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一早,待滿樓他們整裝待發,一切準備妥當就等一人時,張清和宋太醫等人這纔將雙眼略顯朦朧睡意的夏景城給請了來。
只見夏景城仍舊一身紫袍,金絲勾勒繡成的腰帶緊束他精瘦的腰身,腰上掛着一枚外形圓潤,光澤剔透小巧呢玲瓏的美玉和一隻寶藍色金絲繡成的荷包,隨着他的步伐動作而微微搖擺,他身材頎長挺拔,步子優雅散漫,一臉慵懶倦意的打着哈欠不滿的嘟囔着,“大清早的怎地也不讓本王好好休息?”
一旁的張清攙扶着半眯桃花眼幾乎不看路的夏景城一臉誠惶誠恐,道,“王爺小心門檻,已經到了,您忘了?昨個兒您說今早就要回京,還讓滿樓姑娘親自護送呢!滿樓姑娘她們也早已恭候多時了。”
聞言夏景城雙眸睜開,一副恍然,“哦?本王倒是差點忘了。”說着腳下似乎又有了力氣似的不在那麼緩慢無力,遂展開迷惑衆生的邪魅笑臉看向站在馬車旁沒甚表情的滿樓。
滿樓看着迎面而來的夏景城沒有理會他對自己的笑意,只道,“王爺,我們可以啓程了嗎?”
花少允表情輕蔑的將臉偏向一旁,無聲的冷哼了一聲,滿樓離他最近,自是聽到了,不由連忙高聲打斷張口欲言的夏景城,道,“王爺,我們只有兩輛馬車,您一人乘坐一輛,倘若有什麼不周或需要儘管吩咐。”
夏景城好似沒注意到滿樓的故意掩飾,也沒注意到花少允的神色,順着她說的將目光看向她身後的馬車,後極其不滿道,“這馬車太寒酸了,太辱沒本王的身份了。”
“王爺,這裡是平陽城,而非京城,您就,您就委屈一下吧!”張清面露難色,一副無措。
而李太醫張太醫等人竟出奇的沉默,只保持着一份小心謹慎的模樣,似乎有什麼變了,不似之前春風滿面的得意,更不似綁架滿樓事後敗露的不安恐懼,總覺得似乎是有什麼中心變了,他們只能承受似的。
“可是本王沒做坐過這麼簡陋的馬車啊!實在是做不慣,你們再給我準備一輛吧,但別耽誤了路程。”說罷夏景城轉身作勢欲在回去歇一歇,卻被滿樓叫住了。
“王爺請留步。”
“何事?”頭也沒回地,夏景城懶懶的問着。
“王爺,如今平陽城剛遭遇大劫,您身爲王爺是否也該勤儉節省負擔開支?天下沒有白吃的食物,而張大人清廉爲官,怎能有錢爲您準備豪華馬車?難道要用張大人以“王爺”身份,去讓百姓無條件拱手贈送馬車? ”滿樓同夏景城說着當下平陽城困處,不指望他能立刻改掉奢侈的生活習性,但至少在她護送他回京的這個時間段能順利的回到京城,從此在無來往瓜葛,也不知爲何,她已迫不及待想與他撇清所以交際了。
轉過身夏景城的桃花眼半眯,眸中水波漣灩的望着靜站在
馬車前的滿樓,彎起嘴角,竟沒有責怪她,只道,“滿樓說的有理,本王也應當與百姓共同患難,同進退,實在不該如此奢靡。”頓了頓他朝滿樓走近幾步,與她只差半米距離這才停下,神情輕佻道,“但是我想找個人一路上伺候着,這應該不過分吧?”
不待滿樓回答,夏景城纖長戴着白玉板指的手伸出,朝另一輛馬車前的某處一指,笑眯眯道,“那便讓她與本王共乘馬車一路隨時伺候吧!”
“我?”雨瞳驚詫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根本沒料到王爺竟會點她親自服侍,可是……
“對,就是你,你看你長得如此靈動可人,定然也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一定會伺候好本王的吧?伺候的好本王興許會收你入府也不一定呢!”說罷夏景城竟公然的朝雨瞳眨了眨眼,神情曖昧至極。
傳聞逍遙王雖待人和顏悅色,可有時卻也喜怒無常,且好女色,荒淫無度,府上各種貌美的姬妾更是數不勝數,若不是王府沒有皇宮大,恐怕他的姬妾和皇上的美妃數量都可比一番了,儘管府中美妾如雲,可他還時常流連青樓,可見他平時生活是有多荒淫。
而他的這番話也讓人心中瞭然,雨瞳更是因爲他的話而紅了俏臉,一臉羞憤,卻不敢公然說出什麼不敬的話,求助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了身側而立的花少允。
花少允本就不喜歡夏景城,一看他竟然將主意打到雨瞳身上,不禁更加對他厭惡,安慰的看了眼雨瞳,花少允正待開口諷刺回絕,卻被滿樓一個眼神給壓下了,但他仍想去說,本想假裝沒看見,耳邊卻忽聞一直默默無聲宛如的輕聲話語,“慎言,他是王爺,得罪了他,只需一個罪名,他想讓你怎麼死,你就怎麼死,倒時最擔心着急的可是你姐姐。”
雨瞳也悄悄拉了下他的鮮紅綢緞衣袖,對他搖了搖頭,“宛如姐姐說的沒錯,花大哥,我沒事。”
撇了眼花少允,滿樓對雨瞳點了點頭,眉頭微皺,拱手對正待上馬車,等着雨瞳自己歡喜跑過來服侍的夏景城,道,“還請王爺三思,雨瞳並非婢女,着實伺候不了人,假如讓王爺不開心,那就罪該萬死了。”
“可是本王需要人隨時服侍啊!不過是一路伺候,給本王搖扇而已,何必推三阻四,這麼熱的天,難道你想本王回京以後中暑倒下?”斂去笑意夏景城微有不悅,忽又揚起眉提議道,“不如這樣,既然你說她不會服侍人,本王和滿樓你這些天相處下來覺得你很會服侍人啊,要麼你來與本王同乘馬車,一路給本王搖扇?”
胡扯!純屬胡扯!她與他相識相處總共一日時間都沒有,他竟然閉着眼說瞎話!況且她避他而不及,怎會與他共乘馬車?妄想!
心裡雖這樣想着,可滿樓卻並未表露出來,只是隱隱一笑婉拒道,“謝王爺擡愛,不過滿樓近些日子身子
有些疲憊,想在車上小憩一會,還望王爺恩准…”
“說的也是,滿樓和宛如姑娘近日爲百姓所操勞,的確該好好歇息。”雖臉上掛着笑,可夏景城的眸色卻冷了下了,勾起脣角,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勉強滿樓你了,如此……”頓了頓他看向瑟縮在花少允身後的雨瞳,對她勾了勾手指,“你叫雨瞳是吧?過來,雖然滿樓說你不會服侍人,但是最起碼的應該會吧?本王要求又不高,不會服侍也沒關係,本王可以教你,莫要在推拒了。”
話峰一轉瞥了眼變了臉色的滿樓,“本王先上馬車了,改變了主意的話,你二人隨便誰都可上來伺候。”說罷一甩袖子,擡腳踏上放在馬車邊的矮凳,走進早有人掀開車簾的車廂。
滿樓看着他的身影被放下的車簾遮住,不由一陣頭疼,這逍遙王究竟是想幹嘛?心思着實是讓人捉摸不透斂去其餘表情,滿樓走近雨瞳身邊,道,“還是我去吧!宛如你們三人共乘一輛馬車,也好有個照應。”
雨瞳搖了搖頭, 紅着侷促道,“逍遙王品性習風京城之人都略有耳聞,姑娘還是不要去了,要不,要不我去吧,雨瞳不能讓姑娘爲了我以身涉險。”
花少允張口欲言,本想也不讓滿樓去,可聽雨瞳這番話不禁看了看她又默默閉了口。
滿樓也知他想說些什麼,見他又吞回口中話微微一笑,只擺了擺手,道,“我自由分寸,如果讓你去我纔會更加擔心,放心吧,不過是給他搖扇而已,倘若,倘若他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的,你們忘啦?姑娘我可不是好欺負的,管他是王爺是大爺,肯定打的他變成豬頭。”
禁不住的雨瞳被滿樓話語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嗔怪的看着滿樓道,“那姑娘可要記住,假如他……姑娘你一定不要手軟!後果雨瞳會陪你一起承受。”
花少允雖仍有些不贊同,不想滿樓去,可臉色卻緩和了一些,卻還是有些鬧彆扭似的沒有吭聲,轉身跳上馬車的駕車位置坐下沒有說話。
滿樓也知他是理解了,便拍着雨瞳的肩膀頷首答應着,一邊對似毫不擔心她的宛如抱怨道,“宛如你不對我說些什麼麼?”
宛如抿脣一笑,攬住她的肩一臉信任和驕傲,“姑娘,我相信你!你絕不會讓自己被別人佔了便宜去,他若真敢對你毛手毛腳,你儘管揍的他連他爹也不認識,回頭我們在主動請罪皇上,在告他一狀,加上我們這次立了功,就當將功抵罪罷!你看他那拂柳一般的小身板,姑娘你想怎麼揍他,就怎麼揍!”
宛如壓低着聲音一邊揮舞着小拳頭說的一臉興奮,好似滿樓五毒不侵,任何危險都近不了她身似的,那滿滿的自信和信任不禁讓滿樓微微汗顏,其實她心裡也有些打鼓的好吧?不過想想宛如說的也沒錯,假如他要是敢亂來,她就揍的他滿地找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