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飛一直都沒有忘記,李月音出生的那天,他抱着她時,是有多麼的好奇。
李月音的母親,便是他的繼母。那是前迦蘭王在敗北之前,將身邊的妃子送入饞香樓,後又被他父親重新娶回來的妾侍。
他母親去得早,父親對母親念念不忘,於是幾年來一直沒有再娶。
後來,卻不知因爲何由,竟從饞仙樓帶回了這個女人,她的名字,叫林婧兒。
那個時候他才四歲,雖然很小,可他的記憶力卻比同齡的孩子還要驚人。
林婧兒剛入門的時候,從沒見她對自己和父親笑過一次。她如冰雪般剔透白皙的臉,有時候真像極了自己的母親。
某天夜裡,他無意中經過偏廳,竟聽見昏暗的角落裡,有人在談話。
“你確定要這孩子?可你前不久才流過產,怎麼可以這麼不顧忌自己的身體?”
那是他父親的聲音,而且聽起來,父親好像很關心和他說話的人。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即使豁出了命,我也想將這孩子生下!”
李逸飛聽到這聲音驟然一驚,那不是剛剛入門的繼母林婧兒嗎?
可惜他當時太小,沒怎麼聽明白他們的話,什麼叫要將那孩子生下,他記得林婧兒過來的時候,明明是一個人啊!況且肚子也不見大!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固執的人!你自己身體都還沒有恢復,如果你真喜歡孩子,我們以後也可以……”
父親的聲音夾着心疼,他好像真的喜歡上那個新娶的妾侍了。
“不,你難道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我跟着你回來,並不打算和你有一兒半女。而你也答應,只是給我一個家而已,其他的,你都不強求?”
“我自然不會強求,但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傷害自己!”
“不!你錯了!這是上天贈予我的禮物,是個意外的驚喜!那是他的孩子啊,他毀了一個,上天卻又送來一個,你說,我怎能不去珍惜?”
直到一年之後,李逸飛才慢慢明白,原來林婧兒在被父親娶回的時候,已經懷有一月身孕。
李月音出生的那天,天空的月亮正圓,父親在從穩婆手中接過那哭啼的嬰孩時,心下頓時被那米分嫩可愛的小臉龐萌壞了。
“婧兒,我會當她像我自己親生的孩子那般撫養長大,我會讓她姓李,讓她和逸飛以兄妹相稱。我會……好好對待你們母女的……”
那個時候的父親已經年過五十,卻沒想竟有機會嚐到晚來得女的喜悅。李逸飛也嘗試着去抱那哇哇啼哭的孩子,然而那孩子卻在見到他時冷不防的莞爾一笑。或許也就是這一笑,讓李逸飛從此深深的將她記住了。
可是喜悅之後,悲傷往往隨之而來。
繼母林婧兒因爲產後失血過多,血崩而死。這又讓父親難過了好一陣子,好在李月音越長越像自己的母親,父親因此也是對她加倍疼愛,這才讓失落的情感有了些許寄託。
但父親畢竟也老了,一人身兼父母二職,李逸飛看在眼裡,自己也不得不比同齡的孩子要沉穩一些,懂事一些,學會幫父親分擔家務,也學會如何去帶那愈長愈俏嬌的小美人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安穩的度過了五年,如若不是父親在離世前將他們兄妹二人託付出去,或許,他們也不會到這寒雪山莊。
現在,又是五年過去了,李逸飛也漸漸明白了自己對李月音的感情,只可惜她卻一直只將自己當成兄長,即便是沒有血緣,他也只是她的哥哥而已。
想到這,李逸飛的心又不由自主的難過起來。可他卻不敢說,只能默默的將這份情感藏在心底,即便她這輩子或許永遠都不會發現,他都沒有打算讓她知道這個秘密。
長夜,在人惆悵的時候,似乎變得比平時更要漫長。
李月音哭累了,不知不覺就趴在桌上睡了起來。李逸飛輕拍她背脊的手緩緩停下,最終將她整個打橫抱起,輕輕的放到牀上。
乾涸的淚痕在燭光的照射下映出了淡淡的薄白,哭紅的眼看着已有微微的浮腫,李逸飛眉頭微皺,手指不經意的從她柳絮般的眉下淺淺劃過,然後止在那長長卷卷的翹睫毛上。
心中忽然掠過一絲遲疑,可是終還抵不過自己埋藏已久的懵懂情愫,俯下身,在她紅潤的脣上蜻蜓點水的印下一吻。
其實早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偷親過她很多次了,卻沒有一次,像這次一般心痛。
真真正正是,越長大,纔會越覺得煩惱。
臨走時,他將薄被替她蓋好,再替她熄滅了燈,這才起身開門離去。
南千芷突地將身子藏在廊外,靜靜的聽他腳步離自己越來越遠,心底的波瀾卻仍在此起彼伏。
她剛剛不過是想過來和李月音解釋一番之前的事,可沒想到,竟讓她在窗外碰見了李逸飛對自己的妹妹所做的事!
那是吻嗎?
雖然簡短,可看着卻不像哥哥對妹妹的情誼。
還是他們兄妹倆的感情,向來都和別人與衆不同?
南千芷腦中一片混沌,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胡思亂想!
那以後的一連三天,雖然四人還會在一起練功,可不知爲何,兩兩間總是相對無言。特別是景澤顯得更是奇怪,原本白皙的皮膚好像隱隱有些發紅,最嚴重的似乎是在脖子以下,幾乎呈現大塊片狀的紅斑。這個現象愈到夜間就愈是明顯,更甚至,伴隨着發癢和發熱的現象,一波一波的侵襲着他。
最先發現他出現異樣情況的人是南若寒。
一開始,他還以爲是以前的赤影之毒沒有在景澤身上完全清除,以至於隨着年齡增長,那遊離在血液中的少部分殘毒又慢慢的累積沉澱,從而再次發揮作用。
“阿澤,你過來。”下午的集訓完畢,南若寒向景澤招了招手。
南千芷有些擔心的看了景澤和父親一眼,她偷偷在果汁中下蠱的事,不知景澤是否對她的父母說了。可是到現在依然還風平浪靜,這讓她更加的不安起來。
她知道父母的脾氣,這件事若是讓父親知道,頂多是被擰個臉蛋,可是若是被母親知道,懲罰可就不是那麼輕了。
想到這,她更是有些警告的看着某人,可這當事人,明知她心中所想,卻故意擺着臉,一眼都沒有朝她看去。
南若寒將景澤拉到一邊,二話不說一把就摸上他的脈搏。
“莊主……”景澤很想將手抽回,但無奈對方實力過強,讓他怎麼也無法擺脫。
南若寒俊眉微微一擰,在觸到那奇怪的脈象後,臉色一緊,即刻將他拖入屋內。
“阿澤,你實話實說,你是怎麼中的蠱?”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小子中的還是催情蠱。催情蠱的作用雖然和普通的情藥相差無幾,可是,那畢竟是從發情的蠱蟲身上攝取出的,比一般的催情散還要厲害。若是中蠱的人一直沒有得到異性的驅解,那蠱的作用會一直停留在宿主體內,並會隨着人作息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甚至於在身體上,也會慢慢的發生變化。
如果一個人本能的慾望長時間得不到有效釋放,那後果,可是極其嚴重的!
南若寒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他這個與世隔絕、鮮少與外界接觸的寒雪山莊中,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蠱!他自然不會相信是自己的妻子風千雪下的,那麼除了她,還有誰有能力下這樣的蠱?
可是面對他的提問,景澤卻一直保持沉默。即便是那皮膚上的潮紅隨着夕陽的下沉,而在表面呈現得愈發的明顯,他也寧願忍着,也沒有對誰吱出半聲。
察覺他似乎是在包庇某人,南若寒心中答案也逐漸清朗,於是也不再過多追問。但這蠱卻必須要解,否則,景澤怕是撐不了多久,就會暴斃而亡了。
然就在他要將這孩子拉到後院溫泉的時候,一素白身影忽的擋住了他的去路。風千雪寒着臉,剛剛他們進屋時的情景,還有景澤身上怪異的紅斑,已全數落到了她的眼底。
她問也不問,直接動手扯開景澤身上豎得高高的領口,將脖子以下的皮膚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
南若寒只覺自己的太陽穴突地一跳,有些詫異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的簡單粗暴,驚得他的“老”心臟和景澤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阿澤,你確定一定要向我們隱瞞這下蠱之人?才小小的年紀,就做出這樣的事,若不接收懲罰的話,她長大了,不就會變得更加的過分?若寒,你說呢?”
她眼神冰涼,在向自己的夫君投去詢問的目光時,就像萬年寒冰驀地朝一處柔和的溪流簌簌刺去,截住了那想要奔流而下的溫潤水源。
在父母的角色中,她一直是個慈母和嚴母的結合體,孩子犯錯,無論是誰,都不能姑息放任,否則,就怕小錯不改,終釀成疾。
被她這一眼神狠狠的灼了一下,南若寒自是大氣不出。天知道,他武功蓋世、絕頂聰明外加神勇無比,可轉過身來,卻是個娘子說一不敢說二的妻管嚴!看來,他想要替自己女兒掩飾錯誤的不良動機,是要被生生扼殺在搖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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