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暫時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由於接觸的都是些陰暗面的東西,必須找一個既放心可靠,同時又能夠承受危險的人。
柳羽新想了半天,腦殼想破了也沒有主意,只好說道:“你就先盯着吧,所有視頻材料都保存好,等我找人來處理。”
李九民點頭同意,隨後離開。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柳羽新接起來剛“喂”了一聲,就聽見裡面傳出一個焦急的聲音:“是柳……柳羽新先生嗎?”
柳羽新只覺得這聲音挺陌生,疑惑地道:“我是柳羽新,你是哪位?”
那聲音的分貝忽然低了許多,道:“你先別問我是誰,你能不能立刻到江夏市公安局來一趟,戴局他……”
柳羽新一聽原來和戴均生有關,笑道:“是不是老戴找我有事啊?他怎麼不打我我電話呢?你是戴局的同事?”
那聲音聽上去有點耳熟,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急道:“我現在一時也跟你說不清楚,你趕快來吧,今天林局好像很生氣,把戴局找去訓話了,我想現在也許只有你能幫他一把。”說完,迅速把電話撂了。
柳羽新對着手機“喂”了好幾下,才發現對方已經掛斷了,只傳來一陣忙音。他心神劇震,腦中飛快地冒出各種問號:林青木爲什麼大發雷霆?老戴因爲什麼事情惹怒了他?這掛電話的人又是誰?怎麼偏偏找到了我?
但他知道無論這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必須趕過去,畢竟老戴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幫了自己不少忙。於是拉上正在辦理手續的趙大志,不理會他的一頭霧水,催促他開車前往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他迅速跳下車,讓趙大志在門口等候,自己直接上五樓找林青木。公安局裡不少人雖然不確定他的身份,但是經過餘黑子風波,都認得他的面孔,知道他與領導關係親密,也不阻攔。
局長辦公室附近早就空無一人,估計是全嚇跑了,只有旁邊一個辦公室伸出一個熟悉的腦袋,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閃爍生輝,再一看,居然是唐佳慧。
她一見是柳羽新,先是一驚,緊接着衝他低低地“哼”了一聲,可愛的瓊鼻皺了一下,然後將腦袋縮了回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顯然她是少有的幾個大膽的人之一,看見領導吵架居然還來偷聽。
柳羽新苦笑一聲,難道老子的女人緣這麼差,這警花就總是瞧我不順眼?
柳羽新還未走近,就已經聽見裡面傳出了怒吼聲:“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擅自行動,爭權奪利,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局長?”正是林青木的聲音。
緊接着戴均生熟悉的聲音響起,依然是不卑不亢:“林局,這事情沒有向你通報,是我的不對。不過事前我們是徵詢過省廳同意的,由我帶隊也是省廳的意思。”
林青木大怒道:“什麼省廳的意思?那總要知會我一聲吧!我堂堂的一把手,
這麼大的事情我居然第二天才知道,要是說出去真讓人笑掉大牙了!”
聽到這裡,柳羽新明白了,一定是那晚“掃黃打非”的行動引起的。不過想來也不奇怪,副職有大行動,而正職卻一無所知,難免覺得官威受損,暴跳如雷。
但這是當時他與戴均生等人定下的計策,爲的就是要控制利用段代福來遏制打擊蔣賢均。另外想要打黑除惡以及整頓警界,那也必須和胡青木攤牌,眼下必須幫戴均生一把。
想到這裡,他整了整衣服,推了推門,發現竟然沒有鎖,於是走了進去。
剛一走進,正看見林青木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忽然看見柳羽新進來,不由得打住話頭。
戴均生見他來了,好像有些意外,不過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柳羽新只以眼神回禮,打量了一下房間,發現地上有一大灘水漬,還有幾個破碎的茶杯瓷片,名貴沉重的茶几也被移了位,顯然林青木已經發了大脾氣。
柳羽新笑道:“林局長,好久不見,我又來了,你不歡迎嗎?”
林青木收回錯愕的眼神,掩飾住內心的不安,淡淡地笑道:“原來是柳委員來了,真是稀客。可惜我這裡正在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不然可以好好地泡些茶來招待你。”他盛怒之下還能對柳羽新如此說話,已經是相當客氣了,不過話裡明顯帶着逐客之意。
柳羽新卻好像沒聽出來,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笑嘻嘻道:“朋友相交,幹嘛非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不用泡茶了,我們喝喝白開水也好。”
又轉向戴均生笑道:“戴局,我今天帶了一個新司機來,叫趙大志,我一時忘記把他留在大門口了。那小子沒見過世面,我怕他迷路,你能不能去領他進來?”
戴均生一陣納悶,這公安局又不是什麼迷宮,還會走丟了不成?或者你打個電話指引下就行了,幹嘛非要我親自去?
忽然看到柳羽新使了個眼神,戴均生馬上醒悟過來,這是找機會讓自己脫身。心中暗暗感激,連忙應了一聲,笑道:“放心吧,我親自去接他,保準他丟不了。”說罷,跟林青木打了個招呼,也不等他說什麼,直接出門而去。
林青木正想阻攔,沒想到他跑得那麼快,氣得想罵娘。轉頭一看,發現柳羽新正氣定神閒地望着他,面含笑意。他突然一個激靈,暗道不好,難道這小子是特地來幫老戴出頭的?
他心裡警惕心一起,絲毫不敢大意,原本怒氣衝衝的臉上瞬間全無,換上了一副慣性笑容,道:“今天我這辦公室有些雜亂不堪,讓柳委員見笑了,不知道你今天來是有要事找我嗎?”
他早已經向楊廣浩委婉地探詢柳羽新的底細和來歷,但楊廣浩都沒有正面迴應,只是告訴他柳羽新是一個好苗子,有能力,個人很看好他,僅此
而已。這也更增加了林青木的疑慮,不知道柳羽新到底有多大來頭。
當然作爲領導而言,許多事情不願意說得太過明顯,以免日後落下話柄,同時也能考驗下屬或者別人。林青木能當上公安局長,自然深諳其中道理。
但有一點可以他肯定,那就是柳羽新和楊廣浩的關係絕不是私人秘書那麼簡單,楊廣浩儘管採取了迴避態度,單柳羽新的身份也就更神秘。因此即使現在仍然暴怒無比,但也不得不暫時忍耐。
柳羽新笑道:“今天沒什麼大事,就想來問問上次餘黑子對我刑訊逼供,可是搞得我一身傷痕累累,不知道現在林局準備怎麼處理?我那些賠償費又該怎麼算?”今日爲了好好對付林青木,他從進門起就用上了巫眼觀察。
林青木沒想到他提起這件事情,但他知道柳羽新絕不是單純爲了這件事而來,沉吟道:“紀委書記督察長鄭明已經做了調查,準備撤銷餘東進經偵支隊副支隊長的職務,並給於黨內記過處分,下放至基層派出所考察鍛鍊。”
想了想,又道:“另外關於賠償嘛,如果按標準程序走,無非也就是幾千塊錢,不過我想他這回事態嚴重,影響惡劣,就讓他賠償一萬元,也算是買個教訓吧,你看意下如何?”
他含笑望着柳羽新,心想這回算是給足了你面子。因爲他自認爲這是做出了重大讓步,如果是換了別人,恐怕最多批評餘黑子幾句了事。
誰知柳羽新早探查出他平時收受餘黑子的錢財,因此決定保住餘黑子,就是擔心餘黑子一旦出事,恐怕會牽連自己。
於此同時,他也發現林青木並沒有和蔣賢軍直接來往的信息,這讓他放心不少,看來林青木並沒有涉黑,只是純粹的交易。
柳羽新心想:原來這林青木也是一蛀蟲,只是這些情況沒有直接證據,無法拿來震懾他,怎麼辦呢?
林青木見他半天不答話,認爲他對這個結果不滿意,有些不大高興,臉色有些發黑,心想:我一再退讓,你小子可別不識好歹。
柳羽新自然將他的想法一一洞悉,也在心裡暗暗地回罵。想了想,正色道:“林局,今天咱們就來個開門見山。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林青木一愕,點頭道:“知道,你是楊市長的私人秘書,也是江夏市政協委員。”卻不明白爲什麼柳羽新要提起這個。
柳羽新道:“很好,既然你知道,那我今天有幾個問題想和你探討探討,當然你也可以不回答,只不過有些事情我是必須向楊市長彙報的,你說是嗎?”
看着柳羽新銳利的眼神,林青木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寒意,心想:這小子難道想借楊廣浩來壓我?於是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那麼就讓我來分析一下你這人的一些性格特點吧,說得不對,還請見諒。”柳羽新站起身子,揹着手,裝模作樣地在房內踱起步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