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轉過身來時,賀聆風和許伊菲已經走到近前。徐曉曼的話,賀聆風和許伊菲都聽到了。賀聆風對中國古典詩詞不太瞭解,一時接不上話,許伊菲淡淡一笑,看着徐曉曼說:“徐小姐——你知道步騭嗎?”
徐曉曼不解其意。
“諸葛亮至東吳,準備說服孫權和劉備合縱連橫時,張昭率東吳謀士羣起而攻之,這個人便譏諷諸葛亮乃是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的佞臣。這一段,是精彩無比的諸葛亮舌戰羣儒,徐小姐理應不陌生的。”
徐曉曼冷哼:“不就是《三國演義》嗎?”
許伊菲微微一笑:“是《三國演義》,且原文是這樣的:步騭當時對諸葛亮說‘孔明欲效儀、秦之舌,遊說東吳耶?’孔明冷冷以對:“步子山以蘇秦張儀爲辯士,不知蘇秦、張儀亦豪傑也。蘇秦佩六國相印,張儀兩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國之謀,非比畏強凌弱,懼刀避劍之人也。君等聞曹操虛發詐僞之詞,便畏懼請降,敢笑蘇秦、張儀乎?’當其時,步騭默然無語,心中羞慚。徐小姐,你拿柳如是比林夫人時,可知,柳如是原本是才華橫溢品行高尚的奇女子,你若是真心讚美林夫人也就罷了,如果名爲讚賞實爲詆譭,那麼,你和步騭其人相比,此刻不得異曲同工了嗎?”
一語既罷,聚集在周圍看閒的人都止不住發愣。
賀聆風在妻子耳邊低語:“不愧是同川畢業的文學博士(許伊菲後來攻讀的學位),《三國演義》的原文也能信手拈來。”
許伊菲得意乜斜:“那還用說,也不看看我是誰?”又主動對林飛說:“您是縱橫公司的林總是嗎?我叫許伊菲。”一邊和林飛握手,一邊繼續自薦:“前幾年從《風尚》雜誌退下來,現在,我在慈善總會擔任理事。”轉而介紹賀聆風:“我先生。”
賀聆風這才伸出手來,滿臉堆笑道:“在下沐賀聆風,林總也可以直接叫我‘賀聆風’。”
林飛忙忙欠身:“賀總裁。”餘光瞥向幾尺之外的賀天。
賀聆風忙說:“犬子從小獨立,鄙人疏於管教,使得他爲人有些輕狂。”
許伊菲則笑眯眯看着夏悠純說:“林夫人這樣年輕,偏生氣質又如此清新,真讓我怎麼看怎麼欽慕喜歡。”說着,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個羊脂白玉的手鐲,牽過夏悠純的手爲夏悠純套上。夏悠純急而推辭時,許伊菲已經握着她的雙手笑着說:“恆遠和縱橫合作,這是多麼難得的事情,我和林夫人第一次相見就這樣投緣,這是多麼有緣分的事啊。”
賀聆風對林飛說:“在東州,鄙人可要仰仗林總照拂。”他親熱地攏着林飛的肩膀,完全是將林飛當作自己的平輩。夏悠純又在許伊菲的應酬之下——林飛夫婦和賀聆風夫婦儼然成了好朋友。
徐曉曼挑撥縱橫和恆遠的關係,計謀沒有得逞,拿了一杯侍者托盤裡的雞尾酒,憤然離去。
賀天被冷落了。
爹地和媽咪拉攏着林飛相談甚歡,尤其是媽咪,拉着夏悠純的手好像多年未見的閨蜜般熱聊。
夏悠純的眼睛有時候會側過來,賀天猜,老媽一定將自己生活中糗事當笑料在展銷。
不管是爹地還是媽咪,這時候,竭力想做的,不外乎想讓林飛變成他們的平輩自己的長輩。
賀天完全明白。
身邊不時有名媛前來搭訕。
尊榮地產的千金楊茜茜說:“賀少,待會兒有沒有興趣請我表妹妙影跳支舞啊?”已嫁作人婦的她,身邊是一個更加年輕的少女。
賀天保持着微笑,說:“若有空檔,就可以。”待要去爹地媽咪那裡,楚正哲協同宋詩筠出現了。
楚正哲似笑非笑:“小天哥,去哪裡?”像那邊瞧了一眼:“嬸嬸剛剛給了林夫人一個手鐲,那樣的和田美玉市場上着實不多了,你可以不要浪費了嬸嬸的一腔好心。”
賀天表情冷冷:“也只是普通的贈禮吧。”
楚正哲嘆了口氣:“當真非要把大夥兒的利益一起放諸於風口浪尖上嗎?”
再說賀聆風,見楚正哲已經帶着宋詩筠出現,便連同許伊菲邀請着林飛夫婦一起往這兒走來。
賀聆風先招呼了宋詩筠一聲:“小筠——”在宋詩筠有所迴應,並在宋詩筠和許伊菲眉目間有了交流之後,他才側身對林飛介紹:“這是宋詩筠小姐,宋慶齡的本家,詩詞的詩,‘柴門空閉鎖鬆筠’的‘筠’——”末了加了一句:“犬子交往多時的未婚妻。”
這句話說出來時真顯得很突兀,不僅賀天吃了一驚,許伊菲、楚正哲連同宋詩筠,不約而同都愣住了。
賀聆風先看許伊菲,笑着說:“怎麼啦?還需要低調,不對外界宣佈嗎?”
許伊菲這才緩過神來,急忙笑道:“是啊,一直都是不對外公開的,這會兒突然對林總說起,我,那個……”倉促之間,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轉這個彎。
賀天舔了舔嘴脣,立刻便要反駁。
楚正哲眼疾手快,大聲道:“不錯,當着林總和林夫人的面,宋小姐你可再也不能拒絕託尼的追求咯。”
賀聆風、許伊菲、楚正哲,三個人、六雙眼睛目光皆赤誠滿滿射向宋詩筠,宋詩筠記性很好,還沒完全忘記當初和賀天戀愛時,受到的來自於他們的阻撓和戲弄。心氣高如宋詩筠,按照最真實的想法,這時候,她必然要眼前三位每人碰一個大釘子。
不過,側目瞧瞧身邊的賀天,她心裡報復的念頭姑且偃旗息鼓。宋詩筠心裡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順勢將賀聆風送上門的婚約抓牢再說。
即使是面對夏悠純吧,宋詩筠也沒有太多怯弱的心思。她很從容挽住賀天的一條手臂,身體自然依向賀天,盈盈一笑,然後對林飛和夏悠純說:“林總、林夫人,幸會。”
夏悠純不知道賀天對自己的心思,一剎那間,愛情最後的堅持也被剝奪了,眼神中瞬間掠過深刻的傷痛。
不過,她很快低下頭來,讓長長的眼睫毛遮住眼睛,尋找立場也好,表明心跡也好,總之,用力抓住林飛的胳膊。
林飛呢?一直非常敏銳的觸覺神奇地遲鈍了。他非常驚訝看着賀天,然後上下打量偎依在賀天身邊這位年輕的女孩——要麼說宋詩筠真的是個美人呢?不管是誰,但凡是個男人,總是無法不打心底裡興起對她的喜歡。當然,這種喜歡僅僅只是一種普通的讓人心情愉悅的心情罷了。她那精巧的臉龐上細緻而又美麗的五官,以及被低胸禮服勾勒出的纖長豐滿的身材,加上肌膚又真的如白瓷般泛着細潤的光澤,無一不撩撥着所有看到她的人內心對美的欽慕以及渴求。
林飛一直在懷疑夏悠純和賀天之間餘情未了,作爲一個完美主義者,這樣的現狀讓他鬱悶憤怒得簡直要發瘋。可是,妻子如今好好站在身邊,而賀天,身邊已經有這樣一位美麗到耀眼的少女,自己的憤怒,自己的擔憂,還有半點存在的必要嗎?
林飛不是好色之徒,對宋詩筠的好感僅止於人性對美的本能追求。
宋詩筠在向他打招呼,他立刻笑了笑,禮貌謙和迴應:“幸會。”
看向妻子的目光瞬間回到了從前,林飛用充滿溺愛的語氣對夏悠純說:“和宋小姐握個手吧?”
夏悠純受寵若驚,急忙將手伸出來,說:“你好,宋小姐。”
宋詩筠笑着和她握手。
賀天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盯着夏悠純。
夏悠純被看得心慌,不得已,只得也將手伸出來,說:“恭喜你,賀總。”
賀天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在賀聆風、許伊菲、楚正哲的三重監督下,賀天和宋詩筠,林飛和夏悠純,各自回到各自原本的交際圈。
且不說賀聆風夫婦鬆了口氣,楚正哲也得了空閒自顧去享受,宋詩筠的手搭在賀天臂彎裡,兩個人在人羣中穿梭,慢慢走。
賀天一直不講話。
宋詩筠說:“準備怎麼感謝我?我就像女神一樣,解救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以及你,於水火。”
賀天冷冷道:“那只是你那麼認爲,就算不這樣做,我也未必會死在這次戰鬥中。”
宋詩筠說:“你爸爸和你兄弟都已經招了,如果這次沒有我替你解圍,你和縱橫的合作,必將止步於普蘭帝。”說到這兒,她看了看不遠處正和兩位少婦嬉笑的徐斌,接着才說:“亞威的KSⅢ如今技術越發成熟,升級版和平價款,面對市場都具備了極強的競爭力。如果他們順利離間了你和林飛,用他們的貨替代了你的HYL-1,你今年可以獲得的最重要的一筆大單,可就真的成了煮熟的鴨子,馬上就飛走啦。”
賀天說:“該瞭解的,你瞭解得都很清楚。”
“所以呢,”宋詩筠停住腳步,一雙妙目定定瞧他,然後說,“你就聽從命運的安排,對那個女人放手吧。”
那廂,林飛對夏悠純關懷備至就別提了。彷彿過去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僅僅就害夏悠純腳踝受傷的事兒,他就道了好一會兒謙。
宋詩筠順着賀天的目光看,看完了,轉過頭說:“你看人家,分明就是恩愛無比的夫妻。”
賀天沒接話,半晌,才說:“宋詩筠,你幫我一個忙唄?”
“什麼?”宋詩筠被問得突然,不禁一頭霧水。
“只要能讓我跟小純說上話,今天我爹地提出的婚約,但凡沒有變故,我就承認那是真的。”
宋詩筠心中大動,想了一會兒,又問:“什麼叫‘但凡沒有變故’,你說的‘有變故’,是說夏悠純會被你說動,離開林飛轉而嫁給你?”
賀天聞言便笑了。
他的眼睛可真妖魅啊,宋詩筠止不住咬牙切齒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死心啊。”頓了頓,說:“當真要說嗎?”
賀天點點頭。
宋詩筠咬着牙考慮了半天,終於拿了個決定說:“好吧,我就跟命運賭一賭。我賭夏悠純並非水性楊花的女人。”說到這兒,她居然笑起來,道:“雖然剛剛有人譏諷她是柳如是。”
賀天猶如自己被冒犯了一樣,臉驀地一黑。
宋詩筠“咯咯”笑起來,說:“只要林夫人堅持立場,不爲你所動,你對我的承諾務必實現,這可是再也不能更改的諾言哦。”
賀天被逼到牆角,只得道:“一言爲定。”
宋詩筠豎起一隻手道:“君子一言——”
賀天接:“駟馬難追!”兩個人兩隻手擊掌在一起。
舞會有個流程,副總經理羅志斌走上主席臺,先向大家說明舉辦本次舞會的原因,然後提出本次舞會將有兩個特別的環節。
羅志斌站在主席臺上,射燈和追光燈暫時都聚焦在他身上。
羅志斌說:“爲了慶祝敝公司獲得普蘭帝車身鑄造權,我們特別準備了一份小禮物。”揮揮手,漂亮的女助手笑盈盈將一個巴掌大水晶盒端上來。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水晶盒裡,裝着的是遍身鑲鑽的一隻手錶。
識貨的人當場就驚叫起來:“這不是歐米高今天剛推出的限量版嗎?”“手工製作,收藏價值很高的呀。”
臺下噓聲一片。
羅志斌說:“現在,我們將有請縱橫公司的林飛林副總,上臺來爲我們抽取獲得這個禮物的幸運兒。”招招手,英俊倜儻的男助手推着實木製造的高級抽獎盒緩緩而上。
看到林飛的表情一時驚愕,臺下的人頓時熱情高漲起來。楊茜茜對孫妙影說:“看來今天,真要祈禱幸運女神照顧了。”孫妙影雙手合十,還是禱告,自言自語:“幸運女神啊,一定要讓林總抽到我的號。”
每位嘉賓都是憑邀請卡入場,每位嘉賓的邀請卡上都有一個由字母和數字組成的編碼。現在,林飛上臺需要抽取的,就是印有和邀請卡上的編碼相對應的編碼的彩色球。男助理按了按那實木製造抽獎盒邊上的按鈕,抽獎盒立刻“嘩啦啦”很大聲響起數小球轉動的聲音。轉了足足有半分鐘,聲音才緩緩平息。男助理退在一邊,羅志斌走上來對林飛說:“林總,請抽吧。”
林飛將手從頂端的開孔處伸進去。
就在這時,林飛突然發覺盒子裡所有的球都往四周一散,他伸入盒子裡面的手五指全部撐開,用力抓,也只能抓到唯一的一個球。這個球牢牢地貼在盒子中央。林飛抓着這個球往上提時,手腕居然還得微微用勁。
從盒中取出的球,即使拿在手上,也感覺不到有什麼異樣,用眼睛看,外表更是光潤鮮豔。該球是一隻紅色的球,球面上寫着一個清楚的“A28”。
站在人羣中的徐曉曼漫不經心瞅了一眼自己的邀請卡,突然,在衆人的期待下,她掩脣發出一聲驚呼。“A28”,不正好是她邀請卡上的號碼嗎?也就是說,那款全球首發限量款手工製作機械名錶,通過抽獎,便是她的了!
雖然內心並不在乎,可是,幸運之神的眷顧還是讓人倍感歡喜。從進場起,就一直和人虛以委蛇應酬的徐曉曼難掩真心歡喜的笑容,在衆人的羨慕嫉妒恨中款款走上臺。羅志斌代表恆遠,將禮物贈送給她。
賀天自臺下迎接住她,笑着說:“徐小姐,禮物還喜歡嗎?”
徐曉曼想了想,說:“謝謝賀總經理,有你精心的準備,以及林總的心有靈犀,讓我白得了這樣一個好禮物。”
林飛也從臺上下來,走到他們旁邊。
徐曉曼轉首對他說:“林總,還是要謝謝你哦。”
林飛看了看賀天,不動聲色說:“不謝,都是徐小姐今天的運氣好。”
夏悠純自人羣中走出,來到林飛身邊,面對賀天,以及賀天身邊形影不離的美女宋詩筠,夏悠純總算可以做到得體適宜。
林飛挽着她的手,笑起來說:“謝謝賀總今天的安排,讓我,和徐小姐,都很開心。”
宋詩筠站在賀天身邊,突然開口道:“還有讓林總更驚喜的安排呢。”
她的如花美貌已經徹底打消了林飛對賀天的妒恨,林飛想當然認爲,擁有一個如此出色未婚妻的賀天,肯定不會再有和前任情人覆水重收的離譜想法。林飛還是愛夏悠純的,他的完美主義僅僅體現在,他希望和夏悠純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瑕疵。至於夏悠純曾經交往過誰,那並不是他會計較的事情。
所以,林飛保持着招牌式溫和的微笑,淡淡道:“是宋小姐的安排嗎?”
宋詩筠手搭在賀天的臂彎,含笑,點點頭。
雙方錯身而過時,夏悠純下意識瞥了賀天一眼。不期賀天目光如炬,反叫她心中打了一個突。腳踝又不給力了,夏悠純禁不住腳步停滯,“哎呀”輕叫。
林飛卻一點兒怒氣也沒有,伸手將她扶住,柔聲道:“不要緊吧?”
夏悠純心中安慰,笑起來搖搖頭,說:“沒事。”
賀天將目光從夏悠純那裡收回來,離開徐曉曼,對宋詩筠說:“你的安排是什麼?能事先透露給我嗎?”
宋詩筠說:“羅總接下來要做的,是爲衛太太的慈善事業拉贊助,對不對?”
賀天瞧了她一眼,然後說:“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剛來恆遠。”
宋詩筠報以微笑,說:“並且這一天,我除了給你送洗衣服之外,全程呆在了文印室。”
“那麼,”賀天不免好奇問:“你怎麼知道羅總接下來的安排?”
宋詩筠莞爾一笑,說:“這就是山人的秘密了。”
賀天冷哼一聲,說:“怕是丁秦(總經理秘書處負責人小丁)說的。”說到這兒,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審視宋詩筠,“你說你這個丫頭,能不能不要到什麼地方就展示你那自負的魅力?小丁想要追你是不是?什麼都跟你說?”
宋詩筠沒有否認,笑着說:“你吃醋啊?”
賀天看着她的眼睛,半晌,呼出好長一口氣,然後說:“不管怎麼說,記得你要爲我做的事情。”
宋詩筠心中頓時被刺了一下,然後,她頗爲幽怨憤恨瞪着他。
賀天避開她的目光,抒懷道:“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我不能不做。”
宋詩筠伸出手指,用力掐他胳膊上的肉,還使勁地轉動,最後說:“我恭喜你這輩子都不能得償所願。你最喜歡的女人永遠只能做他人的妻子。”轉身離開。
羅志斌在臺上宣佈第二個安排。
這個安排確實是爲慈善籌款,請在場的男士或者女士出資邀請女士或者男士跳舞,可以競標,出資最高的獲得最終和競標對象共舞的權利。競標的錢款最後都會交給慈善總會,具體安排,今日出資的人都可以登錄慈善總會的門戶網查看,保證每一筆出嚮明確,明細無差。
而此舉的方式着實浪漫,因爲是娛樂性質,所以限制很小。已婚未婚人士均在被狩獵範圍內。所以,不出意料,獲得滿場驚叫聲陣陣。
大部分人心裡都不平靜起來。比如楊茜茜,雖然她已經是有婦之夫,但是,女性獨有的虛榮心,讓她在這樣特殊的場合不僅充滿期待。說好了出資邀請舞伴後慈善收益都算作被邀請人的,那麼,最後屬於自己的善款數額便成了自己魅力的代表。
而孫妙影呢,除了和楊茜茜一樣的心思之外,還多了一點,便是可以藉此機會賣弄風情抓住機會勾搭一位精英男士。方纔聽表姐說,鑽石王老五賀天賀總經理已經有未婚妻了,心裡正難過又失落。如果在舞會結束之後,能夠搭上新的目標,這份難受的心情便可以緩解,自然,也就不枉今天眼巴巴盛裝前來了。
而對於備受關注的人來說,比如世坤駐大華夏區的總裁賀聆風先生,從二十多歲別有用心的小姑娘開始,到三十多歲的風情女郎,羅總的話一結束,就都忍不住紛紛報出邀請的價格。隨之而來的,衛夫人許伊菲也被好事的男士邀請走。
賀天、宋詩筠、徐曉曼和林飛,都被競標了好幾趟。
會場上舞樂奏響,現場氣氛空前高漲。
宋詩筠跳完一曲,取了一杯酒和賀天走到一起。以他們名義籌集的善款,宋詩筠有了8萬,賀天則突破十萬,兩人都是稍加熱身而已。宋詩筠方纔跳得投入,小巧的鼻尖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彷如細小的水晶珠子一般。賀天額頭上也微溼。兩個人一邊舉杯碰了一下,一邊往人羣密集處以外的地方走去。
賀天先挑起話題,問宋詩筠:“你的行動呢?怎麼還沒使出來?”
宋詩筠凝視他的眼睛,說:“你真的決定要那麼做嗎?”頓了頓,說:“你知道你爹地當衆宣佈我是你未婚妻的意圖,你媽咪又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才笑着應承我和你這樣的關係。”
過了一會兒,她問賀天:“真的爲了那個女人,連自己的前程都不要麼?”
賀天說:“我未必就會因此失去一切,這一點,你勿用擔心。”
“可是,”宋詩筠縱然智慧過人,在這時候,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一心一意只向着另一個女人追尋,又悲又痛之下,嘆息了好長一聲,又停頓須臾,方纔接下去道:“我從幾年前算計你開始,不幸墜入情網,到如今,當真要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