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妝畫得很濃,但是,顧盼之間並非浸滿風塵的情狀。她唱的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流行的鄧麗君的歌曲,旋律特別優美歌詞十分清新,因爲要貼合酒吧的氣氛,還加了強音伴奏。歡快的節奏之下,女孩清亮的聲音並沒有被掩蓋,反而越發通透清晰。一首歌曲結束,第二首歌曲引發許多人的跟唱,大廳裡一時羣情激奮,大家跟着舞臺上白衣女歌手一起唱一起揮手,場面熱烈。
金倍和賀寧兮來得少,以爲酒吧原來就是這樣。何美詩、李文越她們都是老手了,一看就知道,這是藍琴酒吧的臺柱子。
何美詩說:“這個女歌手看起來年紀還不大,居然就有這樣大的感召力。”
李文越說:“是啊,待會兒送花的人不知道又會增添多少。”
林瀟逸只管喝酒。但是,當女歌手三首歌唱完,臺下果然送了十幾束花上去,一直話不多的四小龍一起停下了手中的酒罐子。
林瀟逸從座位上站起來。
楚正哲和他們分別的時間久,忍不住有些詫異,叫他道:“小逸,你要做什麼?”
蔣昊辰說:“他喜歡這個白天鵝很久了,今天難得你過來,他叫她下來同你打個招呼。”
何美詩、李文越一起叫起來:“你們居然會喜歡酒吧裡唱歌的女人?”
蔣昊辰乜斜她一眼,冷冷道:“有什麼不可以?只要是女的,我們都可以去喜歡,不是嗎?”
何美詩、李文越、貝露露和吉莉安立刻面面相覷。
何美詩受到莫大侮辱似的,忽的站起來,準備離開。
金倍說:“詩詩,玩完了再走唄。”桌上還有很多小吃沒吃。
何美詩最討厭她這種除了吃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吃貨,大叫道:“還玩什麼玩?人家要追女朋友,我難道要留下當電燈泡?”
蔣昊辰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對其他女孩感興趣,不過,對於李文越、貝露露和吉莉安想要離開的表示,也極無所謂。
就在何美詩等四人想要離開時,舞臺那裡出事了。
那隻白天鵝,原名叫王澈,是東財大的一個女大學生。因爲父親下崗母親患嚴重心臟病而不得不邊打工賺錢邊讀書。貼補家用、自己零用以及籌集給母親做搭橋手術的費用,讓王澈無法只是打零工補給,最後,她接受了一個舍友的邀請,利用自己擅於唱歌的特點來夜場唱歌賺錢。
王澈原本是在綠森林、探戈酒吧等地走穴,後來被藍琴的高管看中,挖到藍琴來駐場。王澈的長相本就清麗脫俗,包裝成白天鵝將上世紀的懷舊歌曲舊歌新唱,竟然火爆。
來藍琴的一般都是收入不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白領或者成功人士,王澈的美貌和風情惹起了許多人的覬覦。送花送禮物都是尋常,不少人明裡暗裡表達出對王澈兒的好感,想利誘王澈兒出臺的有,想一次到位保養王澈兒做情婦的也有。
只有林瀟逸是個例外。
每次王澈登臺演出時,四小龍都會選一個正對舞臺,聚光燈偶爾會打到的地方。林瀟逸就坐在正對舞臺的位置上。王澈兒看別地方的時候,他注視她;王澈兒目光流連到他時,他的目光依舊注視她。作爲一個剛出社會的青年,眼神中的清澈映照出的內心的真誠,成爲滾滾紅塵芸芸衆生中極度吸引人注意的特質。好像一道特別的電波,倏地就刺入了被關注的人的心。
王澈受到過許多人的花和禮物,但是,唯獨那一道別樣的目光讓她心生感動。
就在不久前,王澈演出結束,卸完妝從酒吧裡出來,便遇到在酒吧外等候的四小龍。
林瀟逸單獨走上來,邀請她一道兒在街上走走。
這只是個試探。
對於尚且遊走在愛情邊緣的男女來說,任何私密形式的接觸都可以成爲探路石。
當時,時間已經是晚上的10點半,王澈兒一雙清澈美麗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的青年,只是忽閃。
林瀟逸饒是條漢子,在她目光的注視下,也不勉心慌。
最終,王澈答應了他。
這個晚上,林瀟逸將王澈送回學校。
後來,王澈就成了林瀟逸的女朋友。
王澈在藍琴酒吧出了名的不陪客不出臺,今天,卻在衆目睽睽之下,接受了一個年輕人的邀請。這樣的事,在酒吧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有一個叫劉文輝的年輕人,年紀和林瀟逸差不多,見王澈居然願意和林瀟逸走到一起,他頓時感覺不爽,走上來將兩個人攔住。
而說到這個劉文輝,也不是普通人,這傢伙是血影堂四聖中火影的得意大弟子,和水聖的徒弟羅江並稱血影堂新生代高手中的血色雙傑。
林瀟逸和他也算熟人。
從私事上講,林瀟逸要帶王澈走,劉文輝偏偏也要這隻白天鵝。而從大面兒上說,這也是天河和血影堂之間的老過節了。肖威自從被楚鐵龍奪了勢利之後,向來都沒有真正馴服過。在楚鐵龍的威力壓迫下,收斂着爪牙過了好幾年,近來越來越表現得要和天河劃清界限,同在一片土地上卻分庭抗禮的架勢!
王澈被林瀟逸拉在身後,劉文輝和林瀟逸面對面,目光交接,火花四射。緊靠他們身邊的人都識相得退出至少三尺。
藍琴酒吧的大廳裡,頓時多出來一個直徑六尺以上的圓。
楚正哲帶着蔣昊辰三個一起走過來。何美詩、李文越、貝露露和吉莉安沒見過這種場面,留在原地忍不住擁在一起,渾身發抖。金倍也臉色發白,問賀寧兮:“怎麼辦,怎麼辦?”
賀寧兮心裡也怕得厲害。在這之前,她幾乎都已經忘掉,楚正哲的主業是幹這一行的了。天河是黑道起家,和對頭動手流血,那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走過來,恭恭敬敬問賀寧兮:“請問,您是賀小姐嗎?”
賀寧兮戰戰兢兢,點點頭。
這個人文質彬彬,慢條斯理說:“剛剛譚助交代我,讓我送您和您的朋友離開。”頓了頓,解釋:“這兒可能會有點小事需要譚助以及其他幾位解決,這也是爲了您和您朋友的安全着想。”
金倍站在賀寧兮旁邊,多嘴問:“譚助是誰?”
經理保持着良好微笑,說:“譚文新。”
衆人皆瞠目。
何美詩頓時有種看不透五小龍的感覺,剛有的想和他們關係更深入些的想法消於無形。
經理派的人已經將車子開到外面,賀寧兮、金倍以及四個女生全部上車。經理目送她們遠去,回裡面,到譚文新身後,悄悄說:“譚助,都辦妥了。”
楚正哲攔住林瀟逸和劉文輝。他的意思倒不是阻止他們對打,他看看劉文輝,對兩個人說:“這兒畢竟是公共場合,如果切磋的話,選個合適的場地吧?”
劉文輝皺着眉毛瞪着眼睛罵道:“你他媽的算老幾?也敢在爺面前說話!”
楚正哲在哈工大深造過,又跟着紫藍進聖艾利亞斯山訓練,修養早就訓練得不凡。換作以往,一拳打爆對方的鼻子,如今攔着林瀟逸和蔣昊辰不說,自個兒也只是一笑,淡淡道:“我是爲我們雙方着想。”
彼此的底細彼此知道,楚正哲雖然幾年內很少在東州出現,劉文輝手下也不乏有見識的,也想到,能夠壓得住四小龍的,只有四小龍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