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漢陽造

周憲章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大清國已經有一年多了!在這之前,他是二十一世紀的“兵王”!

在湘西大山裡長大的周憲章,對於槍械並不陌生。從八歲起,他就跟着爺爺上山打獵。

爺爺有一杆漢陽造,是周家的家傳之寶。

抗戰時期,十幾個鬼子陰差陽錯鑽進了湘西大山,山民們用長矛、弓箭、鳥銃、陷阱,把這十幾個鬼子全部消滅在山林裡,兩個鬼子死在爺爺的長矛下,山民們也死了五十五人,包括周憲章的兩位叔爺。

國民政府爲了表彰山民們奮勇殺敵的壯舉,獎勵了山民們十幾杆國產漢陽造,鼓勵山民繼續殺敵,其中一杆到了爺爺手裡。爺爺愛如珍寶,天天擦拭,從不間斷。

一晃六十年過去了,別人的漢陽造都鏽得掉渣,唯獨爺爺的漢陽造烏黑髮亮,如新的一般。

周憲章從小跟着爺爺上山打獵,漢陽造玩得精熟,彈無虛發,無師自通,成了一名神槍手。

後來,鄉里那些鏽得掉渣的漢陽造都被村長收走了,只剩下周家的這杆老槍,九十五對高齡的爺爺死活不放手,他說槍是老哥哥用命換來的,繳槍就是投降,就是軟骨頭!就對不起死去的老哥哥!

村長解釋說,和日本鬼子打仗的確不能繳槍投降,但是,現在不是戰爭年代,不是向日本鬼子繳槍投降,而是向人民政府交槍,目的是防止槍支氾濫,維護社會穩定。

爲了進一步宣傳交槍的重大意義,村長講述了一系列美國槍擊案的慘狀,出示了受害兒童的照片,希望爺爺能夠吸取教訓,理解並配合政府工作。

爺爺抱着漢陽造,翹着花白的鬍鬚掃了一眼慘烈的照片,勃然大怒:“這肯定是狗日的日本鬼子乾的!鬼子讓我們打出了湘西,又跑到美國去禍害人!美國在哪裡?我要去美國殺鬼子!”

村長和爺爺講不清楚道理,只得悻悻而去。這杆漢陽造成了大山裡唯一留在山民手裡的鋼槍。

一年後,九十八歲高齡的爺爺壽終正寢,臨終前,把漢陽造交到周憲章手裡,叮囑周憲章要繼續打鬼子,哪怕鬼子跑到了美國,也要窮追不捨,打不死鬼子,就不能進祖墳!

爺爺也是老糊塗了,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哪個鬼子吃飽了沒事幹跑到這窮鄉僻壤裡來?至於美國,遠在大洋彼岸,那個地方管周憲章屁事!

周憲章不能冷了爺爺的心,只得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爺爺屍骨未寒,村長再次上門。

村長對着爺爺的遺像三鞠躬,沉痛說道:“周老英雄壯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沾巾!我代表全體村民對周老英雄的不幸離去,表示沉痛的哀悼。現在,強大的解放軍已經有了航空母艦,小鬼子再也不敢欺負咱們了,周老英雄留下的槍,也就沒了用武之地,所以,我代表政府,回收周老英雄的漢陽造。”

周憲章抱着漢陽造坐在門口,心頭冷笑,這哪裡是來憑弔,明明是來收槍的!

爺爺把這老掉牙的漢陽造當寶貝,周憲章卻是很不以爲然。這年頭,政府提倡保護野生動物,禁止上山打獵,那漢陽造擺着家裡又不能當飯吃,整天還提心吊膽的,生怕被人偷了去,完全就是個累贅。

不過,就這麼白白把槍收了去,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周憲章摟了摟槍,一翻白眼:“村長,我爺爺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命我用這漢陽造打鬼子!現在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們就繳老子的槍,你就不怕我爺爺半夜敲你家的門?”

爺爺在湘西可是一位響噹噹的老英雄,活着的時候,就連縣長也敬畏三分,現在雖然入了土,可餘威尚在。村長不由得一陣寒顫:“周憲章同志,周老英雄雖然有此遺囑,但是,你是一個農民,打鬼子的事,有解放軍,輪不到你,你就負責種好地就行了。”

周憲章搖搖頭:“村長,話不能這麼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每一個國家公民都有責任打鬼子!我家窮,家裡沒有坦克飛機大炮,打鬼子就靠它了!當然,如果我當了解放軍,手裡有了坦克飛機大炮,這漢陽造就沒用了,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主動上交政府的。”周憲章說着,衝着村長眨眨眼。

村長心頭勃然大怒,原來這周憲章拉大奇扯虎皮,什麼爺爺的遺囑,都他媽的是藉口,這小子原來是想當兵!

村裡太窮了。本來,村裡祖祖輩輩都是狩獵爲生,村民都是獵人而不是莊稼漢,村裡的山地也長不出什麼好莊稼。這年頭,政府號召保護野生動物,大家都不打獵了,生活更加拮据。

當兵是條好路子,當上幾年兵,復員進城,再也不回這窮山溝,就算混得不好,回了村,也能當上個村幹部。

所以,村裡的年青人都想當兵。可名額有限,一年最多隻有一個名額,有時候好幾年也沒有名額,名額都被鄉里幹部的親戚佔了去,根本到不了村裡。

今年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名額,村長已經把這個名額內定給了自己的外甥。

可沒想到,這個周憲章仗着手裡有杆破漢陽造,也打起了當兵的主意。

村長拉下臉來:“周憲章,你小子想當兵?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要長相沒長相,要文化沒文化,整天吊兒郎當遊手好閒,你小子要是當了兵,盡給咱們解放軍丟臉了……”

周憲章任憑村長數落,抱着槍靠在門框上,眯縫着眼睛一聲不吭,等村長數落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來,把槍往背上一背:“村長,您老喝茶,我去縣裡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去縣裡?你他媽的去縣裡幹什麼?”

“也沒啥,就是看看縣裡有沒有鬼子,我爺爺他死不瞑目啊。”

“你他媽的給我站住!”村長額頭上冒出斗大的汗珠,那周憲章這是要揹着漢陽造進城!

縣政府號召收槍,各級幹部都簽了責任狀,責任落實到人頭,哪個鄉哪個村出了問題,從鄉長到村長誰也跑不了。現在村裡就剩下週憲章這杆漢陽造。周憲章老老實實在家呆着,就算不交槍,村長對上面也好糊弄,周憲章揹着槍進城,坐在縣政府大門口擦槍,這事就鬧大了!

“村長,您老別緊張,我對天發誓,我進城只殺鬼子,絕不會濫殺無辜。”

村長氣得臉青面黑,這狗日的周憲章還不濫殺無辜!他只要揹着槍進了城,鄉幹部和村幹部就得全體下課!

村長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咬牙說道:“當然了,爲了繼承周老英雄的遺志,完成打鬼子的偉大歷史使命,村裡集體討論決定,送周憲章去參軍,代表鄉親們收復釣.魚島!”

“村長這話當真?”

“當真,絕對當真,我以村長的人格擔保!”

“那你外甥……”周憲章知道村長已經內定了他的外甥。

“他不行,他絕對不行,”村長咬牙說道:“周憲章手裡有槍,我外甥沒槍,和你的差距很大!”

“那就不好意思了。”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爲國捐軀當仁不讓!”村長恨不得周憲章明天就爲國捐軀。

周憲章在爺爺的遺像前磕了三個響頭:“爺爺,我去當兵殺鬼子了,解放軍有坦克飛機大炮,不用漢陽造,槍就交給政府了,請爺爺放心,等我當了兵,一定替您多殺鬼子!”

就這樣,周憲章把漢陽造交給了村長,戴着大紅花進了新兵營。

那周憲章極有靈性,常年跟着爺爺在大山裡摸爬滾打,又摸了十幾年漢陽造,這一到了軍營裡,如魚得水,不到一個月功夫,就把95式突擊步槍、03式步槍、97式狙擊步槍、95式輕機槍、QJY88式通用機槍、QJZ89式12.7毫米重機槍,這些常規武器玩得精熟。不僅如此,周憲章的軍事訓練科目門門優秀,比別的新兵高出一大截來。

三個月新兵營結束後,周憲章作爲優等兵被分配到某主力團偵察連,不到一年功夫,就成了偵察連裡的骨幹,被團裡作爲尖子兵選送到師裡參加比武,參加四個比武科目,他拿了兩個第一,名震全師。周憲章成了名副其實的“兵王”!

沒多久,師裡組建特種兵大隊,在全師海選特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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