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過庭前坐,除卻有你無須多。
他沒有想到冰墨璃會寫出如此簡單而又執着的言辭,心絃微動,指尖輕輕顫抖,眸光半斂,墨容天想起他與夜天涯的對話。
“墨蓮王,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冰墨璃對你的好?”夜天涯的聲音淡然蒼茫,隱隱透露着一股不悅。
“人非草木,豈能無情。”墨容天努力的看着前方,眼前卻依舊是一片黑暗:“可他對我的好,我無法迴應。”手指着心臟跳動的地方,脣瓣微啓,聲音清冷堅定:“這裡,除了沐璃,不會是其他任何人。”
“在你心中沐璃是什麼樣子的。”夜天涯又問,聲音已沒有剛纔的不悅,卻夾雜着一絲絲無奈。
“沐璃,他是什麼樣子的?”脣角浮起一絲淺淡的微笑,墨容天輕語:“淺若初酒,淡若梨花,有着最純然的善良和最赤誠的執着,堅強的讓人心疼。”
“那冰墨璃…他又是什麼樣子的?”夜天涯又問。
“能看見他的時候,他七情未開,六慾不生,卻乖巧聽話,從未辜負過任何人,就像老院長讓他好好的活着,他便認真努力的活着,雖然一直在複製別人的生活,可他確實聽從老院長的話…還有,他也聽墨容天的,真的陪伴在我身邊數十年,甚至流下那透明冰涼的液體。”語氣一頓,墨容天有些遲疑道:“可是,當我看不見時,他似乎變了,懂得了微笑,知道了傷心,學會了照顧一個人,也擁有了很多不同的情緒,甚至有些過於執着。”
“墨蓮王,你還不明白?”夜天涯淡笑輕語:“你已經愛上了冰墨璃,就如同你愛着沐璃。”
“我沒有。”墨容天反駁:“我沒有愛上冰墨璃。”
“有沒有隻有你自己最清楚。”夜天涯仰眸,望着蒼穹,聲音略顯無奈:“有些事,有些人,單看表面,只會模糊我們的視野,只有心看到的東西,纔是最真實的。”
什麼意思,墨容天疑惑,然而夜天涯卻不再說什麼。
微風拂過,碎落一地梨花,墨容天能感覺到梨花飄過他的眉眼,悄然停在他的腳邊,空氣中縈繞着淡淡氣味像是冰墨璃身上的味道,清淺淡雅。
想到與他傾談的人是夜天涯,是他師傅樂霄的師叔,是他的師叔祖,是千飛羽的師傅,雖然他們未曾蒙面,但不管怎樣,他都得喚夜天涯一聲師叔祖,這是他做爲長安該有的禮數。
雙膝跪地,墨容天一臉坦然看着夜天涯,誠心道:“此時我不是天界的墨蓮王,也不是墨氏集團墨家三少爺墨容天,而是樂霄的徒弟,沐璃的公子長安,師叔祖,請授長安三拜。”
夜天涯連着說了三個好字,便不再說什麼。
寂靜的院落,風輕輕的吹着,梨花悄然舞動,白髮老人和青年男人,靜立無語,直到墨青天打來電話,再一次詢問墨容天關於是否回家看江雅柔的事,許是梨花開的正好,日光暖軟若畫,墨容天表示他會考慮的,臨掛掉墨青天電話之時,墨容天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個讓墨青天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覺得冰墨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聽到墨容天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墨青天沉默半響才道:“我所見的冰墨璃與傳說中的不一樣,那雙眼眸,淺若初酒,淡如梨花,雖然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卻風華內斂,清潤秀古,而且他的身上有一種沉靜優雅的氣質,就像是遺落在民間的王子…”還想再說些什麼,墨青天卻感覺不到墨容天有在聽他講話,一陣緘默之後,便掛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