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煙略一沉吟,便道:“皇甫鈺,如果你帶我進宮的話,我可以贈你一些藥。”
“藥?”皇甫鈺搖頭道,“我若是需要什麼藥,直接派人去太醫院拿不就行了,什麼靈丹妙藥沒有呀。
“我說的不是這種藥。”水凝煙有些難以啓齒。
“那是什麼?”皇甫鈺一臉不解。
水凝煙想了想,硬着頭皮道:“就是那種可以讓你在女人面前一展雄風的藥,我告訴你呀,若是你用了我配給你的藥,絕對讚不絕口,而且無毒副作用。絕對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良藥。”
“噗……哈哈……水凝煙,你實在是太奇葩了,沒想到你身爲大家閨秀竟然會向本太子推薦這種藥,而且照你說的這些藥還是你配的啊!本太子實在要對你刮目相看了!”說完,皇甫鈺便笑得前仰後合。
水凝煙聞言,面巾下的嘴角狠狠一抽。你說她容易嗎?費了這麼久的脣舌就是想讓皇甫鈺帶她入宮,可是到頭來反被皇甫鈺嘲笑了一通,她竟然還被這個傢伙說成了“奇葩”!要知道和諧的圈圈叉叉也是男女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嘛,這個皇甫鈺真是沒見識!
“水凝煙,你這麼可愛,難道辰弟真的不知道嗎?”
“啊?你說什麼?”正暗自腹誹的水凝煙猛然聽到皇甫鈺這句話,當場怔愣。
四目相對間,水凝煙只看到皇甫鈺那雙墨玉般的眼眸閃閃發亮,又深邃得猶如漩渦一般,將她深深吸引。
她瞬間有片刻的失神。而皇甫鈺看到水凝煙那雙似黑夜精華凝練而成的眼眸時,心神一震,隨即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皇甫鈺率先打破了沉默,“水凝煙,本太子決定要從辰弟手上將你搶過來做我的太子妃。”“哦……”
水凝煙乍一聽到這句話,有種暗無天日的感覺。這是個什麼情況,她連和皇甫辰的婚約還沒搞定,怎麼就無緣無故又惹上了一個麻煩。
“喂,水凝煙,你是不打算進宮了?”皇甫鈺顧自步入宮門,半晌見水凝煙沒有跟進來,於是回頭喊道。
“啊,不,我要進去。”
水凝煙回過神,立刻跟了上去,走在皇甫鈺的身後,在衆人的驚詫中走進了宮門口。
午門的侍衛全部石化。
“頭,不是說沒有腰牌、手諭不能進宮的門嗎?我們放水凝煙進去,如果皇上怪罪下來的話……?”一個侍衛艱難地開口。
侍衛首領緩緩說道:“你瞎啦?沒看見是太子殿下將人帶進去的嗎?”
“呃……好像是的。”那侍衛似乎不太相信剛剛的一幕。
“剛纔雖然聽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你沒看出來太子殿下和水凝煙聊得很開心嗎?而且水凝煙見到太子就一直未曾行禮,太子也並不生氣,這說明什麼?”
“頭,這說明什麼呀?”
“笨!當然說明太子殿下喜歡水凝煙了!”
“可是水凝煙不是睿王殿下的未婚妻嗎?”
“笨!是未婚妻怎麼了,又沒有成親,就算成親了也可以搶過去啊!不管怎麼說看來水凝煙以後都不是我們能得罪的人,還是學聰明的好!你們都擔心什麼,繼續把門。”侍衛首領吩咐道。
“是,頭。”
此刻,凝煙走在皇甫鈺的身後,心裡還琢磨着皇甫鈺帶她就這麼進來了,是不是意味着答應和她做交易了?
“喂,在想什麼?”皇甫鈺轉頭看到水凝煙一副凝眉深思的模樣,於是好奇問道。
“咳咳……今日上朝我娘被兵部尚書慕容宇參了一本,污衊我娘說對我管教不力,縱容我殺人下毒,所以這會兒我娘還在被興師問罪。我有些擔心就想進宮看看。”
水凝煙選擇了避開和皇甫鈺談論交易一事。因爲配置那種藥可是要耗費許多珍貴藥材的,看皇甫鈺的樣子似乎已經忘了交易一事,所以她纔不會傻到再去提說。
“嗯,昨日你在街上教訓那個慕容雪的事本太子也聽說了。”旋即,皇甫鈺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好了,待會本太子一定在父皇面前替你說話。
此話一出,水凝煙心中頓時對皇甫鈺生出小小的感激,“謝謝你了。”
可惜一刻皇甫鈺的話就破壞了水凝煙想要感激他的心情。
“不用謝,誰讓你是本太子看上的人呢!若是你真想謝我的話,不如就以身相許得了。”
“哦……”水凝煙頓時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於是她很識趣地選擇了保持沉默,生怕皇甫鈺再說出什麼刺激她的話來。兩人走了一盞茶的工夫總算到了金鑾殿。
此刻,金鑾殿裡,東璃國的皇上皇甫昊一身金黃色龍袍端坐在龍椅上。左手邊坐着雍容華貴的皇后寧紫筱,右手邊則坐着寵冠六宮的鸝妃慕容霜。龍椅左下手的黑金椅上端坐着一身藍色錦袍的睿王皇甫辰。殿中兵部尚書慕容宇和驃騎將軍沈月心分站兩邊,兩人怒目相視,完全是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架勢。
“皇上,沈將軍乃是咱們東璃國赫赫有名的女將軍,深受百姓愛戴,更應該以身作則,相夫教女,可是偏偏沈將軍對自己的女兒水凝煙太過寵溺,平日疏於管教,導致水凝煙越來越目中無人,昨日水凝煙先是橫行霸道,擋住小女的去路,後又殺我府中護衛,沒想到水凝煙竟然還給小女下毒。京城數十名大夫都束手無策,最終爲了保住女兒一命,不得不按水凝煙所提出的要求,以珠寶古玩換了解藥。如今小女身心都受到嚴重創傷,還請皇上替微臣做主啊!”
慕容宇唱作俱佳地剛表演完,沈月心便上前兩步對龍椅上的皇甫昊說道:“回皇上,慕容尚書一派胡言,莫要相信。昨日末將的小女外出,誰想尚書府的二小姐慕容雪橫行霸道,不但擋道而且出言侮辱小女,最終慕容雪忍受不了圍觀之人對她的指責,惱羞成怒將氣撒在小女身上,慕容雪讓尚書府的四個護衛羣毆小女,幸好小女僥倖取勝,小女有意不願與慕容雪計較,可是慕容雪一再出言譏諷,小女忍無可忍才下毒打算對慕容雪小懲大戒。後來尚書府的下人來府中向小女討要解藥,小女給瞭解藥,至於慕容尚書所說的尚書府的那些珠寶古玩,是尚書府的人口口聲聲說他們小姐以那些珠寶古玩向小女賠罪,希望小女收下,若不是尚書府的人再三懇求,慕容尚書難道以爲我將軍府會稀罕你的那些破玩意?”
“你……”
沈月心雖爲女流,但是常年在沙場上歷練的氣勢絕不容小覷,所以此刻一番不怒自威的話說得頗有氣派,一時間讓顛倒黑白的慕容宇不知如何反駁。
坐在高位的鸝妃慕容霜頓時急紅了眼,冷笑連連,“沈將軍,本宮若是沒記錯的話您的寶貝女兒一直都是三天兩頭惹事生非,沒想到沈將軍不但帶兵打仗是高手,巧舌如簧更是本事,本宮實在佩服得緊啊。”
對於鸝妃的冷嘲熱諷,沈月心冷冷道:“鸝妃娘娘,這裡還有皇上、皇后呢,皇上和皇后都還沒有開口,您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開了尊口,您這是要將皇上和皇后置於何地啊!”
此話一出,鸝妃臉上原本的囂張之色立即褪去,訕訕地看了一眼皇上和皇后,果然兩人的神色都十分不好。
“對不起,皇上,對不起,皇后姐姐,是臣妾逾越了。”說完,鸝妃惡狠狠地瞪了沈月心一眼,而沈月心神色淡然,波瀾不驚,反倒氣得鸝妃又一陣火起。
“皇上,微臣這麼多年爲皇上排憂解難,忠心耿耿,如今小女還有尚書府蒙受奇恥大辱,若是這件事不能給微臣一個公正的說法,微臣今後也無顏面留在京城了,請皇上准許微臣告老還鄉。”
“慕容宇,你以爲用辭官就能嚇唬人嗎?有本事你倒是辭官呀,像你這種貪慕榮華富貴,將權力看得比自己老命都貴重的人會甘心辭職?皇上心如明鏡,你以爲會上你的當?”
“沈月心,你不要仗着自己立過軍功就目中無人,不過一介女流,還敢如如此張牙舞爪,活該被水子儒拋棄,守活寡!”
此話一出,沈月心只覺得那番話每個字都猶如一把利劍,字字誅心。和子儒走到如今這步田地,是她心中最不願觸碰的痛。
便在這時,一道氣怒交加的聲音陡然從殿外傳來,“你這個老匹夫好端端地拿我孃親和爹爹的事兒說,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毒啞了,看你以後還會不會毒舌!”
淡淡的聲音透着叫人無法忽略的氣勢,久久在偌大的殿內迴盪,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卻不敢讓人小覷。
慕容宇的那張臉頓時慘白如紙,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殿內之人全都循聲望去,只見一襲淺紫色衣裙的女子邁着優雅地步子進入殿裡。
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簡單地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水滴形紫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只點綴了零星的珠花。臉上用淺紫色的紗巾蒙面,帶給人一種神秘感。露在外面的眸子清冽如冰,蛾眉冷蹙,此刻渾身散發出如出鞘的利刃般冷銳的氣息,與此同時又叫人覺得她出塵、高貴,竟是讓人一見難忘。
所有人都不知突然闖進殿中的蒙面女子究竟是何人,當看到女子後面跟隨的太子皇甫鈺時,衆人更是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