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建‘春’‘門’敞開了,一條大紅地毯從大‘門’下直通燈火輝煌的‘交’泰殿,三百朝鮮姑娘整齊地跪在紅地毯兩側,齊聲呼喊:“恭請新郎!”不少姑娘甚至流下了眼淚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就是永遠活在一個男人的‘胸’口上,金姝做到了!她們爲金姝高興,也爲金姝而妒忌。
周憲章邁開大步,走上了紅地毯,章軍弟兄們邁着整齊豪邁的步伐,跟在周憲章的身後,他們是以朝鮮解放者的姿態,昂首步入代表着朝鮮最高統治的王宮。 ”
從建‘春’‘門’到‘交’泰殿,無數朝鮮百姓跪在道路兩側,向周憲章,向朝鮮的解放者頂禮膜拜。他們當中有士紳、官員,也有普普通通的農民、士兵、商人和手工業者,這些人祖祖輩輩就沒有進過王宮,今天,他們是以金姝孃家人的身份,被邀請進來,見證這一場偉大的婚禮,是金姝帶給他們無上的榮耀,他們也爲能夠成爲金姝的孃家人而感到無比自豪。
‘交’泰殿象徵着‘陰’陽調和。在古老的東方文化中,天地‘陰’陽與人間男‘女’,是想通互補的,雲雨‘交’匯的結果,不僅僅是人類的繁衍生息,也決定着五穀豐登和天人合一。而一方統治者的婚姻,肩負着順應宇宙維護人間昌盛的責任,國王與王后的‘交’合,不僅僅是生理的結果,而是道德和秩序的象徵。所以,偉大統治者的夫妻生活,應該選擇莊重的地點和時間而‘交’泰殿就是朝鮮至高無上的夫妻生活所在地,以前,這裡只屬於國王和王后,而現在,朝鮮民衆把這個地方‘交’給周憲章和金姝!
周憲章不是國王,金姝也不是王后,但是,沒有人懷疑周憲章和金姝在朝鮮至高無上的地位!
五光十‘色’的‘交’泰殿成了紅‘色’的海洋,紅‘色’的綢緞、彩旗、燈籠掛滿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大殿正中央的上端,左首坐着大清國文淵閣大學士葉赫那拉那晉,他的身份是周憲章的父親。右首坐着大清國直隸提督聶士成,他的身份是金姝的父親,兩人一文一武,盛裝而坐。大殿兩側,圍滿了來自朝鮮和臺灣的士紳官員。
周憲章步入大殿,向那晉和聶士成施禮,兩位老人樂的合不攏嘴,那晉看見愛徒周憲章在衆人的簇擁下,英姿‘挺’拔,‘激’動地脫口而出:“憲章你他媽的……”
周憲章慌忙說道:“師父,您爆粗口了。”
“我他媽的爆粗口了嗎,我他媽的什麼時候爆粗口了,我他媽的……”那晉一‘激’動,之乎者也就沒了。
聶士成是行伍出身,厲聲喝道:“那晉你個老東西,你他媽的當真爆粗口了!”
那晉厲聲喝道:“聶大人,你怎麼能爆粗口呢!你這樣子,怎麼配給金姝當義父!”
聶士成哭笑不得:“老東西你先爆粗口的!”
“我哪裡爆粗口了!我他媽的能爆粗口嗎?憲章,你恩師我是他媽的爆粗口的人嗎?”那晉鬍子翹了起來。
“你他媽的當然不會爆粗口!”周憲章喝道。
司儀一聲高喝:“新娘到!”
‘交’泰殿外鼓樂齊鳴,一隊繡‘女’身着傳統彩‘色’長裙,沿着大殿的臺階魚貫而入,繡‘女’的後面,金姝身着大紅婚袍,頭戴紅蓋頭,在兩個伴娘的攙扶下,款款走進大殿。
周憲章心頭一陣‘激’動,快走兩步,來到殿‘門’,從伴娘手裡接過牽引新娘的紅綢子,叫一聲:“姝兒,咱們去拜天地!”
金姝的雙手一陣顫抖,通過紅繩,傳到了周憲章手心裡。
周憲章牽着金姝,來到大殿上,司儀一聲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兩人向着那晉和聶士成下拜,那晉樂手舞足蹈:“起來,快起來,都他媽的……”那晉急忙住口,他終於發現自己爆粗口了。
“夫妻對拜!”
王宮上空,禮‘花’齊放,把漢城的夜空映照得萬紫千紅,爆竹聲響徹漢城的大街小巷,這座古都,第一次成了不夜城。
……
周憲章和金姝的婚禮,成了漢城的狂歡節。從日寇鐵蹄下解放出來的漢城百姓,享受着這來自不易的自由和平,街道上,到處都是喜笑顏開的平民百姓。
周憲章和金姝拜過天地之後,樸永烈隨即下令,向全城百姓分發周憲章帶來的聘禮。樸永烈也不含糊,他在平壤開煤礦,賺了大把銀子,周憲章給朝鮮百姓帶了五百萬兩白銀,樸永烈從平壤也帶了一百萬兩銀子,號稱是給周憲章的賀禮,周憲章下令,這一百萬兩銀子,就作爲平壤送給漢城的禮物,分發給漢城百姓。
每家每戶出一名代表,都作爲金姝的孃家人,前往景福宮建‘春’‘門’領取銀子,把狂歡推向了高‘潮’,拿到銀子的百姓,在圍着皇宮載歌載舞,與景福宮上空的禮‘花’相互呼應,響徹夜空。
‘交’泰殿上,杯斛‘交’錯。一千多張酒席,圍了八千多人。這些人有臺灣來的章軍官兵,也有朝鮮章軍代表、漢城和平壤的官員,還有一大半的平民代表,這些人有商人、農民、手工業者,還有地方幫派,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剛開始,大家礙於等級,還比較拘束,周憲章帶着章軍弟兄們挨着酒桌給大家敬酒,不分等級,一概以兄弟相稱,大家再不拘謹,上至樸永烈這樣的高官,下至普通市民,杯來斛往,好不熱鬧!
那晉和聶士成是男‘女’雙方的長輩,大家輪番敬酒,幾十個回合下來,兩位老人就不勝酒力,滿嘴“他媽的”,周憲章命人把他們扶到後面休息。看看時辰不早了,讓姚喜、樸永烈等章軍兄弟代他招呼客人,自己匆匆來到‘交’泰殿寢宮。
寢宮裡紅成了一片,屋檐下上掛着紅綢緞,牆上貼着紅牆紙,北面的牆上,貼着碩大的雙喜,喜子下面,是一張繡‘牀’,掛着紅紗,‘牀’上鋪着紅被褥,金姝披着紅蓋頭,坐在‘牀’沿上。
兩個伴娘看見周憲章,屈膝施禮,周憲章從懷裡‘摸’出兩封銀子,遞給伴娘:“有勞了。”
伴娘笑盈盈接過銀子,出了寢宮。
周憲章望着燈光下的金姝,心頭一陣‘激’動,張了張嘴,竟然發不出聲音來。
往事歷歷在目!他放佛又看見了九連城裡的小酒館、鴨綠江邊的蘆葦叢、封魂谷中的山‘洞’、開城的夜奔、楊‘花’津的炮火……姝兒長大了,從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少‘女’,變成了披紅掛綵的新娘!
“姝兒!”周憲章的聲音有些哽咽。
金姝坐在‘牀’沿上,沒有回答,可她的肩頭,在微微顫抖。
周憲章心頭涌起無限的哀憐,雙手把金姝摟在了懷裡:“姝兒,咱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嗯!”一滴滾燙的熱淚,從紅蓋頭下,滴在了周憲章的‘胸’口上,燙得周憲章一陣哆嗦。
周憲章掀開了金姝的紅蓋頭,在紅‘色’燈光的映照下,顯出一張美麗絕倫的臉,那張臉已經是淚水漣漣,如同帶雨的梨‘花’,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姝兒,你、你、你他媽的太漂亮了!”周憲章一聲感嘆。
金姝靠在周憲章懷裡,撅着小嘴:“你怎麼跟你師父一樣,滿口粗話!”
“誰叫我是他徒兒呢?”周憲章嘿嘿笑道,低頭在金姝的臉上啃了一口,吃了一嘴的胭脂和淚水,又甜又鹹。
金姝臉一偏:“你又欺負人!”
“這不是欺負。”周憲章辯白:“吶,這是恩愛!”
“周大哥……”
“什麼周大哥,你現在是我老婆了!”
金姝臉上泛起一陣‘潮’紅:“那我該叫你什麼?”
“吶,有好幾種叫法,正式場合呢,你該叫我夫君,其他場合呢,也有叫老公的。”
“好難聽!”
“那就叫郎君,還有什麼當家的、掌櫃的、老頭子、老不死的、孩子他爹……”
“呸!”金姝嗔怪:“我們沒孩子。”
“以後會有的!”周憲章笑道。
金姝一臉的懵懂:“以後怎麼會有的?”
“你爸媽沒告訴過你?”周憲章一臉的驚訝,這金姝走南闖北,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竟然不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
金姝臉上一陣哀怨:“我爸媽沒說過,他們去世得早。”
周憲章心頭一陣‘抽’搐,把金姝緊緊摟在懷裡。別的‘女’孩子出嫁,都有媽媽暗暗叮囑夫妻之事,可憐的金姝是個孤兒,孃家人只有義父聶士成,她從哪裡得知夫妻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姝兒!”周憲章輕聲說道:“我向你父母的在天之靈發誓,我周憲章要是照顧不好你,就不得好死!”
金姝急忙捂住周憲章的嘴:“別說了,我相信你,老公!”
金姝喊出“老公”兩個字,周憲章渾身酥軟,忙不迭答應:“哎!”從‘胸’口上取出那枚雕着金姝小像的仙子阿:“姝兒,這個送給你。”
“我不要。”
“爲什麼?”周憲章慌忙說道:“只有你才配這仙子阿。”
“你留着,掛在‘胸’口上,不準再取下來!”
“遵命!”周憲章大笑,把仙子阿掛回‘胸’口上。
“老公,今天晚上,我想你陪我去一個地方。”金姝說道。
“今天晚上?”周憲章心頭怏怏,他正要教教金姝怎麼生孩子呢:“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