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醫院骨傷科病區。
賀天再次黯然從走廊盡頭單人病房裡退出。
他想把受傷的小振轉入12層VIP病區,但是,老師韓廣田冷然拒絕。韓教授甚至都不願意見他。任他腆着臉進進出出病房,幫小振擦洗,幫小振局部換藥——韓教授到底老了,差不多成年的孫子一百多斤,老人家搬不動。
這樣的局面是誰造成的?
賀天每天都會接到母親許伊菲打來的電話,但是,他排斥回家,排斥再和那個已經沒有了“正義”“公正”這些情懷的所謂父親見面。
他萬萬沒有想到,被打擊後的楚正哲,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小振打成眼下這個樣子:全身多處挫傷,幾處大骨骨折。小振被送進醫院時,人都休克。韓教授七十歲了,得到消息,邁步的力氣都沒有。被他攙扶着送到醫院,面對的,確實世坤大華夏區的賀總裁,堅決要求和談的局面。
父親的手段很強硬。
小振的爸爸韓牧宜在尤國本傑西大學,專業水平很強,卻一直未受專業界肯定。而小振的母親武勤在同大學的社會人文學院,一直擔任助教。當天,武勤打電話給韓廣田:“我和牧宜的職稱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小振在夏國國內,安心休養好,就行了。”
孫子是心頭肉,兒子兒媳何嘗不是?
賀天眼睜睜看自己的老師被自己的父親逼入親情的夾層。
賀天找賀聆風交涉:“楚正哲再重要,他犯下了罪,就應該得到懲罰。”
賀聆風冷冷回答他:“有多少罪,是想懲罰就懲罰得了的呢?”
“就因爲害怕我們的利益得不到保障,要讓他無論做什麼都那麼逍遙?”
賀聆風站起來,直視兒子的眼睛,嚴厲道:“送小哲進監獄,韓振就可以當什麼都沒經歷嗎?十六歲可以不負刑事責任,小哲犯事,只是我作爲他的監護人,我沒有把他照顧好。”降低了音量:“我已經盡力去彌補。”
“您那根本就是要挾!”
奔出世坤總部,賀天連車都沒開,沿着世紀路一路奔跑。跑得上汽不接下氣,胸膛猶如馬上就要炸開,嗓子眼乾得難受,才停下來。
把自己關在菁華園公寓裡,對長生花說:“小純,我們都變了,是不是?我以前以爲,有了‘愛情’,我們就可以對彼此不離不棄。可是,林飛追求你,他長得好,家庭好,學業也很好,每天不是在你上課的路上彈吉他唱歌,就是精心佈置,在你宿舍的樓下襬下幾千朵玫瑰組成的‘愛’字圖案。你就擋不住了不是?就算我回來了,如果我還是不能給你幸福,讓你必須爲了我經歷漂泊,像我媽跟了我爸一樣,不僅遭遇黑道追殺,還要成爲植物人,在醫院裡一躺十五年,你同意,你爸爸媽媽,還有你的弟弟都不能同意。’
“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要計算利益。愛情如此,友情如此,連父子親情、師道尊嚴,都不得不埋沒在‘利益’這兩個字的下面。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呢?我爸爸絕對不會改變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既然沐繼偉公爵勢力越來越大,而那個人對我們的迫害從未停止,那麼,就算動用一切關係,他也會保住楚叔叔的兒子,達到拉攏楚叔叔的目的。犧牲掉小振和我的老師不算什麼,既然目前我都不能對他的事業產生實質性的效益,就算把我犧牲了,也沒什麼奇怪……”
韓振出院那天,是天河出動人員和車子,過來接。
楚鐵龍親自出面。他從來沒對誰卑躬屈膝,這一次,對着韓廣田教授一躬到底,又聲明:“兒子是我的,他不肖,我也教不好,如果您老不夠解氣,我當場下跪,也絕不皺眉。”
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堂堂天河國際的老闆做到這樣,韓廣田教授還能說什麼?淡淡的,讓楚鐵龍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吳英、老嶽主動拿東西,老頭子哪裡搶得過他們?吳英又推來一個輪椅,韓振說:“不用了。”吳英只是笑眯眯的:“沒事,你坐吧,你坐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你舒服,我開心,兩全其美,不是很好?”。韓廣田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羅嗦上,對韓振說:“你就坐吧。”楚鐵龍爲首,天河一行人把韓家爺孫接出了長河醫院。
房子一樣的斯賓特開到楓葉苑,韓廣田和韓振從車上下來。回到家,家裡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趙庭威校長五分鐘後到達,聽趙庭威說,韓廣田才知道,這是東大工會派人做的。不是世坤或者天河的手筆,韓廣田心裡好受了點。但是,世坤和天河的勢力大啊,趙庭威身爲東大校長,何時對一個交流訪問學者這樣熱情備至過?還不是因爲世坤那個賀聆風的面子!
虛以爲蛇一番,將各路人馬一一送走。
韓廣田準備了飯,韓振和爺爺一起用餐。吃完飯,韓廣田問韓振:“你還想再回那個學校讀書嗎?”
韓振說:“迴避的人,是孬種。”
“楚正哲在東州,有整個世坤爲他撐腰。連賀天都拿他沒辦法。”
韓振蹙起眉頭。
“賀天的爸爸賀聆風,也就是世坤大華夏區的執行長,他全力保護這個叫楚正哲的,你就是回英華,也要在他的勢力陰影下。你想用學業做武器,是嗎?”
韓振垂下頭。
“我聽說,這次事情的源頭還是爲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叫‘賀寧兮’的女學生,她喜歡你,而楚正哲喜歡她。那麼,你是不是還想利用這一點,報復楚正哲,讓楚正哲難過?”
韓振臉紅了。
好一會兒,韓振才擡起頭道:“我不想自己就這麼白白被欺負。”
“忍了吧。”韓廣田冒出來一句。
“什麼?”
“既然處處不如人,盲目挑釁的結果只能讓自己受更大傷害,不如先把自己保護起來。”
“苟且偷生嗎?”
“也可以是養精蓄銳!”
第二天早上,韓廣田繼續勸導孫子:“古時候,勾踐能夠臥薪嚐膽二十年,你現在十六歲,只需十年,我想,你會找到雪恥的機會。”
“十年——”韓振若有所思。
“就是十年!”滿頭白髮之下,向來儒雅悠然的韓廣田,慈祥的眸子發出尖銳的光。
從英華退學的手續,依然由賀天代爲辦理。定好飛回尤國的那一天,賀天開車,把老師爺孫送到機場。韓振和賀天搶着推行李,賀天沒搶得過韓振。空着手,陪韓廣田去邊檢的路上,賀天用低低的聲音對韓廣田說:“過兩天,我會傳真文件給您。動能環的專利賣給了金鹿,合作意向書正式簽訂之後,金鹿會給我15%的股份當作技術入股。這些都是一開始談好了的,兩天後,我會把這部分股權中絕大部分轉讓給您。”
“這怎麼可以?”
“您就不要和我客氣。您在尤國,收入很好。韓叔叔和武阿姨的職稱問題已經解決,小振一回去,父母雙方的收入加起來,他們一家便是尤國中高收入層。不過,到底我對小振有愧,算是對我良心有失的彌補吧。”
看自己的得意門生都說成了這樣,韓教授哪裡還能繼續拒絕?當下連聲稱謝!
邊檢口,賀聆風帶着楚正哲正在等候。
看到韓廣田,賀聆風笑裡藏刀:“韓教授,此番離開,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呢?”
氣息發急,韓廣田一張臉血色頓無。賀天攔在導師面前,對賀聆風說:“爸爸,我老師帶小振,現在就要走了!”
賀聆風把他拂在一旁。
和韓廣田四目相對,賀聆風目光堅定,笑容可掬。然而,不知怎麼的,賀天的心掠過陣陣寒風一樣,一陣陣發冷,又一陣陣發疼。
“爸爸……”他的哀求,顯得那樣軟弱無力。
韓廣田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老頭子一身風骨又重新回來。不失風度,他伸出了手。賀聆風瞧了一眼,伸手和他相握。
韓廣田說:“多謝賀總,此次前來東州,老朽收穫實在良多。”放下手,“夏國老祖宗有句老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有緣一定還會再見。”噓了口氣,轉身招呼韓振:“小振,過來,和你的同學道個別。”
韓振的眼眶早就紅了。可是,當爺爺的手搭上他的肩,十六歲的少年一下子停止了他的腰桿兒。他強行逼回自己的眼淚,儘量平靜着情緒,然後對楚正哲說:“我要回國了,這幾個月,給你造成了叨擾,我很抱歉。”
叨擾?這個詞應該從楚正哲嘴巴里出來,現在變成韓振在說這兩個字,一旁,賀天感到刺耳。但是,楚正哲的心倒像是鐵打的。這麼明顯的譏諷,楚正哲根本沒覺得尷尬。
楚正哲冷冷笑着,說:“彼此彼此。”兩個人也握了手。
韓振的五指不自覺暗暗加力,感覺差不多要將楚正哲的手指捏斷了,自己的手也握得生疼,這才放鬆。楚正哲眉頭都沒皺,嘴角還掛着笑。韓振禁不住暗暗嘆氣,扭頭對韓廣田說:“爺爺,我們走吧。”
韓廣田點頭,對賀天說:“走了。”爺孫倆目光掠過賀聆風,均未作停留。
12月25日,金鹿和東州大學下屬曙光實驗室聯合舉辦的合作意向簽訂會暨新品推介會在東州大學綜合樓隆重召開。上午8時28分,曙光實驗室負責任、東州大學物理系主任兼東州大學副校長盧長空,和金鹿公司董事長方弘梅女士,簽定正式合作意向書。9點10分,所有與會人員進報告廳,和研究人員共同領略運用高科技製作而成的能量環所蘊藏的奧妙。賀天的助理羅志斌,熬了幾個通宵製作出來上千張美奐美倫的幻燈片,並自己用來向在場的專家和投資者做詳細的介紹。內容主要側重,首先,是這種能量環的工作原理,簡單介紹了一下曙光實驗室關於微分子科技新領域的最新研究成果,說明產品主要運用了物理技術,通過微分子運動產生能量並實現自我儲存。其次,用已經成功的實驗來說明,這種新產品可以廣泛應用於光電業,可以用來做電子設備的能源供應,也可以直接成做蓄電板,最簡單的是生產最新環保型電池,相同體積,能量儲存卻超過舊品牌電池的五倍以上。大家均聽得入神,津津有味。中午,由賀天出面,招待大家在東州大學自辦的紅鶴餐廳用餐。紅鶴餐廳的規格,不啻於四星級酒店,佈置整潔,格調高雅。午餐內容豐富的自主模式,讓來賓在暢遊科學海洋之後,大快朵頤,很是盡興。下午,在許多人都對新產品表示讚賞的態度下,不少客戶都當場和金鹿的方弘梅總經理籤**買能量環第一期產品的協議。
一天結束,可謂收穫滿滿。
賀天自然開心得合不攏嘴。
方弘梅也高興得很,沒等太陽落山,就讓助理小黃登臺宣佈,今天晚上,金鹿公司要請全部嘉賓留下。城市中心翡翠宮的中央大廳,盛宴已經備下,只懇請所有客人務必賞光啦。
而就在這個時刻,天河計算機控制系統已經收到消息,神龍集團的總經理王瑋晉,已經派出他手下全部精英。
濱江邊翡翠宮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在一個緊靠近出口的車位上,一輛斯賓特早在新品推介會開始的時候就停在這裡。裡面坐着五個人,分別是楚天龍、三個華威高手:佟安、何平、錢熙,以及網絡中心信息交流部主管蔣曉亮。
三臺計算機同時開啓。一臺控制着東大所有的監控,一臺翡翠宮的安全網。還有一臺,經J軍區國際科科長章戰波的允許,在公安部門默認下,登陸進濱江全區安全系統,掌握了城市天眼。
別說王瑋晉,就是遠在文錫的沐繼偉也沒法估算到:在東州,賀聆風和楚鐵龍聯手的機構已經厲害成這樣。跟着貼了特殊標誌新品推介會車子出來多少可疑車輛,透過監控,在天河總部大型服務器上比對、演算、篩除之後,全部顯形。
風白把車輛的資料發還給蔣小亮。蔣小亮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將這些分門別類,再通知給需要通知的人。
下午五點整,客人全部到達翡翠宮。
屬於火焰團的莫河、連雲、虞琛、談鳴等人,則紛紛用從其他客人身上竊取到的身份卡,坐上了通往中央大廳的電梯。
天河總部還在比對火焰團裡殺手的形貌,一共發現十二個人,除了莫河、連雲、虞琛、談鳴之外,還有分別以馬蜂、獨角、蜘蛛、螳螂、金蟬、白蟻、天牛、青蝗的八個人。這十二個人已經分爲六組,每組二人,攜同行動。
楚鐵龍一邊觀察由蔣曉亮從電腦中轉播過來的實況,一邊指揮現場。根據他的指示,分別在1號電梯、5號電梯、8號電梯,由三組事先安排好的華威員工,排開其他客人,將馬蜂蜘蛛、螳螂金蟬、白蟻天牛簇擁進去。進去後,電梯運行過程中,六個人就被槍殺。然後,由於簇擁在人羣當中,神不知鬼不覺便在其他樓層帶出運走。
獨角和青蝗原本也要搭乘電梯,但是發覺不對,馬蜂蜘蛛、螳螂金蟬、白蟻天牛進了電梯後,再怎麼呼叫都沒了迴應。想到剛剛一樓突然涌出來的人流,自思必是目標敗露。
找到安全出口,兩個人開始爬樓梯。一邊爬一邊將情況彙報給一號人物火焰王莫河。就在這時,一個面目冰冷的黑衣男子從樓梯轉角處走下來。獨角在講電荒,青蝗連忙拔槍。槍響了,黑衣男子突然沒了蹤跡。獨角嚇了一跳,急忙將電話掛斷,然後和青蝗一起四顧去看。卻見上層樓梯上落下來一個黑影,在本層樓梯上蹬了一腳後,一個猛撲將青蝗撲倒在地上。毒蛾也去拔槍,被黑衣男子摁住了青蝗的手,然後連着手將槍舉起來,“砰”一聲將毒蛾打了個透心涼。接着,青蝗手腕被折斷,搶掉在地上。黑衣男子只用兩隻手,捧住他的頭,輕輕一扭,只聽“卡”的一聲,頸椎骨被扭斷,這一名殺手也被解決。
莫河、連雲、虞琛和談鳴,從另一側的安全樓梯奔上去的時候,紫藍和吳英分別出現在阻擊的道路上。四個殺手裡面,連雲也是練腿功的,剛好和吳英切磋切磋。紫藍對付虞琛和談鳴。連雲的腿功不錯,剛開始,連環的招式踢得吳英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但是看到虞琛、談鳴兩個人合力都對付不了紫藍,連雲的心也止不住慌起來。
天河的第一高手非楚鐵龍莫屬,楚鐵龍之下,便是紫藍了。紫藍和楚鐵龍一樣,內外功兼備,下盤扎得穩中盤運轉靈活,手上功夫變化繁多,只十招而已,便一拳將虞琛的太陽穴打中。剩下的響尾蛇心裡面有了愜意,搶攻幾招後,突然便將武器給掏出來。那是合金打造的兩把長滿尖刺的弧形刀,一邊有刃,鋒利無比,另一邊尖刺帶着彎鉤,就好像響尾蛇的尾巴一樣,一旦被勾中,必拉下一大塊血肉來,很是厲害。
紫藍猝然被反擊,沒能很快反應,響尾蛇幾招凌厲的殺招使來,他全力躲閃,肩膀的一側還是被其中一把刀的刀背給勾住。響尾蛇一看,心中狂喜,手腕用力將紫藍肩頭連衣服帶肉扯下一大塊了。也就在這個空檔之間,紫藍忍住劇痛,伸手將他的手腕給刁住。響尾蛇發覺不好,急忙用另一手來援救時,被紫藍抓住的手猛地大痛。耳中聽到“咯咯咯”一陣脆響,好一隻手腕硬是被捏得碎了骨頭。另一隻手也不能倖免,被紫藍一起廢了。
吳英一腳將心驚膽戰的連雲踹了個跟頭,然後疾步竄過來,問候紫藍道:“沒事吧。”話音剛落,“砰”的一聲,紫藍飛速掏出來的槍響了。連雲欲用暗器偷襲,亮閃閃的十幾片短刀已經擒在手指之間,被紫藍閃目看見,一槍將他送上西天。
剛剛發射完子彈的槍口還冒着青煙。吳英又是吃驚又是敬佩,對紫藍說:“哥們兒,還真有你的!”
紫藍說:“一起去大廳看看吧。”
吳英說:“就是一個火焰王而已,再怎麼了不起也絕對過不了那一關。”
紫藍說:“我知道你也知道……”沒等說完,吳英笑嘻嘻接過去說:“那傢伙的迷魂針已經爐火純青了,百發百中!”
中央大廳裡面,賓客雲集。璀璨的燈光一時都熄滅了,只留下一束很亮的追光,將剛剛走上來的方弘梅女士映照成全場的焦點。
下面翹首仰望的客人們誰也不知道,一個打扮得和任何一個紳士都全然沒有兩樣的男人,這時候,從西裝的內袋裡悄悄掏出了手槍。黑暗給了他絕好的機會,距離不足一百米,射程絕對是殺手最心儀的,一旦出手,一定成功!但是,也就在相同時候,天花板上裝着的巨大水晶燈裡面,一個渾身衣服和水晶燈差不多顏色的男人眯縫着眼睛悄悄瞄準這裡。
明亮,不代表目標就一定危險。
而黑暗,也不一定讓目標就因此安全起來。
方弘梅在上面致詞:“各位關愛金鹿公司的領導,各位致力於新科技開發的朋友們,所有的男士們、女士們,晚上好——”
一根手指充滿邪惡往扳機扣去。
而一根細如毛髮的麻醉針也飛快地射到了刺殺者的頸靜脈。
“嗤!”
正要扣動扳機的手因爲腦袋極快麻痹頓時停下來。旁邊的人發覺有人向自己倒過來,還輕聲地叫:“哎,先生,你怎麼啦?”
紫藍和吳英恰在這時候趕到。他們一邊一個,將火焰王夾住,然後吳英笑着對這個人說:“沒事的,他看到人多,腦袋有點暈罷了。”
那人很奇怪,說:“暖氣開得正好,一點兒悶的感覺都沒有啊。”
紫藍和吳英夾着火焰王悄悄撤退。
老嶽趁着黑暗順着水晶吊燈的繩子往上爬,然後蹬腿一躍,攀上了二樓挑高層的欄杆。丁免從這裡接應他,二人相見,丁免點點頭,表示任務已經全部完成。
因爲要讓火焰王中針之後立刻麻痹,所以老嶽這一針中用到的麻醉劑分量很大。紫藍吳英將火焰王帶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最後一個火焰團的殺手也一命嗚呼。
楚鐵龍放下電話,蔣曉亮退出安全系統然後關機。地下停車場一連串開出來五輛商務車,風光背後的陰影被一起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