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佟雅萱就認識到二貨也有其厲害之處。
就如眼下,這位朱公子在又飲完一杯米茶後,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若我未猜錯,‘紀’只是你的化姓,而你的身份嘛……”
通過剛纔那番話,已經將朱公子的性子猜測出了幾分的佟雅萱挑了挑眉,道:“哦?猜猜看,我是什麼身份?”
“我真得猜了哦?”朱公子眨眨眼,再次確認道,“我若猜出來,你不許打我,也不許讓人將我送到衙門裡去!”
佟雅萱嘴角抽搐了下,拿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向對方:“你以爲我閒得發慌?”
“呵呵……”朱公子摸了摸鼻子,彷彿也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似的側了側身,不知何時放回身側的雙手搬着椅子,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動着,嘴裡則不停地逢迎拍馬,就怕佟雅萱真得惱羞成怒,從而殃及他這條無辜的魚。
“咚!咚!咚!”佟雅萱右手微屈,輕敲桌面:怒視朱公子:“幹嘛,我長得很嚇人嗎?竟然將你嚇得跑那麼遠?!”
“不……”朱公子忙不迭地擺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望天望地就是不敢望向佟雅萱:“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佟雅萱磨了磨牙,威脅道:“你今日若是不講個清楚,就別想走出這個房間了!”
“大家都在傳靜雅郡主醜如夜叉,不通琴棋書畫女紅管家不說,還性子嬌縱,囂張跋扈,動不動就將人揍個生活不能自理……”一口氣吼完這句話後,朱公子才發現佟雅萱竟然黑了臉,忙不迭地小聲解釋道:“當然,我知道,這些只是‘人云亦云’,當不了真的,要不然,我怎麼會一見到你就認出來了呢?甚至還主動邀請你來酒樓裡用餐,並且還讓掌櫃將我新得的頂及薄荷茶泡好送上來……”
說着說着,朱公子又突然一臉崇拜地看着佟雅萱,道:“不過,我覺得你真得很厲害,竟然能將那些攔路的山賊都揍了個鼻青臉腫,剷除了當地一霸,大家都拍手稱快呢!也不知你個子小小的,又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跑,怎麼能輕易就將那些笨重的男子打得他們沒有還手之力?該不會你從小就跟着佟候爺練武吧?可,我怎麼瞧都覺得不太像……”
聽到這兒,佟雅萱臉上的閒散神情一掃而空,擺了擺手,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朱公子,正色道:“這些消息是什麼時候傳到你們這兒的?”
正講得興致高昂,恨不能手舞足蹈以表明自己滿腹的興奮和激動情緒的朱公子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笑道:“靜雅郡主別擔心,我在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就立刻派人封鎖了,故,目前整座縣城知曉這個消息的人一隻手指就能數得出來。”
“叫我佟小姐吧。”佟雅萱點點頭,道:“你全名叫什麼?”
“朱有財。”朱公子挺了挺胸膛,滿臉的驕傲和自豪:“原本我叫朱大福,可,我覺得這名字好是好,但和我的生辰八字不太匹配,所以我特意準備了一個大紅包,請了高僧爲我改名。自從我改名後,那還真是財源滾滾來。”
“凡是有這個標誌的,都是你們朱家的店鋪?”佟雅萱沾了點茶水,在桌面上畫了一個金燦燦的元寶。
朱有財滿臉的讚歎,腦袋更是狂點:“是的,是的,不愧是佟小姐,連這個消息都能打探到!”對於直呼佟雅萱爲佟小姐這件事情,朱有財沒有一點的意外和不自在,仿若覺得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似的。
佟雅萱嘴角再次抽搐了下,即使她在離開盛京之前,就特意派人將從盛京到江南這一路上大小城市裡的各大經商世家的消息調查了個一清二楚,但就時間上來說確實有些短,否則她定當早就知曉了這位朱有財的本性,也就能做出更好的應對。
當然,實際上,就目前看來,即使她未做出萬全的準備,但因着她這一路上的“豐功偉跡”,倒是莫名地契合了這位朱家商戶將來的接班人朱有財的眼。
想起那些消息販子售賣給自己的消息,佟雅萱思忖了下,狹長的丹鳳眼微眯,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下因爲說了很久話而口乾舌燥,正端着薄荷茶狂灌的朱有財,突然道:“朱有財,可有興趣和我合作?”
“撲……”
“咳……”
早有準備的佟雅萱,腳尖輕點,就避讓開來。不過,桌上的那些未用完的糕點卻是沾滿了茶水漬,不能再用了。
朱有財咳得滿臉通紅,瞪着佟雅萱的雙眼裡滿是水光,獨屬於二貨纔會具備的敏銳第六感告訴他,剛纔那句話,佟雅萱絕對是故意的!虧他還特意來了場連說帶唱的表演,就只爲了將自己從這灘渾水裡爬出來,如今,他確實上岸了,可,還是被佟雅萱的怒火掃到了颱風尾。
怨不得老人家都說女人心眼小,又記仇,果然如此,就連巾幗不讓鬚眉的佟雅萱都如此,其它那些只知琴棋書畫、梳妝打扮、談論珠寶首飾的貴女們就更不用多說了!
“大驚小怪。”佟雅萱慢吞吞地說道,走到外間,吩咐文嬤嬤找來店小二收拾一下,再重新送上幾碟糕點。
待到再次灌了一整杯薄荷茶下肚後,朱有財纔將那不知飄浮到何處的心緒全部收回來,正襟危坐:“佟小姐,你真得要和我合作?”
“嗯。”佟雅萱點點頭,決定不再繼續刺激朱有財了,以免一不小心刺激過頭,那可就是結交不成反結仇了!
朱有財直言不諱地問道:“不知佟小姐是否瞭解我們朱家的情況?”
佟雅萱雙眼微眯,似笑非笑,不答反問:“你以爲呢?”
朱有財摸了摸鼻子,腦子裡那原本對佟雅萱的印象已經被顛覆,如今再多一項,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大驚失色了:“所謂合作,當然是要將雙方的優勢和劣勢皆坦承相告。”
“再說了,我這個人向來實誠,玩不了虛假的那一套,而今日雖只是和佟小姐第一次見面,但既然佟小姐能這般信任我,我又豈能辜負佟小姐這番苦心呢!”
“既如此,那麼,我們明日依然在此時辰,於此酒樓會面。”佟雅萱笑了笑,她最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明日我會將準備好的計劃書交給你一份,希望你也能交出一份相應地計劃書。”
朱有財愣住了,只因佟雅萱提出的這番古怪的要求。
可惜,佟雅萱不僅沒有解釋的打算,反而還意味深長地說道:“想來,朱公子定不會讓我失望。”
佟雅萱並不知道,她和朱有財兩人聊得“熱火朝天”的這一幕,恰好落到了二樓雅坐臨窗的林清越眼裡,於是,他那才因爲見到佟雅萱一行人而泛起淡淡喜悅的心臟瞬間就被無盡的嫉火給淹沒。
這個林清越,正是佟雅萱前段時間遇見的那位不着痕跡地暗示自家弟弟將整間客棧包下,只爲了引出佟雅萱,從而能結識到佟雅萱的化名爲木公子的黑衣男子。
此刻,朱有財那幅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興奮和激動的模樣,以及看向佟雅萱的眼眸裡流露出來的不加絲毫掩飾的愛慕,都令林清越的牙齒磨得咯吱作響,放在身側的雙手更是緊握成拳,一向平靜無波的面容漲得通紅不說,就連那寬闊的胸膛也因爲滿腹的憤怒而氣得聳動不停,而他身上那些遠處不在的寒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水性揚花!”林清越一字一句地說道,在給佟雅萱加了一個“花癡”的標籤後,又給她加了一個“不守婦道的標籤。
天,他聽見了什麼?!
當時化名爲陶公子的王逸之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駭和不可置信,甚至在林清越身上的怒火越燒越旺,即將漫延到他這個無辜的路人身上時,他還有閒情逸致地行到窗戶處,特意朝外眺望了一下,以行動來表明今日的太陽是否從西邊升起,否則向來信奉寡言少語,恨不能將身旁人凍成冰渣的林清越,竟然會地勃然大怒不說,還這般“關注”一個女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就連林清越自己都未發現他看向佟雅萱的目光是那麼的熱切,說出來的話語更是酸溜溜得如同一個吃醋的嫉夫似的!這對於一個從來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句話執行到底,性情冷漠的人來說是多麼地難得,又是多麼地不可思議!
“喲,那位不是我們之前曾遇見過的紀小姐嗎?”王逸之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臉的狡黠:“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瞧,這才幾天,我們就和紀小姐連續遇上了不下五次,看來,老天爺也覺得之前我們放棄和紀小姐深交的行爲過於暴殄天物了,所以纔會一連再地讓我們和紀小姐相遇!”
聽說過幾天會降溫,各位出門遊玩的親們要注意添加衣物哦~~
PS:爲何偶買的香水百合還沒有開花,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