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惱,聽到後邊傳來低低笑聲,藍靈芸回頭一望,幾名總檯都已閒置手中的活,看着她竊竊私語。那接待人員道:“花癡女人見多了,別個被我們一問都會知難而退,這個倒是挺能裝的,還打上電話了,好像她真認識傅董似的。”
她的話音一落,其他幾人都掩嘴低頭,一點也不忌諱她正看着她們。再也忍不住,藍靈芸走上前,怒望那接待人員,“你剛纔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其他人散開忙去,那接待人員不屑一笑,反問道:“難道我有說錯嗎?如果你真認識傅少,那你自己打電話找他啊,犯得着在這裡跟我們耗嗎?”
“你……”藍靈芸氣不可耐,其他幾人雖各自做各自的事,卻低頭竊笑,看向她的眼中盡是不屑。
適逢此時,身後傳來一聲電梯門開的聲音。原本還在竊笑的四人,笑容迅速斂盡,起身面向大廳,神情莊嚴,不敢半點造次,與剛纔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藍靈芸回頭,只見整個一樓工作人員全體靜止,皆是一臉嚴肅。
傅澤宇從專屬電梯內走出,身邊跟着張秘書及一羣保全人員。他走過之處,衆人紛紛鞠躬致敬。
在此起彼落的‘傅董’聲中,傅澤宇快步向大門方向而去。看着聲勢浩大的他,藍靈芸突然有些不想上前,拿着手機猶豫不決。
不過,她很快就沒了選擇,因傅澤宇已注意到了站在總檯前的她。他向她走來,拿過她手中手機,淡問:“怎麼這麼久?”然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拉上她的手,邊走邊道:“晚上有個宴會,你要陪我一起出席,現在帶你去看禮服。”
看着幾乎被拖走的藍靈芸,原本對她譏諷的四名總檯人員驚愕相望,那接待人員急叫住張秘書,問:“張秘書,那女人是誰呀?”
張秘書是傅氏前總裁傅建國退休前所聘,是一個心細且辦事利索的年輕男子。聽到問話,他厲眼相望,怒斥:“那是少夫人,什麼那女人?你還想不想在傅氏呆了?”說罷,他急急跟了上去,留下驚恐對望的四人,而那接待人員更是一陣腳軟。
被半拖着走出大門,藍靈芸掙了掙被緊握的手腕,道:“我什麼時候答應跟你一起參加宴會了?我不去。”
“去不去,我說了算。”傅澤宇沒有理會她的抗議,賓利房車在跟前停下,待保全人員開了門,他將她‘塞’進房車,自己也坐了進去,再道:“從此刻起,你要隨我一同來公司上班。陪我出席宴會,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爲什麼要來上班?”藍靈芸驚問,“再過一個月學校就開學了,我還要上學,怎麼能上班?”
幾日的‘婚假’,傅澤宇手上工作累積不少。有在途中工作習慣的他,打開了車內電腦,頭也不回地回道:“我傅氏的大米從不養閒人。不是還有一個月嗎?就趁這一月賺學費吧,否則那學,你就別想上了。”
“你……”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藍靈芸凌亂着。最後咬牙道:“放心,既然傅少都已窮到那點小錢都付不起,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不用你費心。更用不着你來替我‘找工作’。”
雙手飛快地敲着鍵盤,寫着文件批語,傅澤宇慢慢悠悠地道:“那不行,你是我傅家的少夫人,要工作掙學費的唯一途徑,只能是在我眼皮底下。否則讓外人知道,還以爲我傅少無能,讓自己的少夫人在外拋頭露面賺錢呢。”
看着那整日想方讓自己不自在的男人,藍靈芸恨得牙牙癢,雙眼幾乎要噴出火,怒道:“那請問傅少,在傅氏工作跟在外面工作有什麼區別?不一樣是工作?”
依是不急不躁,傅澤宇回道:“那不一樣,在傅氏,你掙的是我的錢,而且你也只會在我一人面前拋頭露面。二則現在的市場並不景氣,找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更別說只是一個月的臨時工。到時沒能找到工作,你可別想着讓我爲你墊上學費。”
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藍靈芸道:“大學一年的學費纔多少,我根本不需要……”
“需要。”傅澤宇利索地打斷了她的話,“從你嫁入傅家的那一刻起,你身邊所有一切都屬於傅家,包括你父母給的嫁妝。你的學費,必須得靠自己掙。明天,我會讓祥叔將你所有信用卡收了,對了,你好像還有銀卡,那個也得一併收了……”感到身旁‘灼熱’目光,他回頭望了她一眼,道:“不過你放心,等你開學後,我會讓祥叔全部還給你的。但提前是:你必須在公司上滿一月的班。”
還能說什麼呢?無言以對的藍靈芸氣得狠狠一跺腳,令坐在副駕駛位的張秘書有感。他回頭一望,看到的是少夫人氣得幾乎暴跳。
因有防聲玻璃,他並沒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只是少夫人的氣極模樣,讓他真的很好奇,傅少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轉過兩條街,來到一間禮服專賣店,藍靈芸在店員的介紹下,慢慢翻看着款式各異禮服。
看着店員拿出的一件件或深V、或抹胸、更有透視的禮服,藍靈芸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剛想開口,一熟悉聲音自門外而入:“小姐,介紹衣服怎麼也不看看人,她那樣的身材能穿出那些衣服的效果嗎?穿了也只會丟人。”
不用回頭,藍靈芸也知道是何美琳。不滿意這些衣服,只是一向不喜歡穿着暴露,可被這樣諷刺,她當然不能認輸。不願想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她賭氣地接過店員手中的抹胸禮服,向試衣間走去。
看店員急匆匆跟着去幫忙試衣,何美琳歡喜地向在一旁靜等的傅澤宇走去,嬌聲嗔道:“傅少,你怎麼這麼久都不打電話給人家?你可從結婚就不曾找過人家,是不是把人家給忘了?”
看着毫無顧忌地緊挨自己坐下,且整個人都黏上來的何美琳,傅澤宇伸手輕擡她下巴,邪邪一笑道:“我在蜜月旅行,總不能把新娘一人丟在國外,自己飛回來找你吧?”
何美琳有意扭了扭身子,用裹在低胸上衣裡的圓潤,緊挨着傅澤宇胸膛蹭了蹭,不悅道:“傅少這樣不公平,我整天不出門,就在家乖乖等你電話,你卻不把人家當成一回事。”
深望她一眼,傅澤宇不以爲然一笑,“是嗎?真看不出你這麼乖。”
不悅地噘起嘴,何美琳嬌嗔:“傅少,你什麼意思嘛?好像人家很不乖似的。”
嘴上掛着淺淺微笑,傅澤宇輕拍了拍她臉龐,道:“起來吧,別再黏着了。不能讓你見光,是她結婚前提的唯一條件,我不能這麼點要求都不答應她吧。”
‘小三,是見不得光的。’這是藍靈芸提條件時,說的原話。傅少話下之意,便是認同了她的話,何美琳聽言,臉色不由一變,在他的輕推下站起。
不用擡眼,傅澤宇也知道她的臉色有多難看,翻着剛纔未看完的雜誌,頭也不擡地道:“這是你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如果你在意,大可退出,我不會勉強你。”
何美琳怎麼捨得就此放棄,急回道:“沒有,我沒說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