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邊,何美琳將房間一陣掃蕩。她歇嘶底裡地叫着:“我不會白白挨這一巴掌的。藍靈芸,你等着吧,我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以爲你靠上江氏,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想要收購我何氏,逼得我非嫁給那土包子;現在又讓傅少打我,你以爲我真的沒有反手之力了嗎?賤人,賤人……”
不顧門外陣陣敲門聲,她一面摔着東西,一面怒罵。
五年前,她買通黑道欲置藍靈芸於死地,因她的存在是她永遠的威脅,更何況她肚裡還有傅少的孩子。想要將她除去,卻沒到那矮個竟失手,說藍靈芸得知自己的處境,已經逃離異鄉。
對矮個的話,何美琳深信不疑。她以爲她走了,已遠離這座城市,直到她不久前在餐廳遇見她。當時,她只認爲她歸來,直至不久後,其父發現有人趁何氏股票低谷之際,在大肆收購何氏股票。
經一番打聽,何美琳得知收購何氏股票是一家名爲‘藍之心’的企業。因曾經的相遇,她很快聯想到了藍靈芸,於是重金聘請私家偵探調查。
調查結果:藍之心確爲藍靈芸所有。而令何美琳沒想到的是,藍靈芸能有今日皆因曾經的黑手幫大少、現今江氏集團江昊的支持。
雖不知她何時靠上了黑白兩道皆通的江氏,但何美琳深知,自己現在要與她的鬥,幾乎沒有勝的把握。
爲了何氏,她狠心將自己‘拋出’,同意了與袁氏聯姻。
只是她不曾想到,袁興邦在訂婚後對她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吃喝嫖賭,所有的惡習在她面前毫不掩飾,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捂了捂已明顯紅腫的臉龐,她恨恨一咬牙,從包裡拿出手機,撥通了袁興邦的電話:“今天的事是我不好。你是袁氏農家樂莊園的袁興邦,怎麼可能就只有我一個女人?是我太小氣了,我向你道歉!”
“你能有這樣的認識很好,我袁興邦的女人就該這麼識大體。”
電話那邊傳來袁興邦得意的聲音,何美琳緊咬下脣,只聽袁興邦又道:“不過……既然要道歉,你不覺得該有所表示嗎?”
他言下之意,何美琳自然知曉。他心所想,正是她心所望。冷冷一笑,她道:“你不是很喜歡‘藍之心’的藍靈芸嗎?如果你真的想得到她,我願意幫你。只是我這樣爲你,你可一定要記得我的好哦!”
她的語裡是滿滿的委屈,袁興邦在電話那邊得意大笑,“那當然。有你這麼一位好老婆,是我袁興邦的萬幸。”
掛上電話,何美琳冷哼一聲自語道:“萬幸?要不是爲了給那女人一些教訓,你以爲我真的願意幫你嗎?好老婆?誰稀罕當你的好老婆?”說罷,依難泄恨的她,順手將桌上臺燈狠狠地摔在地上。
夜,在凌亂的煩燥中更顯漫長。臨近天明,藍靈芸才迷糊入睡,而在傅家大宅的另一人亦是一夜難眠。
在一陣吵鬧聲中醒來,當藍靈芸走出房間,看到的是江俊揹着一隻大熊正在追藍明月。
“江俊叔叔,明月不敢了,你不要再追明月了。”藍明月一面奔跑,一面笑着求饒。
“不是我在追你,是大熊在追你。”江俊依然緊追不捨,藍明月笑着跑向藍靈芸,“媽媽救明月,明月快被大熊追到了。”她說着躲到了媽媽身後。
看一眼笑得快喘不過氣的女兒,藍靈芸接下了江俊背上大熊道:“好了,不要玩了。你看看你們,大清早的就跑出一身汗。”
“不要,我還要玩,還要玩。”江俊說着奪回大熊,然後放在了背上,追着已笑着跑開的藍明月。
看着嘻鬧的他們,藍靈芸淺淺一笑,走近臥室換上了黑色套裝,拎上包包走出房門。
“媽媽,今天週末你也要上班嗎?”看到她的裝扮,藍明月向她走來問。
“嗯,公司裡還有些事,這個週末媽媽就不能陪明月了。”藍靈芸輕輕撫着女兒臉龐,帶着歉意柔聲道。
心情略顯低落地‘哦’了聲,藍明月眼望媽媽離去。而江俊站在她身後,望着下樓的背影,他眼裡盡露心疼之色。他好想衝上前告訴她:有事不要一個人扛,你還有我呢!
只是,他不能……
因他害怕,她若知道自己已康復,那她承諾的婚禮便不會存在,那他又該以怎樣的身份繼續呆在她身邊呢?
藍靈芸來到公司,推開了辦公室大門。裡面一片冷清,她徑直向自己辦公室走去,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尾隨的身影……
坐在辦公桌前,藍靈芸打開電腦,查看了有關何氏股票的股市動向,自何美琳與袁興邦訂婚,何氏原本在股市裡流動的股票,竟全部撤回。沒有任何人拋售,她手上縱使有再充足的資金也無濟於事。
靠在旋轉椅上,她深深一嘆氣。接下來她該怎麼辦?要怎樣才能讓事情順利進行,讓那女人得到應有報應?
藍靈芸心煩焦慮,辦公室門外,一鬼鬼崇崇的身影從衣兜裡拿出一張印着她頭像的照片。細細對比了兩眼後,身穿褐色襯衣的男子露出了一抹詭異笑容,“就是她了。”他說着將照片收起,下樓而去。
並不知門外一切的藍靈芸,揉了揉臉頰僵硬的肌肉,她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有關何氏股票持有者的資料。
而此刻傅家書房內,傅澤宇靜坐桌前沉默不語。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那女人有問題。現在好了,她終於露出本性,少爺和少夫人再也不會受她挑撥了。”祥叔在一旁暗鬆了口氣,傅澤宇卻是苦澀一笑:“晚了,她現在對我有恨,我們……回不去了。”
彼此沉默片刻,祥叔一臉慎重問:“少爺,有句話……我想問你。”傅澤宇點了點頭回:“問吧。”
“以前的事,少爺現在還這麼認爲嗎?”
“以前的事?”傅澤宇未能領會,祥叔猶豫着再道:“就是……小姐撿到的那張照片。”
已然明瞭,傅澤宇卻沉默了。這些年來,他早已忘了照片的存在。是他相信了她,還是他對事情的真相不再計較。
深入思考,他才發覺那一切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經歷了這麼多,他對她深情依舊,始終無法放下。
“那件事,已經不重要了。”終開口,語中是那樣的淡然。
“事情的真相不重要,那少爺的心呢?難道少爺真的捨得就這麼和少夫人永無交際嗎?”祥叔一針見血相問,傅澤宇的心猛地一抽。永無交際,一個多麼可怕的永遠。
夜,在夕陽西下後降臨。
藍靈芸擡眼一望四周黑暗,伸了伸幾近僵硬的腰,她將桌上文件收起。拿上包包,走出辦公室,順帶鎖了大門,她坐上電梯來到了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內一片死寂,昏暗的燈光讓這裡呈現一片迷霧。藍靈芸一步一步向紅色別克君威,高跟鞋踩地形成陣陣回聲。
走過一條條大柱,突然,一身穿褐色襯衣的鬼崇身影從大柱後閃出。他手拿沾有麻醉藥的手帕,一步步向藍靈芸走近。
一步又一步,褐衣男子確定自己對女人伸手可及時,他緊握手帕,向她慢慢伸出了手。
突然,就在男子就要觸及她的那一刻,一陣手機鈴聲震耳響起。
聲音自藍靈芸包裡傳來,不知身後危險的她從包裡拿出手機,接起了電話。
男子一見此景,猶豫地將手放下,暗暗尾隨。
“媽媽,你怎麼還沒回來啊?”
電話裡傳來的是明月的聲音,藍靈芸笑回:“媽媽馬上回去了,明月有事嗎?”
“明月想要媽媽陪明月一起吃晚飯,媽媽要回來吃飯嗎?”
“好,媽媽馬上回去,陪明月一起吃飯。”藍靈芸說着掛上電話。紅色別克君威近在眼前,她從包裡拿出車鑰匙,一按遙控開鎖。
走到車前,她伸手要開門。一直尾隨身後的褐衣男子看準這機會,伸手要將她抱住。這時,藍靈芸的車鑰匙從手上滑落,她下蹲拾起,正巧避過了褐衣男子的‘擁抱’。
褐衣男子抱了個空,一踉蹌險些跌倒,手帕也從手上掉落。
看看飄落跟前的手帕,藍靈芸愕然擡頭,見到褐衣男子那一刻,她心下一驚。曾經的經歷,讓她很快聯想到自己此刻可能所處的處境,她拎起包包向男子掄去。包包砸在男子臉上,正中眼瞼。男子捂眼向後一退,藍靈芸急急起身奔跑。
就在這時,兩名身穿保全服色的男子向裡走進。見眼前情景,兩人急急上前問:“藍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從叉路口跑出的他們,藍靈芸如遇救星急道:“那男的,他……他跟蹤我!”並不知那男子意欲何爲的她,只能如此道。
兩名保全聽言,雙雙上前一把擒住了褐衣男子:“說,你幹嘛跟蹤藍小姐?”
“那位小姐她誤會了,我沒有跟蹤她啊。”褐衣男子急急辯解,藍靈芸冷聲厲問:“沒有跟蹤我,那你站在我身後做什麼?”
男子急急指了指紅色別克君威旁的奧迪道:“我的車正好在小姐車旁邊,站在你身邊只是小姐蹲下時,我正好經過要取車而已。”他說着掙脫其中一名保全束縛,從褲兜裡掏出車的遙控鑰匙。他一按遙控,奧迪果然響起開鎖聲。
見他所言屬實,另一名保全也放開了他。而藍靈芸卻依是滿面疑惑,她看了看男子,看了看地上手帕。
那手帕……她向前走近,俯身將手帕撿起,細望了幾眼後,她將手帕往鼻前一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