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啓星說完之後,衆人一片沉默。
各國有各國的想法,各國有各國的利益,他們只是暫時性結成同盟,這也意味着,很可能會暴露秘密。
衆人沉默了十分鐘之後,宇文墨川率先開口。
“我們之中誰都不適合做總調度。東方你也留下來做總指揮,關於總調度,我有一個人選。”
“誰?”東方啓星挑了挑眉毛。
的確,五國雖然暫時結成了同盟,但依然誰都不相信誰,總調度這個職位需要協調各國的軍隊,若是由東方啓星擔任,自然會接觸到軍隊的規律和秘密,從而引起其他國家的不滿。
“嵇靈。”宇文墨川淡淡地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東方啓星眼前一亮。
“雖然是我請他出山,但他並不屬於我的人。那個人對名利非常淡泊,是個謫仙一般的人物。等這次功成身退之後,他會伴隨着所有的秘密歸隱山林。”宇文墨川說道。
其他三人依然露出懷疑的神色。
“那個人精通五行八卦,是傳說中的人物。傳說,天下太平時,他歸隱深山,誰也無法找到他。等到天下大亂時,他會自動現身輔佐明君,除了真實姓名之外,這個人還有一個外號。”
“勾陳大賢!”
其他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這個名字的。
“不錯。”東方啓星接過宇文墨川的話頭,“當然,勾陳大賢只是一個統稱而已。每逢亂世就會出現一個類似勾陳大賢的人物,所幸,這個任務我們已經找到了,這個世代的勾陳大賢就是嵇靈。”
“可是,那種傳說中的人物真的存在嗎?”歐陽明月顯然不相信東方啓星的話。
“或許存在吧。”東方啓星眯着眼睛,他呵呵笑了兩聲,語氣有些無奈,“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會想到聯合。”
衆人沉默着。
東方啓星說得對,若不是形勢緊迫,五大國各自爲政,誰也不會想到聯合。
尤其是離羣索居的西隆國和閉關鎖國的南嶽國,這兩個國家的順利加入出乎意料。
“咳咳咳,東晨國皇上已經拿出誠意來了。你們是不是也該拿出一些誠意來。”鹿奈咳嗽了兩聲,“如果你們承認我是總軍師的話,那就要聽從我的安排。”
“喏。”司徒擎率先表態,他將玉璽扔到桌子上,“不管是兵力還是糧草,任你調遣。”
司徒擎的態度令周圍的人大吃一驚,他將玉璽隨意丟給鹿奈,這種行爲不亞於將皇位讓給鹿奈。
若是鹿奈有異心,後果將不堪設想。
“切,我對這皇位並不感興趣,尤其是這種破敗的國家。”司徒擎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若是能夠制止住鼠疫屠城,我寧可將這勞什子皇位拱手讓人。”
“皇上真大氣。”鹿奈笑嘻嘻地將玉璽塞回司徒擎手裡,“只是在下並不需要這種東西,只要皇上能隨時在需要的文件上蓋章就可以了。”
“同盟之中代表着背叛和不信任。既然我們結成同盟,就必須拋卻以往的恩怨,專心對外。”東方啓星對着鹿奈點點頭,“鹿奈,你負責聚集五國的大夫。此外,上秦國、南嶽國、西隆國各選出兩個人來負責特殊物資的傳輸。”
“各位將你們國家的得力助手姓名、年齡還有特長報上來。我會擬定詳細的規劃出來。恩,這七天的時間我們都會停在這座島上做準備。”鹿奈打了個哈欠,“好了,我只有這點要求,真是太麻煩了……”
東方啓星也點點頭,“我也沒問題了。”
歐陽明月還想說些什麼,被歐陽寧次制止住。
除了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秦崇歌之外,其他人好像都達成了共識。
這次的會議很愉快,最起碼對東方啓星來說很愉快,原本以爲五國同盟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事情如此順利是他絕對沒想到的。
會談完畢之後,船在湖邊停泊,依次下了船之後,雲雀早在岸邊急的抓耳撓腮。
見蘇鳳藻等人下了船,忙攙扶着眼睛不方便的她。
“前輩,我找了一個幽靜的院落,我們過去休息吧?”雲雀挽着蘇鳳藻的胳膊,兩眼放光,“我有好多好多好多事情想要詢問前輩你。”
下意識地,蘇鳳藻推開雲雀。
但云雀的力氣非常大,蘇鳳藻的怪力和她比起來太小兒科了。
“雲雀,別胡鬧。”鹿奈懶懶地說了一聲之後,被雲雀以殺人的眼光瞪回。
“前輩,我自然知道你是在生宮主的氣,可是你不想知道在你離開的這幾天裡,發生在宮主身上的奇葩事麼?”雲雀湊到蘇鳳藻耳邊,聲音裡帶着蠱惑,“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可是出現了一個假前輩。”
“假前輩?”蘇鳳藻嘴角抽了抽,“有人冒充我?”
雲雀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不錯,不錯,我們發現梅若那個賤女人的時候,賤女人身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假前輩。”
她故作神秘,“最開始的時候,那個假前輩並沒有破綻,她還照顧了受重傷的宮主幾天。”
蘇鳳藻臉一黑,那個冒充她的人到底有多麼相似,宇文墨川也無法認出來?
還是說,宇文墨川已經認出來了,卻裝作不知道?
不管哪個理由,她都不能原諒。
“我雖然從來沒見過前輩,但我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就覺得前輩必定不是這種氣場的。”雲雀笑得一臉得意,“而且,前輩就不想知道這幾天梅若和宮主發生了什麼嘛……”
“喂喂。”鹿奈一臉黑線地看着雲雀。
宮主和梅若早已經劃清界限,雖然有當初的情分在,但宮主和梅若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但是,一旦談到梅若的事情,蘇鳳藻便像是打了醋罈子一樣,連最基本的思考方式都混亂了。
若是雲雀說出個好歹,他們可是萬死也不能謝罪了。
“雲雀。”
“放心。”雲雀衝着鹿奈吐了吐舌頭,她大笑着,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狡黠裡帶着調皮。
看到這樣的雲雀,鹿奈心中悸動。
不善於表達的他臉色一紅,忙瞥過臉去。
“罷了罷了,隨便你們吧,切,女人真是太麻煩了。”他嘟囔着,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長袍輕動,懶懶散散地走開。
“怎麼樣?怎麼樣?前輩,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雲雀抓住蘇鳳藻的雙手,雙眼放光。
蘇鳳藻咬了咬嘴脣,聽着雲雀的忽悠有些心動。
不管怎麼樣,宇文墨川找到這種地方來她很高興,雖然嘴上說着狠話,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與宇文墨川在一起。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一個她的腦殘粉。
或許真能從雲雀嘴裡問出些什麼。
蘇鳳藻這麼想着,反手捏着雲雀的手,“你一口一個前輩地叫着,好生不習慣。”
“可是,你真的是我的前輩。”雲雀見蘇鳳藻有些鬆動,抓住她的手,“能將宮主那種又臭又硬的,如同茅坑裡的石頭一般的男人改變成情種,前輩,我實在太佩服你了。”
“在很早之前我就在想,到底什麼樣的女人能將那種又臭又硬的石頭馴化。若是遇到了這樣的女人,我一定拜她爲師……”
蘇鳳藻嘴角又抽了抽。
又臭又硬,像是廁所裡的石頭。這雲雀的比喻還真是……還真是無比恰當。
“所以呢。”雲雀緊緊地握住蘇鳳藻的手,“那小院子很是舒服,對前輩你的病也是極爲有好處的。”
蘇鳳藻點點頭。
她的眼睛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原本沒什麼大礙的眼睛因爲受過傷,又疲勞過度導致暫時性失明,若是再不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大戰在即,她不能成爲衆人的累贅。
“前輩,你實在太好了。”雲雀給了蘇鳳藻一個熊抱,拉住她往外走。
歐陽寧次划着輪椅停在大門口,見蘇鳳藻和雲雀走過來,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小鳳。”他輕輕地叫道。
“寧次。”蘇鳳藻笑了笑,“鹿奈的醫術遠遠高出我百倍,有鹿奈幫你調理身子,餘毒應該很快就會清除的。”
歐陽寧次點點頭,嘴角上的笑容有些無奈,“小鳳,這些日子真是謝謝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會活在命運的枷鎖之中。多謝你,讓我衝出了命運的牢籠,不再逃避,不再自欺欺人。”
“寧次。”聽着歐陽寧次遺言一般的話,蘇鳳藻有些心疼,“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體內的蠱蟲已經死了,有鹿奈幫忙的話餘毒很快就會被清理掉。你原本是個天才,天才就應該有天才的活法。”蘇鳳藻抓住歐陽寧次的手,“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命運。”
歐陽寧次依然在輕笑着,和剛纔不同,現在的笑聲裡更多的是釋然。
“我已經找到了。”他說道,“只不過,我的計劃可能要推後一些了。”
“因爲,現在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他說完,慢慢地划動輪椅,細雨霏霏,淡然如玉。
看着歐陽寧次離去的背影,雲雀眯起雙眼,“這個人的聲音可真好聽啊。”
“啊。”蘇鳳藻應了一聲,“若是生活在我們那個時代,應該會是個極受歡迎的實力派歌手吧。”
“歌手……是什麼東西?”雲雀皺着眉頭。
“就是聲音非常非常好聽,唱歌也非常非常好聽的人。”
“哈?”
“總之是很厲害的人。”蘇鳳藻笑着,突然覺得心情大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