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傳一章,明天還是兩章,嚶嚶,好像感冒了,腦袋暈乎乎的,掩面遁走……
白蓮壓下想要後退幾步的念頭,抿了抿脣,一臉爲難地補充道:“可是,大小姐,佟管家已離開了。”
“什麼?!”大喜大怒之下,白冬瑤再次無法維持住以往那幅溫柔善良,謙恭有禮的形象,忍不住扯着嗓子尖叫出聲,接着又怒視白蓮,冷聲喝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細細說來!”
白蓮的嘴脣張張合合,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而面容慘白,身子微微顫抖,卻礙於白冬瑤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而不得不壓下心裡突然生出來的驚惶和恐怖等詭異的情緒,快速地回答道:“昨日大小姐回府時是從後門進來的,而今日佟管家走的是側門,所以被守門的婆子不分青紅皁白的譏諷之言給氣走了。若非奴婢之前府裡交好的一個姐妹悄悄告知,奴婢還不能打聽到此事。”
“可惡!”白冬瑤差點咬碎了一口貝齒,若被她探察到究竟是誰在刻意針對爲難她,她定要讓對方十倍奉還!
“那些禮物被誰收起來了?”
“聽說被送到三夫人那兒了。”
“三夫人?”白冬瑤疑惑地問道:“爲何不是祖母那兒?”難道,老夫人已將一府庶物交由三夫人打理了?
不僅白冬瑤如此想,就連李嬤嬤等人腦子裡也飄過這個念頭。
“大小姐,三夫人和二夫人情同姐妹,向來親近,不定是三夫人知曉守門的婆子爲難杜管家,所以特意喚了她們過去訓斥一通,纔將長公主派人送來的禮物收繳到手,未被那些婆子私下裡貪污了。”
“不!”也不知白冬瑤想到了什麼,她搖了搖頭,臉色劇變之後,又突然嘆道:“李嬤嬤,人心難測,人心易變哪……”
李嬤嬤的嘴脣蠕動了下,想要開口勸說一二,奈何話到喉旁,卻又怎麼也無法順利地說出口來。
事實上,李嬤嬤又豈非不知曉這個最爲淺顯的道理?只是,如今的情況,不容她將一切都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時辰不早了……”白冬瑤望了望天色,嘴角微翹,道:“李嬤嬤,你跟我去東院。”心裡卻輕哂:枉她以前還以爲三房的錢氏是一個多麼精明的當家主母,未料到“聞名勝似見面”,今日錢氏做出的這番舉動,不論基於何種原因,不論佟老太夫人和楊氏這兩人得知消息後會做出何種應對措施,她這個“苦主”都不會輕易放過錢氏!
“是。”李嬤嬤應了聲,朝白蓮使了個眼色,就緊隨白冬瑤朝外行去。
纔剛剛邁出院門,白冬瑤就再次頓住了腳步,那雙刻意蘊滿了滴滴淚水,欲墜未墜,令每一個人見到都忍不住心性憐惜的面容上浮現一抹陰冷!
怨不得昨日總覺得行走的路線過於古怪,而房間裡的擺設也不像是西苑待客用的,原來她竟然被人安置在柴房裡!想來定當有人故意如此做,雖她目前還不知究竟是誰這般爲難並凌辱於她,但只需略微打聽一番,就能推測出。
“看來,我果然不受國公府衆人待見哪……”似呢喃,似輕語的話,尚未說出口,就消散在空氣裡。
唯有眼底偶爾閃現的惱恨,以及那微抿的嘴脣,表明此刻的白冬瑤心裡有多麼地不甘!
在這期間,李嬤嬤一直小心翼翼地探察着白冬瑤的神情,待到發現白冬瑤的面容越發地委屈時,心裡也不由得爲白冬瑤越發堅韌的“忍”功而嘆息。
國公府有東西南北四大主院,而白冬瑤居住的西苑,嚴格說來,並不屬於這四大院。尤其是白冬瑤昨日居住的柴房,位於西苑最偏僻的角落,即使今日她刻意加快了速度,也因爲心裡的算計而不時輕撫胸口,慘白着一張臉,時不時在李嬤嬤那關切擔憂的話語裡,擡起一張柔弱中卻蘊含着堅強的面容,並且在路兩旁有下人經過時,不時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故,待到她終於抵達佟老太夫人居住的東院,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這一路行來,繁花錦簇、小橋流水、亭臺樓閣,處處皆景,令每一個初次見到這般景色的人都會忍不住駐足停步,眼含讚歎的欣賞一二。
只不過,這一切,看在白冬瑤眼裡,卻是令她越發地惱火起來——同爲國公府的女兒,憑什麼其它的人就能享有錦衣玉食,僕役成郡,過上那種真正世族貴女纔有的優閒自在的生活,而她卻不得不寄人籬下?甚至就連被人趕回府,都沒有人爲她出頭找長公主索取一個說法不說,還將她安置在只給一些上不了檯面的親戚客人居住的西苑裡?!
白冬瑤心裡冷笑不已,仿若無意地瞥了眼四周的精緻擺設,目光在“御賜”的字樣上停留了會就移開。
李嬤嬤上前幾步,從衣袖裡取出一個早就備下的荷包,遞到候在院外的一個藍衣婆子手裡,笑道:“大小姐昨夜纔回國公府,想要跟太夫人請安,還請兩位老姐姐幫忙通報一下。”
藍衣婆子拈了拈重量,眼底流露出一抹嫌棄,翻了個白眼,一臉尖酸地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府裡何時冒出來了一個大小姐?該不會是你這婆子打着大小姐的旗號矇騙人吧?!”
旁邊一個同樣收了銀兩的褐衣婆子,衣袖微晃,手腕一翻,就將那個荷包收到了袖口裡,搖了搖頭,一臉不贊同地看着李嬤嬤和站在她身後的白冬瑤等人,道:“要我說,你們還真要慶幸太夫人禮佛多年,心性良善,最見不得流血之類的事情發生,如今你們趕緊趁還未驚擾到太夫人的時候立刻離開,哪兒來的還是回哪兒去吧,否則待會其它的幾位少夫人到了,你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嬤嬤心裡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但因着白冬瑤就在身後而不得不繼續硬着頭皮,笑着解釋道:“想必你們有所不知,三年前,因二老爺和二夫人突然去世,長公主憐惜大小姐連喪父母,特意將大小姐被接到長公主府里居住,如今不過是大小姐三年孝期已滿,所以纔回國公府而已。”
兩個守門的婆子不着痕跡地對望一眼,知曉不能再繼續攔阻下去了,遂由一人朝李嬤嬤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就破例爲你們通知一聲。至於老夫人是否願意見你們,這我可就做不了主了。”
“多謝兩位老姐姐幫忙。”李嬤嬤笑着道謝,又從衣袖裡取出另外兩個荷包,一人遞了一個,道:“大小姐纔回府,還不熟悉府裡的情況,難免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而不自知,還望兩位姐姐幫忙爲大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說上幾句好話。”
“行了,你們就在這兒候着吧!”最先出聲的藍衣婆子撇了撇嘴,拈了拈荷包的重量,順勢收妥後,才轉身離開。
在這期間,連那個看似和藹的褐衣婆子都沒有正眼瞧白冬瑤一眼,更不用說這個看着就尖酸刻薄的藍衣婆子了!
還是第一次被下人這般輕視的白冬瑤只覺得胸口怒氣翻騰,喉嚨裡更是逸出一絲血腥的甜味。
她狠狠地吸了好幾口氣,藉着入喉的清冷的空氣的刺激,纔將那團在胸口熊熊燃燒的火苗壓制下去,但那微微顫抖的身子,以及不知何時再次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脣,都說明此刻她的內心有多麼地煎熬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