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在佟雅萱等人離開盛京的當日下午,終於得到消息的齊王杜偉澤,威遠候府的孫昱哲和刑部尚書府的孫逸修三人,齊齊瞪圓了眼,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緊接着,三人又齊齊發問道:“你們可是看錯人了?那人真是靜雅郡主?”至於大展威風的佟候爺,卻是再一次被三人忽略了。若佟候爺得知此事,定當咧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後大嘆“長江後浪推前浪”等話語,以至於他這麼一朵曾令無數人害怕驚懼不敢招惹,只敢遠避的前浪竟然被一些毛頭小夥子給忽略了!
“難不成,這幾天,外面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是真的?”這是孫昱哲和孫逸修兩人腦子裡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雖然他們到現在都不相信佟雅萱這麼一個流着皇族血液的女子,竟然會甘願退出以成全白冬瑤和杜偉澤兩人的愛情,但,事實上,眼下,它確實成真了!
“難道,那三年的癡戀都是假的?如靜雅所說,她只是玩弄於我?”這是杜偉澤腦子裡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第二個念頭就是前幾日佟雅萱從衣袖裡取出來的一方明黃色的布料真是退婚聖旨,而不是佟雅萱爲了實施欲擒故縱之計特意找來的一方和聖旨很像的明黃色布料?
從沒有哪一刻,杜偉澤像現在這樣後悔當日被佟雅萱那番意有所指的言論給刺激得腦子失去平日裡的清明和理智,竟然忘記將聖旨索取過來一觀以辨真僞。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杜偉澤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那本就堅毅的面容更是猶如刀削而成似的,泛着一種冷峭的光澤,只令特意前來彙報此消息的杜管家心裡直打鼓。下巴更是恨不能垂到胸口,目光定定地凝視着地面。彷彿那看了許多年的青磚地面突然開了一朵奇異的花朵似的,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房間裡一片詭異的安靜。
直到一陣風從未關攏的房門和窗戶吹進來,吹起杜偉澤散落在肩頭的頭髮,掀起他身上新換的一襲寶石藍色滾銀邊繡水紋長袍,纔將思緒不知散發到何處去的杜偉澤的心神給喚回來。
“杜管家。你先下去吧。”不再掩飾內心疲憊和傷感的聲音,只令杜管家聽了心慟不已,也顧不上想其它的了,只是擡眸,一臉擔憂地看着杜偉澤:“王爺,雖然衆人皆言‘人心善變’,但靜雅郡主癡戀你整三年。爲了你願意放下身段做任何事情,這樣深厚的情誼又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杜偉澤猶如在大海里漂泊了許久,終於見到了一方小島的人似的,雙眼閃閃發光地看着杜管家。道:“杜管家,你是說,靜雅依然愛着我?而她之所以不告而別。也只是因爲我和她大姐的曖昧行爲而嫉妒和氣惱?”
“老奴以爲,大梁不是前朝,而靜雅郡主的身份,也註定了她不會是一個受着三從四德閨訓長大的貴女。”杜管家嘴角抽了抽,心裡特別想狂吼——王爺,既然你知道,爲何你還要如此行事?如今。靜雅郡主不愛你了,你卻又誕着臉追在靜雅郡主身後,這不是活生生的受虐狂,還能是什麼啊!
不過,縱然如此,杜管家依然不認爲杜偉澤真得愛上了佟雅萱,想來,杜偉澤這樣的行爲,套用一句老話來說,那就是典型的“輕易得到的不會珍惜”!或者,更進一步地說,杜偉澤看到了佟雅萱身後的巨大利益……
“靜雅,你是愛我的……”杜偉澤微微垂眸,臉上的神情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裡看得不太真切,話語雖滿含深情和痛心,卻令站在一旁的杜管家心裡一寒,後背冷汗直冒。
國公府
得知長公主、佟候爺和佟雅萱三人已經離開盛京時,佟老太夫人捻動佛珠的手指只是略微停頓了下,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默誦起經文來,一點也不覺得這一家人突然離開盛京這件事情有什麼好驚訝的。
實則上,此刻,佟老太夫人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怎麼也未料到,這幾次,到了國公府後,佟雅萱那些看似萬分隨意的話語竟然是真的!
每日這個時辰,楊氏都會陪着佟老太夫人禮佛,故,即使越嬤嬤的聲音再小,但佛堂特別安靜,再加上楊氏坐得位置離佟老太夫人並不遠,故,她也清楚地聽到了這個消息。
“什麼?!”乍聽此消息,一向自詡早已修練到遇事處變不驚,鎮定自若的楊氏也難掩眼底的驚訝和不可置信:“越嬤嬤,你可有派人到長公主府裡打聽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越嬤嬤微微彎腰,斂了眼底那抹因爲被楊氏懷疑而生出來的不豫,道:“老奴在得知這個消息時,立刻就派了兩撥人,一撥去跟守城的衛兵們詢問,一撥則到達長公主府,兩方人馬傳來的消息均如此後,才前來秉報此消息。”
即使越嬤嬤的姿態一如既往地恭敬,但做了幾十年主母,每日裡都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早已練就了一雙識人利眼的楊氏,只是轉了轉眼珠,就明白自己的話傷到了越嬤嬤的心,遂扯了扯嘴角,堅難地露出一抹淺笑,道:“抱歉,越嬤嬤,我並不是懷疑你,只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過於震驚。”
事實上,這並不是楊氏第一次對府裡手握一方重權的管事低頭,當然,也並不會是最後一次。因此,縱然楊氏的語氣再誠懇,態度再謙和,縱使越嬤嬤忙不迭地搖頭擺手,表明自己並不會因此而生氣,但,兩人都知曉對方心裡如何想此事。
靜坐旁觀的佟老太夫人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在無人察覺到的時候,嘴角微勾,眼底迅速掠過一抹算計。
“吩咐下去,今日這件事情務必封鎖消息,尤其是西苑!”不論長公主一家人究竟因何原因而離京,對於國公府來說,這都是一樁令人覺得慶幸的事情!
相比起佟老太夫人等人的冷漠,太后和皇后兩人則憂心忡忡,擔憂着從未離京的長公主和佟雅萱是否能忍受這一路的顛簸,尤其是佟雅萱那本就不太好的身子骨是否能經受得起這樣的長途跋涉……
被衆人惦記着的佟雅萱只覺得鼻子癢癢的,接着,再也忍不住地連續打了好幾個噴涕。
她取出繡帕,輕拭嘴角,將捧在手裡的書放置在矮桌上,拈了一塊糕點放入嘴裡,再抿了口茶水,潤了潤有些乾涸的喉嚨後,才朝被拆開車簾的窗戶往外望去。
入目所及是一片黃色的海洋,空氣中有着濃重的油菜花香,偶爾可以看見幾只翩翩飛舞的彩蝶。
遠處的山巒,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彩,以及不知由何處傳來的淡不可聞的歡快山歌,只令佟雅萱心裡不知何時浮現出來的煩燥的情緒一掃而空,緊蹙的柳眉也舒展開來。
“文嬤嬤,我們走了幾個時辰了?可有出京了?”
文嬤嬤笑了笑,道:“回郡主的話,車隊已行了一個半時辰,再過一個時辰就能出京。”
統共要兩個半時辰才能出京,依照現在馬車的速度可知,這盛京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狹小……佟雅萱心裡默默地計算着,又問道:“爹和娘還在騎馬?”佟候爺在出城時表演的那出“爲家人奮不顧身,哪怕犧牲自己以往的溫文爾雅模樣也在所不惜”的精神後,長公主就立刻摒棄前嫌,更是將和佟雅萱兩人定下的好生折騰佟候爺一回的計劃拋到了九霄雲外去,在離開城門後不久,佟候爺再次出聲邀約一同騎馬後,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如今,到現在,兩人已騎了一個多時辰的馬了!
文嬤嬤垂眸,以免自己眼底的笑意被佟雅萱察覺到,道:“是的。”
“真是,馬有什麼好騎的……”佟雅萱撇撇嘴,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因爲不會騎馬,所以嫉妒兩人能縱馬奔馳於青山綠水間的愜意和悠閒!
當然,若她臉上的惱怒的神情不要那麼明顯,不時探頭看向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那矯健身姿的目光不要那麼地羨慕,那麼,這句話還比較有說服力。
文嬤嬤輕咳一聲,壓下到喉的笑意,提醒道:”郡主,其實候爺也有特意爲你準備了一匹小馬,那匹馬的性子特別溫馴,你也可以去嘗試一二。”
“我比較喜歡那種高頭大馬。”佟雅萱一臉嫌棄地說道,心裡卻慶幸前身因爲怕從馬上被摔下來而一直不敢學綺馬,故,哪怕她這個外來者不會騎馬,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不過,若我未記錯,娘也有很久未騎馬了……”佟雅萱緩慢地收回目光,拿起剛纔放在矮桌上的書,道:“文嬤嬤,你讓人傳個話給娘,告訴娘,適當地運動即可,過之則不及。”
“是,老奴這就去辦。”文嬤嬤應了聲,打開一側的車門,小聲地和護衛在兩旁的護衛交待着。
佟雅萱點點頭,再次埋首於書本里。
第二捲開工了~偶在想,男主應該冒泡了吧~~~
遁走之前,再推薦一下偶的上上本完結古言:錦玉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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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女主穿越後失去記憶,被庶姐害死,然後再次重生,獲得穿越前後完整記憶,最終有恩還恩,有仇報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