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改組後,裁員規模不得超過10%,而且對裁撤的員工,必須提前一個月給與通知並補發一個月薪水,這就是新方案中羅列出的最重要一條補充條款,”酒店的賓館裡,韓衝翻看着奧列格那些人做出來的方案,面帶微笑的說道,“我必須承認,這些烏克蘭人給了咱們最優厚的條件。” шшш▪ ttkan▪ c ○
對面的沙發上,蘇瑪正抱着一臺筆記本接收郵件,就在剛纔,她收到了來自中國的電郵,那邊的事情辦得很順利。
受百特事件的影響,最近一段時間,那家深圳的目標企業可謂是麻煩纏身,百特已經單方面與中國多家企業解除了供貨合同,不僅如此,美國方面還緊抓着這件事不放,各方面不僅要求對中國進口的玩具加強檢驗,甚至還要求將醫療用品、食品等若干領域的產品也歸入其中。這一事件,令中國大量企業受損,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韓衝要操作的那家深圳企業。
受此影響,曾經參與對該企業投資的五家投資商都不可避免的萌生退意,因此,當韓衝委託的代表表露出有意增持該企業股份的時候,很快就從其中一家投資商手裡獲得了其掌握的15%的股權。如此一來,韓衝手中掌握的該企業股權,已經達到了近20%的高度,這已經是一個比較高的控股值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波爾多瓦藥業這邊的情況已經算是搞定了,”蘇瑪給中國那邊回了電郵,擡起頭來向韓衝說道,“三天內,最後的協議有望能夠簽署。那麼下一步工作的重點,顯然應該轉到目標企業的上市運作上去了,你有什麼計劃?”
“不,現在談上市運作還爲時過早,”韓衝將手裡的參考協議扔到一邊,朝着蘇瑪擺擺手說道,“別忘了,咱們要運作的這家企業如今產能有限,我的計劃,是在其年產量達到6萬億單位之前,不提運作上市的事。”
蘇瑪看了他一眼,心裡暗道:你還能想起產能的問題啊?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以來,韓衝在這個項目上的操作還是可圈可點的,尤其是他的運氣簡直好的驚人,但僅僅到目前這個環節,整個項目操作還談不上成功,產能這個橫亙在前路上的巨大障礙怎麼結局,是蘇瑪至今想不通透的一個問題。
沒有了波爾多瓦藥業這個強大的競爭者,深圳那家企業的未來的確能夠爲投資者所看好,但若是產能達不到一定的高度,這份看好也是極其有限的。要想讓這個企業做大做強,還需要陸續的投入大筆資金,最重要的是,還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段來逐步擴大企業規模,提高產能。
毫無疑問,韓衝沒有那麼多的資金,更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所以,蘇瑪對他下一步計劃很感興趣。
“產能是一個累積增長的過程,”看了韓衝一會兒,蘇瑪纔開口問道,“我很好奇,你有什麼辦法讓一個員工不過四五百人的企業,在短時間內爆發產能。”
語氣一頓,她又強調道:“而且你不要忘了,這家目標企業即便是產能短時間能夠提高上去,它也將面臨與波爾多瓦藥業同樣的尷尬局面,那就是貨源不足。中國的生豬養殖業也好,屠宰業也罷,都不像烏克蘭亦或是俄羅斯這樣的集中,他們基本上還處在家庭養殖的基礎上,大規模,尤其是超大規模的養殖基地並不多。在這種環境下,要想保障充足的貨源,首先必須解決的就是物流問題,我相信,這將會是一筆更大的投資項目。”
“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韓衝笑道,“我是做投資的,又不是做實業的,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投資什麼物流產業。”
蘇瑪聳聳肩,那意思是她願意聽韓衝好好講講他的計劃。
“你所說的貨源問題,還有產能問題,我認爲都可以歸結爲一個問題,”韓衝拿過那份參考方案,翻過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後隨手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簽字筆,就在方案的背面寫了起來,同時嘴上還不忘說道,“而這兩個問題,我認爲都可以通過代工的方式來解決。”
“代工?”蘇瑪一愣,隨即啞然失笑,她當然知道代工是什麼意思,美國那些知名企業向外轉移初級加工工序,尋找代工企業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現在想必是個人就知道這詞是什麼意思。
“沒錯,代工,難道你不覺得這個辦法可以完美的解決掉這兩個問題嗎?”韓衝攤攤手,笑道。
“韓,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蘇瑪不以爲然的搖頭說道,“我承認,代工的確是解決產能不足問題的好辦法,可你也要分清楚,哪種行業,或者說是哪道工序適合採用代工的方式。肝素鈉原料藥的提取可不是縫製兩身衣服亦或是製作一個玩具那麼簡單的,它是一個複雜度很高,準確的說,是一個科技含量很高的生產過程。你覺得有哪個......”
蘇瑪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她蹙着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性的問題。
“我明白了,韓,你太狡猾了,”過了一會兒,蘇瑪總算是將她想到的那個關鍵點打通了,她驚訝的看了韓衝一眼,用帶着幾分興奮的語氣說道,“原來你對波爾多瓦藥業的投資不僅僅是爲了消滅一個競爭對手。”
“當然不是,”韓衝將那份參考方案丟過來,扔在蘇瑪身邊的沙發上,說道,“如果僅僅是幹掉一個競爭對手,卻不撈取任何好處的話,那這筆投資豈不是太虧了?”
伸手指指那份參考方案,韓衝繼續說道:“你看一下,我列出了中國國內幾個比較有實力,而且也是做肝素鈉原料藥提取的企業。咱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將波爾多瓦藥業的肝素鈉項目肢解掉,相應的設備和技術一定要拿到手,如果運作好的話,咱們說不定還可以在解決產能問題的基礎上,順便回籠一部分投資。”
蘇瑪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韓衝的思路,他的整個運作可以說是一環套這一環,而且很多地方都是一石數鳥的操作:投資波爾多瓦藥業,不僅僅是爲了打掉目標企業的最大競爭對手,同時,也是爲了剝離掉波爾多瓦藥業的肝素鈉項目,將其騰挪到中國幾家相關企業的身上,以解決目標企業的產能擴充問題。當然,這些騰挪的技術和設備也不是免費贈送出去的,中國那幾家關聯企業要想拿到這些東西,自然需要掏大筆的資金購買,如此一來,又能收回一部分甚至是很大一部分前期投入,令自己手裡可以使用的操作資金更加充足。
不錯,真的很不錯,這纔是高盛投資人標準的做派,蘇瑪不得不承認,艾多蒙德看人的眼光仍舊是那麼犀利,一如既往的,這一次他又選對了人。當然,選對人的結果,就是艾多蒙德距離資深合夥人那個空缺寶座更近了一步。
高盛採取的合夥人制是其發展壯大的重要因素,但同樣也是這個合夥人制,使得高盛內部權力鬥爭始終不斷,蘇瑪當然希望艾多蒙德獲得成功,因爲那意味着她也將從中受益。
“好啦,這些事情你抓緊去做,”韓衝從沙發上站起來,懶洋洋的抻了個腰,說道,“我晚上要去州立大劇院看場演出,有事的話打電話聯繫。”
“什麼演出?”蘇瑪好奇的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韓沖走到客廳一角,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又將那件呢料風衣提在手裡,說道,“是奧列加邀請的,我得去應酬他一下。”
說這話,韓衝將風衣抖到背後披上,又摸索着口袋掏出來一個製作精美的長方形盒子,“我想,爲了鞏固我們之間良好的關係,可以適當的送他一件小禮物。”
盒子裡的確是一件小禮物——一塊百年紀念版的愛彼手錶,可它的個頭雖然小,價錢卻一點都不小,整整28萬美元。
“不要跟這種人走得太近,”蘇瑪慎重的建議道,“免得將來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放心,我能把握住分寸的,”韓衝點點頭,說道,作爲一個投資人,總是免不了要與奧列加這樣的貪官污吏打交道,但打交道是一回事,深交則是另一回事了,這個度需要有個很好的權衡與把握。
當然,韓衝絕對不會告訴蘇瑪,他今天之所以應邀去看什麼演出,絕對不是單純爲了給奧列加那個死胖子面子,更不是爲了跟他建立進一步的交情,他的確是去看錶演的,準確的說,是去看一個人。
今天州立大劇院將要上演的,是一場別具風情的柔術表演,演出方是俄羅斯一個柔術雜技團,看過演出介紹的韓衝,在出演的演員名單中看到了一個名字:茱莉亞·根瑟。
如果只提茱莉亞·根瑟這個名字,估計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她是誰,但若是提起她的藝名:扎拉塔,那情況就不一樣了,可以肯定的是,全球大部分宅男應該都知道她,而且肯定有很多人都有過看着她的表演視頻邪惡幻想的經歷。
韓衝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不盡相同的是,他現在正計劃着將他的幻想變爲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