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麒麟之葉,白冰之花,果真名不虛傳。”冷笑一聲宛如重新蓋上鐵盒子,揣入懷中,又看了眼牀上的人,露出十足的嘲諷笑意,轉身走出了房間。
待半個時辰後於清帶着四個宮女一個廚子來了望月樓,對四人交代了幾句便立刻走了,宛如讓四人中的二個負責環境打掃,二人負責照顧滿樓,交代清楚後她帶着皇宮裡來的廚子去了竈房。
“張師傅,這裡便是望月樓的竈房了,給,你拿着這些銀子去買些瘦肉回來,明天一早姑娘可能就會醒,你熬一碗瘦肉粥,記得熬久一些,再讓小丫頭們端去給姑娘伺候着吃下,你們可要小心點伺候,待姑娘醒來可就未來的準太子妃了,且不可馬虎。”
張老二聞言心下詫異,爲太子竟然會娶一個無權無勢之女立妃而感到不解,但自己畢竟只是下人,也不敢多說多問,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可,立刻恭敬回道,“是,大人放心,小的定當好好做事。”
宛如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晚飯你不必爲我準備,做你自己該做的事即可。”言罷轉身走出了竈房。
宛如回了自己以前在望月樓住的屋子,屋子裡還算整潔,顯然她走後都有打掃,傢什什麼的也和以前一樣,未移動過分毫,宛如卻看也沒看自己許久不久回來住過的房間,徑直朝一個衣櫃走去,打開櫃子翻開裡面的衣服,在櫃子最下面她拿出一個包袱。
包袱打開裡面有一件深紫色的勁裝,她動作嫺熟的立刻給自己換上了那件衣服,將髮髻打散重新用一根紫色髮帶綁了個高馬尾,一切準備就緒她伸手將桌子上的黑色鐵盒子塞進懷裡,打開窗戶躍出,在關上,幾個縱身跳躍,以遊廊屋檐借力躍上屋頂,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位於逍遙王府的地下密室。
昏暗的燭火不停跳躍閃爍,一張美人榻上一身紫色長袍的夏景城側身躺着,他前襟半敞,露出性感的胸口,膚色誘人光潔,在昏黃的燭火下更顯誘惑,此時已是入冬,他卻好似感覺不到冷一般側身閉目養神,忽然一深紫色勁裝男子走了進來,拱手恭敬道,“王爺,毒姬求見。”
閉目的夏景城緩緩睜開了眼,眼裡透着一股子邪氣寒光,他勾脣一笑,輕揮了揮手,“讓她進來,來得可真快。”
須臾,一聲紫色勁裝,凸顯出玲瓏有致身材的毒姬便走了進來,她看見夏景城略略低垂下幾分頭,很隨意的拱手行了一禮,語氣略帶嘲諷,“王爺如今果真是變了呢!連身邊一向不缺的美人歌姬都不帶一個,看來毒姬的做法並沒有錯。”
夏景城半眯着眸子睥睨着她巧笑的容顏,禁不住冷笑,“是嗎?如此說來毒姬你倒真是爲本王着想。”語氣一頓,夏景城神色轉冷,輕哼一聲,“哼,可惜,如若不是派人一直看着你,本王差點就要真這麼以爲毒姬你是真的爲了本王好!”
毒姬淺笑,這才緩緩擡起了頭,暴露在燭火下的容顏卻赫然是與宛如一模一樣的臉,不,準確來說她就是趙婉如,她環視了一圈周圍,語氣仍是不鹹不
淡的冷嘲熱諷,“我就知道王爺你還不是很信任我,但是毒姬對王爺的忠心可是不改的,王爺你可別因她人而讓我們二人之間產生間隙。”
“哦?”夏景城挑了挑眉,身子依舊未動,“這麼說……你設此計讓花滿樓嫁入皇宮爲太子妃,不是爲了慕夜華?”
毒姬,不,宛如臉色不變,也不否認,很是平淡的承認,“我不否認是爲了慕夜華,不過我也是知曉輕重的,只不過一小部分是爲了他,一大部分可都是爲了王爺您。”
夏景城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雖知毒姬包含私心,可任誰看來她都是爲了自己,好一個冠冕堂皇,他雙拳緊握,又緩緩鬆開,眉頭緊鎖,聲音肅然冰凍,“你怎能下得了手這樣設計她?好歹她也救過你一命。”
“救過我?我就下不了手?哈哈……”彷彿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笑話,宛如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王爺,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感性的人,一向冷血殺戮無數,今日怎麼和我說出這句下不了手?爲何下不了手?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沒錯,她是救了我,陰差陽錯我就藉此掩蓋身份待在望月樓,可是我可沒有因爲她的善良而改變了自己,王爺,看來你是變了。”
夏景榕眸中光芒閃了閃,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也有些詫異於自己的這番話,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毒姬說的沒錯,但很快就被掩去自己剛剛剎那的失神動容,“我們的計劃不需要一個花滿樓來成全,本王會是那種被人左右情緒的人?哼,毒姬,看來你還不瞭解本王,如此就不要妄自揣測,自作主張說是爲了本王。”
宛如嫣然一笑,心中明白夏景城的的確確是變了,卻也不再多說,“王爺放心,毒姬有分寸,並未傷她分毫。”說着從懷裡拿出那個鐵黑盒子,“王爺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她神色頗爲得意,眉宇間滿是歡喜。
夏景城坐起身子冷冷瞥了眼她手上的盒子,略一思索眉頭一皺,“你沒給她解毒?”
宛如以袖掩脣咯咯的笑了起來,“王爺,你太緊張了,我怎會讓自己的計劃毀在自己手裡?她若死了還怎麼做太子妃?”
夏景城這才恍然,仔細想想她素來的作風便明白了,“原來如此,不愧是毒姬,真是一石三鳥,你是用自己研製,毒性近似醉仙散的新藥下在花滿樓身上的吧?如此便也不用非冰花麟葉不可了,你自己就有解藥,順手你還騙來的一株稀世奇花,果然像你。”
“王爺明鑑。”宛如狀似謙虛的拱了拱手,素手撫上黑色盒子的邊緣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夏景城卻沉默下來沒在說話,冷眼睇着她,過了片刻宛如看向夏景城欣然一笑,“王爺,我們說正事吧,眼下可是有件非常棘手的事,皇上已經擬好遺詔,皇位自然傳給夏景榕,現在該用上毒姬爲你鋪的路了吧?幾次碰巧邂逅,想來丞相之女葉芊芊也早已對你芳心暗許,如此依照那姑娘的性子,只怕也該和她丞相爹提提你了,這些天恐怕丞相就會來王爺府造訪,他可是隻老狐狸,屆時你們四人一起成親,豈不是雙喜臨門?倒也是一樁
美事不是?”
“四人?”夏景城挑眉,嘴角啜着意味不明的笑。
宛如頷首點頭,“是啊,王爺和葉芊芊,夏景榕和花滿樓啊,正好四人。”
夏景城嘴角上挑,露出一副看戲神情,身子又側身倒下,以手撐着頭,半是戲謔,半是諷刺,“恐怕不止四個人吧?你把慕夜華算漏了哦。”
宛如臉上的微笑剎那間凝固,臉色也白了幾分,見此夏景城笑得越加邪魅妖治,故作驚訝道,“怎麼?你不知道?這可是你設的局啊。”
被諷刺的夠徹底,宛如眼神也剎那間變了,寒光乍現,“王爺,你說清楚,慕夜華和誰?”
“和……一直就很喜歡他的玉瑤啊,我的十三妹啊,怎麼樣?可喜可賀吧?如此就是三對新人了,何止是喜上加喜的雙喜臨門?”夏景城半眯起桃花眼看着咬牙切齒,卻無從發作的宛如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倒也不怕她會在自己背後做些什麼,雖然毒姬對他看似不是很尊敬,卻也必須聽着他的,若沒有牽制她的東西,她江湖赫赫有名的毒姬又怎會甘願臣服於他腳下,爲他做事?對於這點他夏景城還是有些自信的。
宛如的臉色變了又變,知這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更沒了怪別人的理由,她氣的胸口起伏,良久才慢慢平靜下來,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冷聲道,“也罷,木已成舟,我自有分寸,反正我和慕夜華也不可能,反正……我寧願他和夏玉瑤在一起,也不願他和花滿樓在一起,慕夜華和花滿樓是相愛,在一起自然是幸福,但若是夏玉瑤,哼,我得不到的,那麼大家就一起痛苦,無論是慕夜華,還是花滿樓,夏玉瑤,夏景榕,亦或是你。”
聽到‘相愛’這個兩個字時,夏景城的臉色忽然沉了下去,宛如將他的神色變化一切看在眼裡,又豈不知夏景城說出那番話也是想氣氣她?而她又怎就不是故意的呢?宛如道,“放心,不會毀了你我的計劃,待事情一結束你也要信守承諾,將碧血丹還我!”
夏景城瞥了她一眼,復又閉上了眼,表情悠哉慵懶,“你也放心,本王不是不信守承諾之人。”
宛如冷笑,眼底卻劃過一絲黯然,“如此最好,那毒姬就且先告退了。”
宛如臨走前夏景城忽然叫住了她,道,“等一下,本王也提醒你一點,花滿樓無故中毒,且還是醉仙散,依慕夜華的性子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揪出下毒之人,恐怕不僅是他,我那太子哥哥也會如此,你且好自爲之不要讓他們抓住什麼紕漏。”雙手抱拳,宛如轉身便走出了密室。
宛如腳步一頓,嘴角牽了牽,冷笑,並不領情,也知夏景城不是爲了她才提點,“王爺不必擔心,你不說我也知道。”言罷走出密室。
待宛如一走,一個身穿深紫色勁裝,面容剛毅冷漠的男子就走了出來,表情帶着說不出詭譎,夏景城眼皮也沒掀一下的懶懶道,“繼續看着她,一有什麼舉動立刻向我彙報。”
“是,屬下領命。”男子嘴角一勾,聲音如鬼魅一般暗啞低沉,說完一拱手也跟着走出了密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