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滿**力的回報條件擺在眼前,韓衝可以毫不費力的得到它,若是將這個回報收入囊中,或許過上五六年,最多不過十年,福布斯的排行榜上,至少五百名以內會出現他的名字。
如果換個不夠理智的人,這時候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個條件答應下來,但韓衝沒有,他仍舊保持着絕對的冷靜。
抵擋不住**的根本原因就是在於貪婪,作爲一個出色的投資人,韓衝當然知道盈利的最大敵人就是貪婪,而在投機市場上,“貪”就等於“貧”。
“艾德是不是希望我放手了?”按耐住心頭的騷動,韓衝冷靜的思考了半分鐘,突然毫無徵兆的問了一句。
“能夠常常賺到錢,比偶爾的一次大賺更重要,難道不是嗎?”蘇瑪的目光有些躲閃,她把玩着手裡的咖啡杯,顧左右而言他。
“這麼說,艾德有希望能夠接手威爾現在正在操作的項目了?”韓衝嘲弄的笑了笑,問道。
“不,艾德能夠接手這個項目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蘇瑪說道,“不過他也認爲這個項目必須做下去,這不僅僅是那7280億美元的援助資金歸屬問題,而是華爾街能不能繼續保持獨立,不受華盛頓控制的關鍵。站在這個立場上,艾德也好,威爾也罷,乃至於你我,都沒有更多的選擇可以做。”
這番簡短的對話實際上就透露出兩個信息,一個是艾多蒙德也開始希望韓衝能夠儘早結束對11月期大米期貨的運作,另一個則是華爾街與華盛頓的對抗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
在颶風襲擊緬甸、各主要大米出口國紛紛惜售的情況下,11月期大米期貨的運作,原本還可以再進行5天,按照韓衝的預估,這5天裡,11月期大米期貨的價格,估計能漲到13.5美元每包的高位,到時候,他在這個項目上再斬獲十數億盈利都是很輕鬆的。
可是,一個有良好盈利預期的項目並不一定就能做得下去,過去兩天,韓衝承受的是來自威爾那一方的壓力,而現在呢,就連艾多蒙德也希望他收手了,就是不知道高盛那些投資人們會不會對這個消息感覺滿意。
與最初剛接手這個項目時的情況不同,儘管今後幾天11月期大米期貨的價格還會漲,但韓衝若是在這個時候斬倉,也是說的過去的,畢竟他可以說是爲了避免風險。問題是,這樣的作法對他本人聲譽會造成一定影響:作爲一名投資人,在一個項目中賺10億和賺20億是不同的,不管到任何時候,賺得越多才能表明他越成功。
這是一筆交易啊,韓衝必須以腰斬項目盈利爲代價,換取艾多蒙德對他承諾的那些條件。
這個項目到目前爲止,還是以高盛的資金爲主,盈利自然也大部分是高盛的,至於韓衝從赫爾斯金融調集的3億資金,也已經取得了可觀的利潤,這筆利潤絕對能讓赫爾斯金融今年第四季度的財報好看一些。所以,在這個時候,韓衝並不介意做這筆交易,關鍵是能換回來什麼好處。
“蘇瑪,你說服我了,我可以接受公司在這個項目上做出的決定,”思慮了一會兒,韓衝直截了當的說道,“不過,我對執掌gs&pagh公司的興趣不大,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艾德能幫我入主geo,這是我能提出的唯一一個條件。”
“geo?”蘇瑪眉毛一揚,用驚訝的語氣問道,“你爲什麼想到那裡去?你要知道,韓,geo目前的經營狀況很不理想,他們今年前三個季度的虧損已經達到了公司總值的30%,如果不出意外的話,geo很可能在明年五月份就會被砍掉。”
geo公司,全名是“globalequityopportunities”,它是高盛旗下的一家對衝基金,價值在120億美元左右。過去一年,因爲一些投資上的錯誤決定,再加上大批投資人撤資,該公司一直處在虧損狀態,而且虧損額度很高。
實際上,作爲基金的一種,對衝基金也是一種投資工具,只不過與受限制頗多的普通基金相比起來,對衝基金更自由,基本不受監管,它可以投資做空,也可以做期貨,還可以操作槓桿和期權,當然,也可以做風投和併購。與所有基金一樣,對衝基金也是靠募集資金來搞運作的,一般來說,它給投資人的紅利很高,高到令人眼紅,但與此同時,它的收費標準也很高,風險度同樣很高。一個對衝基金在募集資金的時候,不會告訴投資人他們要做的項目是什麼,因此才顯得很神秘。可同樣的道理,這份神秘感也給了投資人更大的選擇權,一個投資者可以在其投資的對衝基金經營不景氣時,直接選擇離開。
正是因爲這種種特點,一家對衝基金的發展,對其掌門人,或者說是基金經理人的依賴度很高。像量子基金、老虎基金,它們之所以發展的這麼迅猛,就是因爲它們的當家人太牛了,投資人信得過他們,敢於把自己的錢交給他們打理。在國際上,人們一談到對衝基金經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索羅斯,實際上在華爾街,比索羅斯牛的人有很多,比如說丹尼爾·奧奇,再比如說保羅·辛格爾,尤其是後者,其個人37億美元的年收入,至今是對衝基金經理人個人收入排行榜的首位。
韓衝之所以捨棄gs&pagh而選擇geo,除了前世就對對衝基金經理人這個職業充滿嚮往之外,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原因:他不希望受到高盛太多的牽制。
geo雖然是高盛旗下的一支對衝基金,但高盛對其投入的資金並不是很多,其大部分的運作資金,還是來源於投資人的募集,這使得geo在項目運作上,對高盛的資金依賴度很低。
另外,geo對衝基金的性質,也註定了韓衝入主該基金後,每一個成功的項目運作,都能爲他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尤其是影響力的收穫。不要小巧這個影響力的問題,在華爾街乃至整個世界金融界,影響力就是金錢,有時候甚至是金錢換不來的。
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麼下一步就是要按照自己的選擇將既定方案嚴格的推行下去。
“是的,geo,就是這家即將被公司砍掉的對衝基金,”韓衝不理會蘇瑪的驚訝,繼續用自己平緩的語氣說道,“或許別人會覺得那又是一個爛泥坑,所以沒人打算跳進去,但我卻不那麼認爲。而且我喜歡冒險,喜歡做別人不喜歡做的事,我想,大米期貨這個項目已經很能說明這一點了。現在的關鍵是,艾德能不能答應我的這一點要求,哦,不,應該說是請求。”
“如果這是你做出的最終決定,我想艾德那邊應該沒有問題,”蘇瑪想了想,說道,其實在心底裡,她倒是很希望看看韓衝這次又能創造什麼樣的奇蹟。
對geo基金的情況,蘇瑪有一定的瞭解,這家對衝基金在過去兩年時間裡一直表現不佳,虧損的狀況很嚴重。在去年,爲了挽救這個公司,高盛頂着各方面的壓力,對它注資20億美元,希望以此來提振投資人對這家對衝基金的信心。但是很可惜,它的連續兩任經理人,不僅沒能挽回公司的頹勢,甚至還把自己的聲譽都賠了進去。
geo基金的前任經理人是霍華德·瑞納,這是個在投機界頗有名望的人,在得到高盛20億美元的資金注入之後,這位新上任的經理人一度信心十足。他看到了目前股市大盤不穩的狀況,所以沒有在這方面投入大筆資金運作,而是搞了一個規模頗大的風險投資項目——向陷入經營困境的jal投入了高達30億美元的融資,以此換取該公司14.79%的股份。
jal就是“日航”,也就是日本航空公司,這家日本,乃至於在整個亞洲都是最大的航空公司,在去年陷入了經營困境,其主要原因,來自於國際油價的巨幅跌宕。
日本航空公司是一家擁有276架客機,其中包括37架有油老虎之稱的波音747-400雙層大客機,如此龐大的客機規模,註定了該公司的油耗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爲了保證公司的穩定運營,同時也是受到日本國內政策的影響,日本航空公司一直以來都是提前8個月購置燃油儲備額。
提前若干個月購置燃油儲備額,這種作法類似於期貨交易,只是這種交易購買的實際貨物,能買不能退的。而去年五月份,國際油價攀升的幅度很大,各方面的行情信息都顯示着那位“中東信使”的推測是正確的。爲了能夠在儘可能的低位多購入一些儲備,當時的日本航空公司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可誰又能想到,短短几個月之後,一路飆升的國際油價竟然開始暴跌,而且跌幅甚至超過了其飆升的幅度。
這一操作令日本航空公司收穫鉅虧,虧損額幾乎達到了百億美元,以至於整個公司差點瞬間崩潰,其股價連續若干個月暴跌,跌幅一度超過43%。
瑞納在當時作出估計,他認爲國際油價的跌幅肯定是不正常的,而日本航空公司的困境也只是因爲資金匱乏,只要有充足的資金注入,它的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