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墨丟下這句話,繞過他,回了寢殿。祁淮允站在原地,看着祁淮墨的背影,臉色變了又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威脅朕?”
“皇上息怒,三皇子不過是心裡不痛快,逞口舌之快罷了。”這時,有侍衛過來稟告,“人已經抓住了,現在在御書房。”
祁淮允聞言,臉色瞬間好轉,“走,回御書房。”
祁淮墨正在桌前寫信,暗衛匆匆忙忙進來,“主子,不好了,公主被抓到宮裡來了。”
“什麼?”祁淮墨蹭的站起身,“她人現在在哪裡?”
“御書房。”暗衛又說,“皇上讓文武百官都進宮,此事主子怕是壓不住。”
壓不住,也要壓,一旦讓朝臣知道姜纓在北周的消息,這一站,姜國不戰而敗。當然,若是姜紹足夠狠心,姜纓怕是要丟了性命。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祁淮墨想看到的。
祁淮墨顧不上此事的後果,匆匆忙忙來到御書房,這時,皇上正在審問姜纓,寧英逸跪在一旁,惡狠狠的看着祁淮允,“卑鄙,有什麼事情你衝着我來,針對阿纓做什麼。”
“寧公子,你的事情,咱們不着急。至於姜國公主,想來北周大臣,應該很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北周。”
“她是我帶回來的。”祁淮墨走上前,大聲說道,“皇上若是要責罰,責罰臣弟就是。”回京多日,祁淮墨第一次給祁淮允行大禮,昨晚,祁淮墨拿姜纓當擋箭牌的時候,他還以爲,這些都是祁淮墨的計策,推脫之詞,可是眼下,他親眼看着這個桀驁不馴的弟弟,爲了一個外人,居然向他服軟,祁淮允笑了。
人啊,不怕你舉世無雙,就怕你沒有弱點。
“墨兒,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她是姜國公主,你是北周皇子,如今兩國形勢嚴峻,你將她帶到京都城,你想做什麼?如此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你可知道,若是讓朝臣知道,就是朕,也護不住你。”
“皇兄無需袒護,一切按照規矩來辦就是。”祁淮墨擔心的是,祁淮允拿姜纓當誘餌,除此之外,什麼結果他都能接受。
祁淮允見祁淮墨要壞他好事,眉頭緊促,“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知道,這個罪名有多大,若是朕罰你,母后那邊朕如何交待?”
“皇兄不必多慮,臣弟一人做事一人當。”祁淮墨態度堅決,祁淮允眼底閃過一抹痛快,“既然墨兒堅持,那朕也不好再袒護你。來人,將三皇子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護衛上前,拉着祁淮墨就要出去,姜纓突然開口“等一下,皇上其實,不會放了本公主吧。”
心思被拆穿,祁淮允冷聲說道,“一碼歸一碼,你們兩人的罪名,自然不能混爲一談。”
祁淮墨剛纔是關心則亂,現在聽到祁淮允的話,冷了臉,“皇上好算計。”此舉,既能在朝臣面前,立了威嚴,又能讓北周在這次的戰事中不戰而勝,只是,堂堂一國之君,卻想用旁門左道來贏戰事,還真是……卑鄙。
“皇兄其實早就知道她在京城了吧。”也是,祁淮允是北周君上,北周的事情,如何能逃得過他的眼睛,之前是他大意了,“皇上覺得,這一次,用如此手段贏了,就真的能天下太平了嗎?”
“爲何不可?”祁淮允不以爲然地說道,“她是你的夫人,即便這場戰事結束,她也是要留在北周的。”
原來,祁淮允打的是這個主意,祁淮墨和姜纓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我們已經和離了,如今,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祁淮墨搶先一步開口。
姜纓明知道祁淮墨這麼說是爲了救她,可心裡依舊有些不舒服。
祁淮允卻不管這些,“你若喜歡,就留着,不喜歡,讓她走也可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文武百官來到御書房後,一切都開始不受控制,最後,姜纓被關到大牢,只等姜國皇帝的答覆便是。
“阿纓,對不起,若是我不來北周,你的消息也不一定會泄漏。”寧英逸擔心的說道,“也不知道,三皇子能不能想到辦法救我們出去。”
“他不會救我們的。這一次,北周與姜國一戰,必定勞民傷財,若是不戰而勝,用的什麼辦法,沒人會關心的。”姜纓苦笑,只是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終究要落空了。
姜紹讓寧英逸來北周,又不提讓她回去的事情,明顯是放棄了她。
眼下北周拿她做要挾,根本是異想天開,只是這些話,姜纓不會說。
姜國那邊一日不來書信,她便能活一日,一旦北周的人發現她沒了利用價值,那她也就離死不遠了。
能好好活着,誰想死?姜纓也不例外。
這天晚上,祁淮墨過來了,姜纓看到他的時候,滿臉驚訝,祁淮墨見狀,冷笑,“在你眼中,本皇子就是這般狠心絕情之人?怎麼說,你落得這個處境,也有本皇子的手筆,你放心,本皇子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你要救我?”姜纓皺眉,“你可想過,若是你真的幫了我,你會有什麼下場?”
“下場?”祁淮墨冷笑,“總不會比去姜國做質子更慘了,再者,你真以爲,我什麼都不做,我那好皇兄就會放過我了吧。”
“你那麼聰明,你可想過,爲何他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偏偏要在今天將你抓來皇宮?”
姜纓確實沒想過這些,“你的意思是,他這一次,不僅是在算計我,也在算計你。”
“確切的說,從我回來開始,他就一直在算計我,只是我一直沒有露出把柄罷了。而如今,他知道你是我的軟肋後,你覺得,他還會放過我,放過你?”祁淮墨冷笑,“我這個好皇兄,是不會放棄一切可以殺我的機會的。”
姜纓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你打算怎麼辦?”
“將計就計。”祁淮墨來之前已經想好對策了,“不過,我需要姜國玉璽。”
姜纓猛的擡頭,“你怎麼知道玉璽在我身上?”
祁淮墨突然湊近,姜纓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後退時,祁淮墨摟住她的腰,逼着她和他對視,“你忘了,我脫過你的衣服。”
“你……卑鄙。”
姜纓推開她,不自在的退後兩步,“你想做什麼?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給你的。”
“我已經把他派人送去姜國的書信截獲了,現在,我需要僞造一封回信,拖延時間。”祁淮墨解釋,“若是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當着你的面寫這封信。”
“你這麼做,並非只是想幫我對吧,你想做什麼?”姜纓警惕的看向祁淮墨,“你是不是想利用此事,取而代之?”
祁淮墨看向姜纓,眼底帶着複雜,“是,因爲我不想再有人用你來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