多次,可他就是不聽。公主,韜兒最聽你的話了,你能不能幫民婦勸勸他?民婦就這麼一個兒子了,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民婦也活不成了。”
“夫人別擔心,江公子是聰明人,等我將帶來的好消息告訴他,他便能恢復從前了。”
姜纓見江雲韜沒把秋闈舞弊一事告訴江母,知道他是不想讓江母擔心,於是與雲姬使眼色,等雲姬將江母帶出去後,姜纓與江雲韜說起了秋闈舞弊一事。
“本公主看了你秋闈的試卷,你是被冤枉的,不過想要徹底還你清白,還需要一些時間,你可相信本公主?”
姜纓是江雲韜最灰暗日子裡唯一的光,如果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讓她相信的話,也只有姜纓了。
如今,姜纓又在他最彷徨無知的時候上門開導,告訴他這麼一個好消息,江雲韜欣喜之意,難以言表。
“公主對學生有再造之恩。”江雲韜站起來行禮,“公主的大恩,學生無以爲報,學生唯有……”
祁淮墨想到什麼,眯眼,上前兩步,打斷江雲韜的話,提醒他,“公主已經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