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航現代篇

腹黑夫君戲冷妻 南書航(現代篇)

迷糊中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若遠若近,總不清晰。

頭很疼,也很沉,脖子僵得轉不動,可南書航分明感覺自己是醒了。於是他努力睜眼,手指也躍躍欲試。

“書航書航?”有人在叫,似乎就在耳旁。

他終於看到一絲光明,然後慢慢的,視線中出現兩張慈祥又焦急的臉。

“爸媽?”他好不容易纔喊出了面前的人。

“書航,你嚇死我們了你怎麼會突然出了車禍呢?”南媽媽不由老淚縱橫,緊張的握上他的手,目光不住的擔憂。

南書航嘴脣動了動,可喉嚨就像被什麼卡住一般發不出聲來。

原來,他還活着……

可是,他卻好像忘了什麼,甚至連,自己是怎麼發生車禍,都記不得了。

“他有輕微的腦震盪,我們在他的腦電圖中發現一些異常的波形,估計會和記憶有關。目前我們也很難解釋這些波形還意味着什麼,但最好不要讓患者受到什麼刺激,比如曾經遇到過什麼人或事,對他來講可能會有影響的,若是他忘了,就最好不要去告訴他……”

出院前,主治醫師正和自己的父母在辦公室裡談話,卻一不小心,被從門外經過的南書航聽見了。這讓他更加確定,他,是真的忘記了什麼。

只是,自己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風晴雪半月以來已經完成了第一百零一個相親,但這不是她自願的,是被逼的。

“我說晴雪,這次無論怎樣你都必須允了否則,就不要認我做媽”風媽媽因爲女兒的終身大事不知拜託了多少好友,能扯的關係都扯上了,可女兒卻一個都沒有看上

可惜了她那張還稱得上是傾國傾城的臉,去法國留學多年後成爲海歸一族,如今快三十歲了,卻還沒找到一處婆家,這怎能讓做父母的不急呢?

風晴雪白了白眼,這等婚姻大事,怎麼能如此兒戲就允了?這都什麼時代了,就算她年紀大,也不能湊合着嫁了吧

不過說歸說,可當她真的看見從門口處進來的人時,心頭還是不由自主的“砰”了一下。

有一種愛,叫一見鍾情,這一刻,風晴雪感受到了。

“這是南書航,我兒子。書航,這是風阿姨,以前我們還住在荔灣時,巷子口左轉的那所大房子,你當時還說很好看,就是他們家的。”

巷子口左轉的房子,南書航都不知道這是幾年前的事了,這種根本就是路人的關係,居然在多年以後放在桌上來相親,虧得他們長輩想得出來。

出來相親雖然不是自己所願,但和誰結婚,對他來講,都不過是完成一個任務罷了。

就好像他的心早就被什麼人掏空了般,今後無論再遇見誰,都不會爲之心動。

這一天,兩家長輩都談得極爲愉快,甚至連婚期都在桌上定了下來。

風晴雪自然是願意嫁的,即便纔有這一面之緣,可她心中總隱隱有着一個感覺,就好像聽見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就是他了。

而南書航願意娶她,卻只因爲她的名字中有一個“雪”字,也不知是緣分還是巧合,或許無論出來相親遇見的人是誰,只要她字中帶“雪”,他估計都會點頭。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他唯獨對這個“雪”字,會有特別的鐘愛。

婚禮在本城最豪華的飯店舉行,卻因爲時間匆促,所以來人並不算多。迎親拜堂擺酒,一切,都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然而,大家在對他們送去祝福的時候,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們的大婚之夜,新娘,被冷落了。

雨勢很猛,雷聲鋪天蓋地,震醒了熟睡中的風晴雪。

屋內,白貓“喵”的叫了一聲,藍眼睛才睜開又緊緊閉了回去,歪個腦袋繼續入夢。

風晴雪這才發現枕邊的牀位還是空的,心陡的一涼,於是坐起。

這是新婚的第一夜啊她記得他們是一起從飯店回來的,可是,如今的他又去哪了?

今天的天氣也特別奇怪,好好的白天一到晚上就下起了雨。

吃飽的白貓蜷在窗臺,突然就被開門的聲音吵醒。小小的耳朵動了動,然後像嗅到什麼香味般嗖的從窗上跳下。

這是他們的新房,而這隻貓,是南書航從自己家中帶出來的。

“喵……”

白貓細細的叫喚,一副粘死人不償命的表情讓風晴雪喜愛到骨子裡。她一把抱起它往自己懷裡磨蹭,一邊撫摸它順滑的毛髮,一邊溺愛的說:“小白呀小白,你怎麼會這麼胖呢?”

“喵~”白貓好像在承認自己是真的很胖。

風晴雪忍不住笑了,吻着它的垂耳,隨後將它放回地上,自己卻在屋內尋找着她的新郞。

滿是淺灰色的落地窗簾,大紅的“囍”字仍貼在牆上,壁櫃上一對新郎新娘的娃娃卻沾了灰塵。

這新房是南書航在婚前就買下來的,所以大部分擺設,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沙發扔着一件男人穿過的外套,鞋架上還散亂的擺放着她和他外出的鞋,這明顯是還有人在屋內的痕跡,可爲什麼卻感覺如此安靜?不,或者用“死氣沉沉”這四個字更能貼切形容她對這屋子的第一印象。

她開始撿着東西,先把沙發上的外套拿起來鉤到衣架,再把鞋子一一擺好,或許是她太專注做這些事情,竟沒注意,這屋子裡突然有了動靜。

“哐啷”一響,酒瓶打翻的聲音,她警覺的回頭,這纔看到坐在酒吧間獨自飲酒的男人。

微黃的燈光投射在他輪廓清晰的側面,性感的喉結隨着酒水的下滑不時起伏滾動,男人修長的手指握着杯腳,並有節奏的敲打杯麪,目光卻不經意往她站立的方向投來。

四目相對,她心中竟有瞬間澎湃,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鋪天蓋地的朝她襲來,就好像,她在上輩子,見過他。

南書航喝得有些微醉,就連站起都有些困難,於是不得不用手去依靠酒櫃伸出的邊角。

風晴雪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了他,“你……你喝多了吧?我看……你還是回牀上躺着好了。”她一邊說,一邊撐着比她高出兩個頭又滿身酒氣的男人往臥室走去。

男人半個身軀壓迫着她,無形之中讓她舉步艱難,並不由自主的朝他懷裡越靠越近。

而他也似乎聞到了她身上傳出的香味,靈敏的鼻頭微微一動,於是更親密的挨近了她。

“雪兒……雪兒……”

他口中輕輕的喊着,親暱的稱謂讓風晴雪心中重重一顫,有些不相信他叫的是她。

可他還在喊着,聲音卻越來越細弱,漸漸的,再也沒了動靜。

他睡着了……

那以後,南書航的生活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裡不過是多了個人,卻好像多出了一道厚重陽光,暖暖的照在本是沉悶的空間裡,讓他每天都有不同的感受。

每天下班,他都能聞見飯菜的香味從廚房飄出,他甚至聽到油在熱鍋內“滋滋滋”的聲音,然後有一雀躍的身影在裡面“搔首弄姿”“舞刀動槍”。

“啊你回來了?我還差一樣菜就好了”風晴雪探出個頭,看到是他,愉快的笑了一下。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生活中突然多了個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第一次給你煮飯菜,你嚐嚐,看合不合你口味?”

終於弄好所有的飯菜,風晴雪替他拉開了椅子。

他坐下,很意外的看見桌上的菜都是他愛吃的,可她是怎麼知道的?他不記得自己以前認識她。

“能跟我說一說你在國外的事嗎?我也和你說說我在法國時發生的趣事吧,你去過法國嗎?比如普羅旺斯?”她開始尋找各種話題,嘰嘰喳喳,在他耳邊就像只小鳥,可音色還算悅耳,沒有讓他厭煩到出聲止住她的話。

於是一頓飯下來,都只聽她在說話,而他並沒夾太多菜,風晴雪咬了咬脣,難道這些他不愛吃?那可是她愛吃的菜啊,看來,明天要打電話問問自己的家婆了。

除了做飯菜,風晴雪最熱衷的事就是彈琴,還是鋼琴。

南書航這一天下班回來得極晚,因沒事先通知,桌上的飯菜因爲等他已經涼了。但風晴雪卻不在飯桌旁,他目光尋了一陣,意外的發現家裡多了一樣東西,大黑色的三角鋼琴赫然立在客廳的落地窗下,掀開的琴蓋,一雙靈巧的手正在那歡快跳躍,動聽的樂曲隨之傳出,讓本是疲憊的男人精神一震,不由自主的坐在沙發上聆聽起來。

風晴雪背對着他,橙黃的燈光打在她纖細的身上,倩影隱約印在窗邊,腰桿筆直,雙臂秀舞,氣質如仙。

一開始,她彈的是抒情悠揚的緩慢節奏,然後漸漸的,曲調轉快,從流行到古典,曲風多變,卻是一氣呵成。她享受着從自己手中蹦出的樂章,不知不覺再次忘我,直到天空悶雷響起,她這才從透亮的玻璃窗中,看到客廳的沙發裡,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南書航側身倒在上面,雙眸緊閉,呼吸均勻,明顯已經熟睡。她愣了愣,手指的動作突然停了。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如何是好,是該叫醒他,還是讓他繼續睡在這裡?

窗外又是一陣悶雷,天空瞬間變得猶如白晝,可很快又暗了下去。豆大的雨滴冷不防打在窗前,敲得玻璃“噠噠”作響,更有雨絲飛了進來,風晴雪沒法,只好起身關窗。

“轟”的一個炸雷,隨着一道閃電劃過,屋內的燈光突然滅了

毫無徵兆的黑暗終於讓她再不淡定,她下意識的捂住耳朵,更往窗後猛跳一步。

“怎麼回事,停電了?”身後突然蹦出個聲,風晴雪還沒回頭,就已感到一股暖流漸漸靠近,“原來下雨了啊,怪不得那麼吵。”

說話間,南書航一躍上前,伸手替她將窗戶關上。

閃電再次劃過,她後怕的捂住耳朵。

“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南書航頭一回對她說那麼多話,不經意轉過臉看向她的臉,她小臉忽明忽暗,眸中不知是否因窗外的電光也隨之閃了一閃。

“燈是突然滅的,這屋子是不是被雷劈了?”風晴雪擔憂的看了看四周,以前還在法國讀書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看到過房子被雷劈呢

“不會,這都是新起的高層建築,避雷措施絕對沒有問題,應該是跳閘。不過現在打雷下雨,還是等雨停了再弄較好。”

他就在她耳邊說話,她明顯感到他身上傳來的絲絲溫熱,心中不明原因的亂了一拍,爲了掩飾只能坐回琴前。

南書航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也跟着回到沙發。

“繼續彈吧,我喜歡聽你彈琴。”他說着又閉上了眼。

喜歡?風晴雪眸光一閃。

“那我給你彈一夜,你能給我什麼獎勵?”她聰明的抓住機會,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和他親近的時刻。

“週五晚在米其林餐廳舉行的慈善會,你和我一起去吧。”

他難得的邀約,讓風晴雪心中“砰砰”如小鹿亂撞,如果能這樣慢慢慢慢的融入他的生活圈中,那她便有信心,讓他,一點一滴的將她愛上。

……

紅色的瑪莎拉蒂泊在樓下,夕陽斜射,火紅的外殼像是灑了一層金粉,直直灼着人的視野,讓人不由目眩。

這拉風的跑車竟是南書航新買的車,如此張揚的紅豔,居然和他的本性有些格格不入。

兩個人擠在車廂內,這狹小的空間讓她有一種要窒息的緊張。於是她不得不將車窗搖下,好讓外面的風透進來吹拂她憋得漲紅的臉。

南書航平靜地開車,目光直視前方。可他們彼此的距離太過接近,她彷彿可以聽見他均勻的呼吸就在咫尺。這裡,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讓她無法保持原有的那份從容。

也不知他是否是感到了她的侷促,忽的伸手按下收音頻道,讓廣播的聲音將他們團團包圍。

“下面我們來給大家聽一首古風歌曲《相思引》……”

他們調到的正好是音樂電臺,主持人發着優美的嗓音,報出了此時緩緩奏出的歌曲名稱。

“幾度紅塵來去,人面桃花長相憶。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瀟瀟暮雨。今世情緣不負相思意,等待繁華能開滿天際,只願共你一生不忘記,莫回首笑對萬千風景……”

歌曲中,一女聲溫柔的輕輕吟唱,可這首歌,卻意外的讓兩人不約而同的兩相對視。

爲什麼,他們都覺得這首曲如此耳熟?

是否在多年以前,是誰,爲誰曾經唱過。

可是,他們記不起來了。

到會場後,南書航讓風晴雪先進去,而他自己則去泊車。

風晴雪不免有些失望,他好像是故意不和她出雙入對,即便他們已是合法夫妻,只不過,他們還沒有名落實歸罷了。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雪紡的蓋膝長裙,長髮簡單的散落在背,還別出心裁的夾了個閃閃發亮的施華洛水晶髮飾,再配上她項上的鑽石項鍊,使她整個人宛如仙子般光豔照人。

一進入會場,她就開始四處張望,看看是否會看到自己認識的人。可同樣的,別人也在看她。她的出現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會場,也點綴了人們審美疲勞的視線。潔白的雪紡如月光薄雲,穿在她身上是那麼的玲瓏有致飄渺脫塵,而她長髮及腰,烏黑筆直,走到哪裡,都像是女神輕輕飄過,如仙如畫。

身邊的人紛紛細語,話題全落在她的身上。她儘量低着頭,想找個不那麼引人注目的角落躲藏起來。而就在這時,門外又再次引起了一陣騷動,好像又有什麼光彩奪目的人走了進來,紛紛吸引了衆人視線。

風晴雪也隨着衆人的目光看去,隱約看到門口處確實又進來一人,可會場的人實在太多,而她身高不夠,總是不時的被人遮去視野。

好在,那邊的人羣慢慢從中間散開,直到,那高大清晰奪目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潔白的西裝,雪青的裡襯,黝黑柔順的頭髮,比女人還要白嫩的皮膚,清秀的眉宇間,薄薄的雙眼皮下是一雙迷人的桃花眸子,淡而柔和的微笑輕輕掛在嘴邊,看着是那麼讓人感到溫暖。

原來是南書航,怪不得會如此的吸引衆人,或許也只有他,才能在會場上成爲焦點。

可他進來後卻並沒有朝她的方向走來,明明是已經看見,竟也能裝作不認識,默默的坐在會場餐桌的某個角落,繼續獨自一人靜靜斟酒。

這一刻,風晴雪失望了。

原來他根本沒有被她感動,他帶她來這,不過真的只是一個獎勵罷了。

僅此而已。

這一天風晴雪回來後一直保持着沉默,就連從會場離開也是南書航先去拿車,然後才發短訊讓她出來。

也不知有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南書航和往常一樣,一進屋後洗澡就睡,完全無視她的存在,這更激起了風晴雪心中隱藏許久的抗議。

“書航,當初你爲什麼要答應和我結婚?”

他身子轉到一側,背對着她,偌大的雙人牀,空出了好大一個位置,那是她的,可是,她卻從沒感覺兩人睡在一張牀上有多接近過。

面對她的提問,南書航沒有回答,閉着眼繼續佯裝入眠。

他答應娶她,但沒答應愛她。

這是他給自己的底線,也不知爲什麼,心中總有一個無形的檻,自己怎麼也無法趟過。

她被他,晾得心灰意冷,原以爲自己可以如滴水穿石般的融化他,可是,好像無論她如何努力,換來的一切都是徒勞。

究竟是爲什麼?

她到底哪裡不好,一直讓他保持距離,怎麼也不肯和她接近?

想到這她不由眼眶微紅,如果他真的不可動搖,那她爲什麼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書航,明天我們去離婚吧但是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我們的父母。以後逢年過節,如果你還沒有找到更適合的人,就和我一起回家騙騙父母,你看怎樣?”

她雖然在問,但並沒有打算等他回覆,直接轉身拎了包包,拿着自己的車鑰匙就要開門而去。

“等等”

就在她要穿鞋之際,牀上沉默的人終於開口。

“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吧,你隨便訂什麼電影票都可以,時間也由你來安排。”

她愣住了,他這是道歉,還是?

……

風晴雪第一次覺得很囧。

如果知道她選的電影居然是那種……有點低俗甚至男女在一起那啥的畫面頗多的影片,她絕對不會和他去看的

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我忘了今天是週末,好看的電影票早早就被人搶空了,這是……我見還有空票,所以……”

她低着頭解釋,大屏幕上的畫面正好撥到男女主在牀上的情景。

此時的他們坐的是上等的舒適雅座,中間沒有扶手隔着,四周還用高高的圍攔將旁邊的位置清楚分開,所以,他們所處的空間,基本等於是私密的。

呼吸突然變得緊緻,她看着他,下巴微微擡起。屏幕打出的光線映得他裸露的長頸很是性感,她甚至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清香,不同於一般的古龍水,那似乎是一種毫無刺激,又特別吸引人靠近的香味……

“風晴雪,你是看我,還是看電影?”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她猛一回神,這才滿臉通紅的朝屏幕看去。

女人的諂媚在鏡頭的特效下顯得更加淫蕩不堪,可妙曼的身體曲線確實讓人眼前一亮,讓人有種恨不得上前摸一把的邪惡衝動。

不過,這種電影在電腦上看已經很噴血了,何況現在放大了在電影院看,而且還人手配上一付3d眼鏡?

她不想再看

“其實這種電影還是能反應一些真實的生活片段的,《喜愛夜蒲》系列在香港上映一直賣座,這次拍的第六部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終於開口化解了兩人的尷尬。

她點了點頭,似懂非懂,繼續定神觀看劇情。

電影播到一半,男女主角再次在暗房偷歡,男人的手指陷入女人的衣領裡,然後將釦子一顆顆解開……

隔壁座位的情侶好像有了什麼動靜,風晴雪心頭一跳,不由自主往南書航的方向靠了過去,要不是碰到他結實的手臂,她或許還會繼續往右挪。

“對對不起……”她警戒的彈開,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但還是儘量往他那邊靠去。

他像是知道她的意圖,忽而低沉一笑,卻沒出聲。

她目光忍不住朝轉向一旁,透過圍欄的縫隙往左邊看,狹窄的視野讓她看不清他們是否在做那種事。但幾乎肯定他們已經那麼做了

“真不要臉”她急忙轉回頭,卻無意掃過他的面龐,柔軟的鼻尖相互觸碰,呼出的熱氣像是碰到彼此,忽然的心跳加速

剛剛親密的觸碰讓她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於是起身,替自己找了個上廁所的藉口,可沒想到,人一慌張,她硬底的坡跟短靴竟一腳踩在了他的黑皮鞋上

他吃痛的悶哼,她卻在收腳時重心不穩,“啊”的一聲往他的方向栽去

慌亂中,她急忙伸手撐住自己,以至於不會整個摔他身上。

可是……她是不是撐到什麼不該撐的地方?

想到這,她的臉頓時燒成火焰

憋了兩個小時,他們終於從電影院裡走了出來。

“我以後……再也不看這種電影了”雖然劇情還是不錯,但那樣露骨的畫面還是讓她吃不太消。

南書航跟在她身後走着,雙手插兜,似在沉思。

街燈璀璨,廣告牌下人流聚集,稍有不慎就會走散。她突然停下,轉身問他,“接下來我們去哪?”

她似乎很是期待,雙眼灼灼的望他。

“回家吧”他答得平淡,柔和的面龐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心裡一陣失望,可他已經往停車場的方向大步邁去,縱使她再不願意,也無法厚着臉皮去求他繼續留在這裡。

可他剛走不久,她又在後面追着叫到:“等等等等我突然想去對面那條街吃碗楊枝甘露”她想破腦袋,終於找了一個藉口。

“楊枝甘露?”他重複了她的話,卻沒能把她說的那東西在腦中勾勒出來。

“就是許留山他們家賣的甜品楊枝甘露啊你沒吃過?”她詫異他居然不懂

他果然搖了搖頭。

“天,那你快跟我來,我請你吃”她突然衝過去扯他的手,並加快腳步往另一邊方向奔去。

馬路上行人似乎越來越多,每過一個綠燈,都會有成批成批的人羣擦肩而過。風晴雪似乎早就習慣,拉着南書航見縫就鑽。

很快,他們就來到她說的那家店,一看人頭,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家店經常爆滿,看,那裡還有兩個位置”她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殺過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南書航長得太像明星,他一進店,就已吸引了無數目光。

萬般不情願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南書航有些後悔剛纔沒有扭頭就走,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越來越順從她了。

兩碗楊枝甘露很快上齊,風晴雪開心的勺了一口,滿足的笑了。

“你快吃吧,不然一會化了。”她見他紋絲不動,於是催到。

經她提醒,他這纔去注意她所謂的“楊枝甘露”長的什麼樣子。用芒果和柚子粒做成鋪墊灑在冰淇淋球周圍,再配上盛滿碎冰的椰奶,看着是挺有食慾。

風晴雪埋頭吃着,原本溫暖的嘴脣被凍得通紅,身體的熱度也漸漸下降,就連伸出的小手都有些微微發顫。

南書航眉頭微微一皺,冷不防說了一句:“嘴巴髒了”

她愣了愣 還沒來不及拭去,他就已經伸出手指,在她嘴角的奶油污漬上,颳了一刮……

再後來她又帶他到夜店裡,這裡的夜店和法國的不一樣,沒有那麼多浪漫的情歌,更多的,只是節奏一波比一波還要強的舞曲。

她拉着他拼酒,兩人猜拳,輸的喝。

她原本的計劃是,把他灌醉,然後,說不定可以學學電影裡的主角一樣,酒後亂什麼一番。

可是,爲什麼總是她輸啊啊啊

南書航將風晴雪帶回家的時候,這女人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個人的涵養究竟達到怎樣高度,喝醉以後就足以看得透徹。

只見風晴雪八爪魚似的黏在南書航身上,無論怎麼撕,都撕不出一根指頭。他想邁步,可腳又被她用腿絆住,實屬無奈,他不得不在將她公主抱般扛上了牀。

風晴雪一得躺下,立即自動脫離男人,倒頭一翻,夾着棉被睡了。

這敢情不是名門淑女的睡姿啊,簡直就一女漢子

南書航皺了皺眉,只能爲她脫去了鞋,再替她把外套換下,弄完了這些,這才一臉嫌棄的往浴室走去。

衣服一件件褪下,白熾的燈光和着水霧灑在他的每寸細膩的毛孔,隨着沐浴乳的慢慢覆蓋,淋得微紅的肌膚漸漸染上一層光澤,讓人看着更加性感。

似乎是被毛玻璃折射的燈光刺到了眼,又或許是胃內的酒精又開始鬧騰了,風晴雪突然一個起身,橫衝直撞的就往浴室跑去。

門口拉開的剎那,南書航怔住了。可風晴雪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倒臉池又是一陣作嘔。

這次吐出的胃液清了,風晴雪歇了一陣,意識卻還在半夢中神遊。

水花的聲音還在繼續,霧氣很快沾溼了她的衣物,就連睫毛也被壓得沉重,她的視線一片迷茫,強撐着站起,居然往身後大步轉去。

花灑的噴頭就在後面,她半眯着眼,伸手摸索着它的開關。

“風晴雪,我還在洗澡。”男人說話了。

可她似乎沒聽見,繼續摸索,任憑臉龐被水花噴溼,她也不想清醒。

男人乾脆站着不動,看她究竟是不是在裝醉。

她終於摸到了開關,用力壓下,水花停了。她微微笑了下,理了理被打溼的髮絲,然後摸索着扶牆轉身。

只是這牆也太奇怪,明明是光滑堅硬的瓷磚,怎麼摸着摸着就變成軟的了?好像還有溫度呢

她大大打了個呵欠,也懶得理會,繼續扶牆出了浴室,順手把燈關上。

浴室裡驟然和房內黑成一片,南書航瞪得眼都突了,可這女醉鬼卻完全不知,全身溼噠噠的,被子一卷,又繼續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隱約中她似乎聽到水聲重新響起,但很快,又安靜了。燈依然沒開,房間仍是黑的,她不知爲何覺得冰冷,夾着被子的腳突然縮回去了。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伸了過來,好似替她脫去外層半溼的衣衫,只剩一套單薄的秋衣。然後,牀邊的角落凹了一塊,被窩也跟着熱了起來。

她身體冰涼如霜,當然不會放過這從天而降的暖爐,於是大無忌憚的伸過手去,摸索着更溫暖的地方。

真的好神奇,這暖爐不但有人一樣寬闊的胸膛,還會隨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風晴雪,我也是個男人。”南書航冰涼沉着的聲音在她耳邊霎時響起,不知爲何,剛剛她發酒瘋的對他無禮,他居然一點都不想反抗。他快要被自己神奇的反應驚呆了

很快,她勻稱的鼾音傳了過來,這次她是真睡着了,小臉貼在他的腋下,一副尋求呵護的模樣。

他輕聲一嘆,目光停在她的臉上,看了許久,也不知是不是一時衝動,他竟在她額上,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

翌日,風晴雪醒來的時候,南書航還在牀上熟睡。

宿醉的早晨讓她頭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陽穴,好不容易,才稍微清醒了些。

滿身的酒臭騷味,敢情是一夜都沒洗澡。猛然間,她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昨晚她醉了以後,是……怎麼回來的?

“昨晚你摸了我。”

什麼?她沒想到身邊的人會突然醒來,臉頓時紅成一個猴屁股樣

“還有我洗澡的時候,你進來了。”剛醒的男人還在說,像在控告她昨天的總總違規舉動。

她一聽面色更加紅了,她她她……她居然去看他洗澡了?

他這麼一說,她腦子中倒是閃過一些片段。

水汽升騰的浴室,嘩啦啦的水花濺地,還有一堵柔軟的會呼吸的牆……

她,是真的進去了

“啊你別說了我什麼都不記得我醉了真的是醉了”她捂着臉,真想用豆腐砸死自己

可他並沒有因此停止這個話題,反而更曖昧的靠近了她,鼻尖嗅到了她身上殘留的香味,淡淡的,又很熟悉。

南書航,你從什麼時候起,這麼喜歡逗弄她了?

好像看到她一驚一乍的樣子,他很開心。

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他這樣的舉動,風晴雪驚呼一陣,低着頭,掀開被子衝下了牀。

爲什麼,爲什麼她不記得她昨晚看到他什麼了

錯失良機啊錯失良機

風晴雪好是懊悔,如果再重來一次,她一定會選擇在闖進他浴室的時候立即清醒

……

這天風晴雪總覺得身子疲憊,但她還是堅持在他下班的時候將飯菜煮好,然後手撐着臺,一邊看鐘一邊等候。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他好像又晚歸了。她幾次想打電話,但最終還是用短信代替。

“回來了嗎?”短短的四個字。

幾分鐘後,短信沒回,她不敢再發。

肚子餓得打鼓,她忍不住吃了幾小口,又將碗筷放下。小白窩在她的腳邊,不時動動耳朵,似乎也在等待主人的迴歸。

也不知這樣等了多久,手撐着檯面都微微有些麻木,她乾脆把手擱下,頭一低,趴在桌上了。

開門的聲音,小白靈敏的耳朵再次豎起,萌臉一擡,藍眼睛定定的望着大門方向。

風晴雪似乎睡過去了,再加上她腹部不時的隱隱作痛,讓她整個人一上午都處於萎靡不振的狀態。突然背上一股暖流壓過,似有隻手妥帖的蓋在身後,很安分,沒有任何不軌之意,只是輕輕的放在那裡。

她頓時醒了,頭略略仰起。

南書航就站在身側,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多有愧疚。

“等了很久?”他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似乎已經涼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幽怨的抿了抿脣。

“以後,還是等我回來你再煮吧,或者你自己先吃,今天公司開股東大會,手機都是不帶身上的。”他竟然還會解釋。

“我不怪你,坐一會,我熱菜去”她說着就起身,可最尷尬的事情出現了

因爲在家,她醒來以後連睡衣都不換,只單純披過一件天鵝絨的外套,就在房內走來走去。這是一件淺咖啡色的睡衣,外套的長度剛好垂到腰際,最重要地方,沒有遮住

於是屁股後的那塊猩紅,居然就這麼招搖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對,而且算一算日子,好像真的是在今天

“啊”她急忙轉身面對着他,“你不許看”

他的反應倒是平靜,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到她坐過的位置,那兒,也有一處與猩紅大小吻合的印記。

她慌了,從沒經歷過這麼囧的事,想也不想,即刻用雙手捂住他的視線。

他身子微微後仰,沒讓她得逞,她撲了個空,更是尷尬。

“既然是生理期,怎麼還這麼操勞?”他忍不住笑,轉一個方向,往她的房間去了。

她恨不得現在就找個縫鑽進去,她怎麼連自己生理期都不記得了

南書航進房之後,很快,就拿了包東西和一條幹淨的褲子出來。

“自己去換,不用我幫了吧?”

“誰讓你幫”她嘟了嘟嘴,擋着屁股灰溜溜的去了。

南書航再次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爆笑出來。

她下意識回眼瞪他,卻在看到那歡樂的俊容後,差點就迷了心神。

狹長的桃花眼揚成月牙,緊鎖的眉頭鬆了,嘴角張開,露出如玉的貝齒,兩邊的頰彎深陷。

原來,他也可以這樣笑的……

即便他心中豎起的城牆比鐵還硬,但她還是決定,爲了幸福,她會繼續勇往直前

南書航等她進了廁所,轉頭又往桌上看去。今天她煮了一盤紅燒肉,還清蒸了一條鯽魚。青菜是她愛吃的娃娃菜,而她又最愛在娃娃菜里加幾顆剝好的栗子。再有湯品,是放了野菌的雞湯,很滋補,如果不是因爲涼了,他應該還能聞到徐徐飄來的香味吧?

這麼想着,他突然用托盤端起那些已經發涼的菜,往廚房走去。

風晴雪換好褲子,出來正準備熱菜的時候,從廚房傳出的“茲茲”聲引起了她的注意。男人高大修長的背影,貼身的西裝外套早已褪去,只剩一件簡潔的白色襯衫,一手擼起袖子,一手握着鍋鏟,正全神貫注的熱菜。

這是……?

風晴雪眼眶一熱,有些不敢置信,直到南書航將熱好的飯菜一一端來,並在她面前穩穩擺放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不是夢。

“吃吧,我們一起。”他笑得輕盈,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竟有絲絲溫存。

風晴雪欣喜的拿起筷子,對他回以微笑,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這樣氣氛溫馨的吃飯,雖然還是少不了漫長又煎熬的等待,可是能等到這樣的結果,也算值了。

南書航不知怎的,連續幾天夜夜晚歸,而且每次還周身帶着酒氣。

她又在他的眉宇間看到了讓她疑惑不解的愁思,她好多次想問他究竟爲什麼而愁,可是,她心中總隱隱覺得,這好像和自己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她不敢問,就怕從他口中聽到令她受傷的話,如果沉默能作爲兩人間最有效的緩釋劑,那麼她自然會選擇一直保持着這樣的沉默。

凌晨一點,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一身香檳色長款西服的男人步伐搖晃的走了進來,迎風吹入一襲酒香。

室內的燈泛着鵝黃的光,沙發上窩着的人兒卻還沒有醒來。

南書航撐着欲倒的身子朝沙發走近,垂眼看着雙眸緊閉頭髮散亂的女人的臉,良久,他緊挨着她坐了下來。

風晴雪終於被驚醒,驀地睜眼,看到歪在她身上的他,那刺鼻的酒味驟時撲面而來。

他又喝酒了。

而且這次醉得那麼嚴重

“書航,書航……”她試圖搖醒他。

他睫毛微微一動,如星眸般的眼睛緩緩打開一道縫隙。

她急忙把他整個放好,替他脫去了鞋,再將他的雙腿平放在位。

“我去給你找點醒酒的藥。你告訴我藥在哪裡?”

他眉毛鎖起,目光緊盯着她。

“算了,我去幫你熱點牛奶。應酬多也不該喝那麼多酒的,你不是有專門替你擋酒的酒保嗎?如果一個都不夠用,那就再多請一個唄。”她邊說邊起身,卻沒想一把被他拽住了手,驚訝之中已經撲倒在他的懷中。

“雪兒,你在等我?”他低啞的聲音從口中發出,竟是性感到骨子的魅惑。

他又叫她“雪兒”了有時候她都懷疑那個雪兒是不是在叫她,或是,別的女人?但她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狂跳,試圖掙脫他的禁錮,可他就是醉了也力大如牛,她越是掙扎,他越是拉她更近。

“我自然在等你你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我總擔心你開車回來會不會出意外,更害怕,你今夜都不回來了……”

“爲什麼怕我不回來?”他還在問,像是要對她刨根問底。

她臉微微的紅,雖然她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可是,她好像也沒有臉皮厚到主動對他表白。而她爲他所做的,不過是一個妻子該對丈夫所做的事。

“當然是……怕你醉得不省人事,然後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壞人拿了,就回不來了……”

她隨便說了個慌,其實她很清楚,他就算醉得不省人事,也還是會有人將他送回家的。她見過他那忠心的司機,聽說還是個武功高手,誰都能打

他不傻,自然聽出了她話中的敷衍,於是眸光一暗,危險的氣息漸漸擴大。

她心下一慌,抿了抿嘴,耷拉着頭,幾乎要垂到胸前。

“你去幫我熱菜,我還沒有吃。”本以爲他會揭穿她的謊言,卻不想,他竟說了這番要求。

她頗感意外,脣角竟然揚了起來。

“好,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好”她攸地起身,一臉輕鬆的往廚房走去。

風晴雪熟稔的在廚房熱飯熱菜,也順便熱了杯牛奶給南書航降降酒氣。當她把一托盤重新加溫的飯菜端上桌時,他已經安靜的坐在那了。

他的酒品確實不是一般的好,就是喝得爛醉如泥,也能清醒的確保自己不會過於失態。他其實不愛飲酒,於是家裡的酒櫃並沒有太多存貨,可相處的半個月下來,她卻見他醉了三次。

“這是你最愛吃的蜜汁雞腿,這是番茄牛肉,這是豬尾湯。原來還有一盤青菜,但我見放久發黃了就自己吃了。如果你要吃我可以幫你炒一碟。”她怕他頭暈眼花看不清楚,難得耐心的對他一一講明。

他淡淡掃了菜式一眼,又擡眸看她,“去幫我炒碟青菜,隨便哪種都好。”

她抿了抿嘴,心想其實這些菜也夠他吃了,雖然品種多但都是按照他的食量來配的,而他今晚喝了酒,估計食慾不會太好。

不過她還是轉身去了,從冰箱裡揀出嫩菜心,洗好丟到鍋裡炒。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在廚房忙碌,心中莫名竄過一絲愉悅,讓他脣角微微揚起。

很快,她又端了青菜出來。

“不知道口味適不適合你,如果不喜歡也不用勉強,我一會自己吃。”她知道他挑剔。

他淡淡一笑,用筷子夾起一條青菜,纔要放進嘴裡,卻被她止住。

“現在還燙你就不能慢點,先吃別的?”

他看她半晌,隨即放下筷子。

“你餵我。”

什麼?風晴雪一愣

“你應該聽得懂我說的話,你餵我”他重複一遍。

她倒吸口氣,感覺他今晚怎麼像個孩子,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要……

“我是看在這麼多人等我的份上才讓你熱的飯菜,但不吃也不是不可以。你不餵我,我就回房睡覺了。”他居然還會耍賴

看她一動不動,他真的站起。

“等等喂就餵我真是欠了你了,等得那麼辛苦還要來餵你這大男人。”

他似乎很是得意,微笑的重新坐下。

她隨手操起他的筷子,夾了塊雞腿肉,惡狠狠的放他嘴裡。沒等他吃完,她又夾了一塊,剛想硬塞,卻被他一手攔下。

“我習慣吃完一塊到一塊,你等不及可以先放進自己嘴裡。”

她瞥他一眼,想了想,還真往自己嘴裡放了一塊。其實她也有些餓了,晚上因爲等他都沒敢吃太多,就怕他回來後一個人吃會太過孤單。

南書航吃完了,等着她夾起下一道菜,可她卻突然放下筷子。

“怎麼,我還沒飽。”他雙眼帶着警告。

“我去幫你換雙筷子,剛剛我是用這個吃的……”

雖然她心裡感覺美滋滋,可他心裡可能不會這麼想吧?但她還沒起身,就又被他伸手拉入了懷。

“多事,就用這雙喂還是你嫌棄和我共用一雙筷子?”

她頓覺腦中一片漿糊,臉色像是開了染坊,緋紅從耳根傾瀉而下,他的意思是,他不介意和她共用一雙筷子?

看她害羞如小媳婦般的表情,南書航心中不由盪開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可是,那漣漪很快又被暗影覆蓋。

他這樣是對她心軟,還是……

他有些拿捏不定,好像還有另一張臉在他腦中晃過,可是,他卻看不清她是誰。

他的心,是不是曾經屬於誰,可是那個人呢?

或許他那失去的記憶,便和那人有關,他只想好好回憶,好好回想,他爲什麼會忘記,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人,他爲何會忘記?

風輕輕吹過,窗外的街燈比原來更是暗了。

風晴雪一邊洗碗,一邊還在回想剛剛喂他吃飯的情形,脣角不自覺的揚起笑意。

南書航依然坐在椅上,手撐着桌,半掩着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依然是一副完美無缺的模樣。

風晴雪乾淨手回到飯廳,見他雖然閉眼,但她知道他並沒有睡。

“扶我回房。”他突然睜眼,定睛看她。

她點點頭,朝他走去。

他從沙發上站起,一手拎過掛在後靠的外套,一手搭在她的肩上。

她不是第一次扶他,但身體挨着身體,還是很不自然。

他頭微低,垂着眼睛看她,光滑的脖子露了大半,領子雖然不低,但仍能隱約看到她胸前深陷的溝壑。

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視,她猛的擡頭,正撞上他目光灼灼的視線。

“你在看什麼?”她明知故問,隨手提了自己的領口。

他輕輕一笑,昏暗的光線遮住了他臉上可能會出現的顏色,卻開口問:“你脖子很空,或許配上一條項鍊更爲合適。”

她怔怔一愣,手又不自覺的撫上領口。結婚的時候父母是送給她一條金項鍊,但她嫌太俗氣,便沒戴。

“替我準備換洗的衣服。”他繼續命令,今夜的他儼然就是一個讓人伺候的少爺,好像只要能想到讓她爲他做的事,他都能開口要求。

她也沒拒絕,不但將他的睡衣褲放在浴室的衣架上,還替他將水溫調好。

“合適了,你好好洗個澡吧”她說着就要離開。

“幫我在書房找一本叫《靈魂擺渡》的書,不過那好像是英文版的,我不記得放在哪個架子上了。”他似乎不打算輕易放她走掉。

靈魂擺渡?

好奇怪的書名,可聽上去,是玄學吧?

他怎麼突然好奇玄學了?大商人如果要看,不應該看經濟學嗎?

他沒有理會,徑直走進浴室。

他的書房就在臥室旁邊,兩間房只隔了一道牆,中間還打通了門,方便他平時進出。這是一個很大的書房,好比一個小型的藏書閣,還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她依次尋找,卻還是頗費一番周折。

不過蒼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找到了那本書,翻開看了看,果然是講關於一個人靈魂離體後,會如何附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這大大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看得正癮,竟沒注意他不知何時已來到身後,一股沐浴清香撲鼻而來,薰得她的臉有些微微的紅。

“你相信這世上有靈魂嗎?”他突然問。

她點頭,“相信。我也相信,這世上,有輪迴這回事。”

“那麼,也有前世今生?”他又問,目光看着有些閃爍。

她擡眼看他,不明白他爲何會對這個話題那麼投入,但她好像看到了他眼中的希望,那像是在期待什麼,從沒有哪一刻,她能在他的眼中看出這份期待。

“我相信,不是有句老話,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她笑,也許她和他,也有一段前世的糾纏。

只是,他們都忘了。

又是週末,這一次,南書航頭一回主動提議和她一起去超市買菜。

風晴雪心情愉悅,興奮得像路上撿到金子一般。

除了結婚那天,這可是她和他第一次在公共場合上出雙入對呢

紅色瑪莎拉蒂那火焰般的顏色一出停車場就特別醒目,看到他們的人又忍不住朝這邊多看兩眼。

若說女人沒有一點虛榮心那是假的,當風晴雪發現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們的那刻,她心中不是沒有得意過。

但她同時也會忍不住的患得患失,只因這樣的幸福來得太突然,太不真實了。

這是位於市中心的一個國際性連鎖超市,除了擁有一般百姓需要的各種生活用品和食物,還爲高端客戶提供各種國際時尚品牌專賣。風晴雪自從回國也還沒來得及好好逛過街,出於女性的本能,一下車,就被玲琅滿目的商品給吸引住了。

“走吧,今天暫時收起你的購物慾,買吃的重要,等哪天你自己再找朋友一起來逛。”南書航看出了她眼中的小心思,狠心切斷了她的念想,直接伸手拉住她的腕部,從大門走了進去。

不知是南書航的魅力太盛,還是他的車子太過拉風,而他們又都是從那豪車中走出的人,於是,兩人總會不時引得旁人多加註意。

風晴雪忍不住想,若是一會他們逛超市時,身旁這光芒側露的男子忽然像小媳婦那樣推着購物車,又會是一個怎樣令人羨煞的場景。

但這一次她算是多想了,南書航並沒有如她預期想象的那般推購物車,而是很紳士的爲她挑了一部,送到她的面前。

這推車的任務自然是落到了她的頭上,而他只是負責在一旁挑選東西。

她吐了吐舌,好好做她的乖巧媳婦。

“隨便選些東西吧,我們可以挑些海產品。”他邊說邊帶着她往海鮮櫃走去。

他的西裝料子雖然涼快,可此刻她碰着卻能感覺他身體傳來的熱度,他就這麼自然的圈着她,他的下巴還會偶爾磕碰到她的秀髮,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香如魔障般環繞着她,竟讓她有想昏睡的錯覺。

原來男人身上散發出香味,是那麼誘惑的事。她以前還不是特別喜歡男人在自己的衣服間噴灑香水,但是因爲他,她改觀了。

“在想什麼?我叫你呢”他忽然低頭,目光探索的看她。

她這纔回神,對上他凝視她的視線,心中還是漏了一拍。

“你是要哪種魚?”他似乎沒有察覺她眼中的慌亂,一邊看她,一邊手指着魚。

她深吸口氣,抿了抿嘴,目光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沒細看就隨便選了一條。

“晴雪,你拿的不是魚。”他提醒到。

她一愣,再低頭細看。

海……海帶?

她臉色一紅,剛想將海帶丟回櫃內,卻被他一手攔住。

“這個可以有,我們再選條魚。”

她聽罷即刻放手。

南書航選了條石斑,瞥眼見她煞紅煞白的小臉,脣角不由自主的揚起。

“對了,明天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拍賣會吧。是個珠寶拍賣會,如果你在會場上看上了什麼合適的珠寶,也可以出一下價。”

他再次對她進行邀約,目光溫和而又過於平靜,讓她有些看不出他究竟又在打什麼主意。但有了上次晚宴的前車之鑑,風晴雪心中的芥蒂還並未完全消除,如果這一次,他又和上次那樣故意和她錯開出入,那她……

“我不去了,對珠寶這些,其實我也沒什麼興趣。”雖然很想多和他出入各種場合,但是,她還是不願再讓自己失望一次。

他眉心微微一挑,也不知有沒有看出她的心思,又繼續道:“這個拍賣會和別的拍賣會有些不同,每一位參加的賓客都必須佩帶面具,併發放進場編號,不會以真面目示人。這一是爲了保護競拍者的**,二是爲了保護競拍者的人身財產安全。也只有主辦方和合作方等組織單位,纔不用佩帶面具示人。”

原來是戴着面具進場,風晴雪心中對自己又是一陣嗤笑,戴面具的話,那他應該不會故意和她錯開進場了。

……

拍賣會在市裡最出名的皇家酒店進行,和風晴雪估計的一樣,來參加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商業人士。

豪車雲集在酒店外的停車場上,南書航泊了車,在開門下車前,就將事先準備好的面具戴在臉上。閃亮的銀狐面具立即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鼻尖以下性感的下巴和嘴脣。 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魅得奪人心魂。

風晴雪柳眉微微一皺,不知爲何,她竟覺得他戴面具的樣子格外眼熟。

“怎麼了?這面具不好看?”看她一直盯着他,他不由得問。

“不是,只是……”她要如何說?她好像見過這個樣子的他,可是,那會不會有些荒唐。

“這是你的。”他同時也給她遞來一個面具,和他的一樣,也是銀色的狐狸。

她剛一戴好,他就拉着她一同下車。

明豔的彩燈將酒店的高牆打得閃亮,復古的宮廷音樂從牆內娓娓傳來,讓人頓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大門外,一輛輛豪車泊成長龍,見過的,沒見過的,數不勝數。

賓客陸陸續續從大門進入,因爲都戴了面具,所以每個人在進入前廳的時候都會經過一道特殊的安檢。賓客們不用將面具摘下,檢查者就能透過儀器看到他們的真容,甚至能檢出他們身上是否持有危險物品。

音樂聲越來越清晰,風晴雪隨着南書航進入一道又一道門檻,終於到達這次拍賣會的主場。

他們來得有些晚了,纔剛找到位置坐穩,突然全場燈光昏暗,只剩主持臺那一道白光。

拍賣會正式開始,這一晚共有三十多種珠寶參加競拍,其中有和田古玉緬甸雞血紅石土耳其藍石等等價格不菲的首飾吊墜。競拍後所得的錢,除了拿出20作爲當晚的會場費用,剩下的80將全部用於慈善事業。

一位位模特都依次託着托盤上場,上面均放着一個大小不等的盒子,明眼人都知道,裡面便是今晚要拍出的珠寶了。

風晴雪忍不住轉頭朝南書航看去,來參加這樣的拍賣會,不做好大出血的準備是不行的,可她從不覺得他是喜歡參加這種拍賣會的人,那麼今夜,他爲何要來?

難道是藉故送珠寶給她?

她晃了晃頭,拋開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但心中還是會期待,如果他真的能爲她一擲千金,那麼是不是證明,她,已經進入他的心了?

不過,期待總歸只是期待,一直到拍完倒數第二個珠寶,也沒見南書航出過手。

風晴雪微微一嘆,也罷,就當是來看看熱鬧吧

之前拍的那些珠寶,價格也沒有想象中的貴。

“現在,是今天晚上最有價值的的珠寶,裸重5。20克拉,被視爲愛情信物的水滴形鑽石雪女淚。拍賣底價,10萬。”

主持人話音剛落,席下即刻傳來一片抽吸。

“13萬。”

“13。5萬。”

“15萬。”

“20萬”身邊一個響亮的聲音,讓風晴雪驀地一驚

南書航終於舉起手牌,喊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數字。

風晴雪手心有些微微發汗,這開口就是20萬,他如此重視這顆鑽石,難不成這夜的目的,就是它嗎?

“25萬。”

又有一個競拍者舉起手牌。

“30萬。”南書航再次舉牌。

“40萬。”那人又喊。

40萬高價了風晴雪心裡暗歎。

“100萬。”南書航換了另一張牌。

所有人都倒吸口氣,看怪物般的看着他。

風晴雪也想不到他會如此執着,可他究竟想要那顆鑽石幹什麼?而剛剛與他競爭的那個商人似乎也很出乎意料,100萬的高價過後就再也沒有繼續擡價。

“100萬一次。”主持人喊了一聲。

“100萬兩次。”

“100萬三次,成交”

風晴雪眼中帶霧,一百萬換來一顆鑽石吊墜,她有些看不清他。

“晴雪,明天,我要出國一趟。”這夜從拍賣會上回來,他對她說。

“出國?爲什麼出國?”她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醒來,他又告訴了她這樣一個語破天驚的消息。

可他沒有回答,只沉默的看她。

她發覺他藏着一個很深的心事,但那究竟是什麼,她沒有再問。

這夜兩人都喝酒了,一個像是在送行,一個像是在賠罪。

南書航手中一直握着那競拍得來的水滴鑽石,他沒有告訴她,這顆鑽石確實有一段故事,甚至還有一種魔力,讓他深深着迷。

他想去尋回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說不定,還和這顆鑽石有關。

風晴雪注意到他看那鑽石的神情,原以爲他拿下這個後,會衆望所歸的送她,結果,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剛要仰頭喝下,卻突然被他止住。

“早點睡吧”他說着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今晚我睡客房。”

他睡客房?

她心忽的一涼。

小白在地上打了個滾,或許這屋子裡也只有它不懂得人間悲喜,兩隻眼一閃一閃的望着風晴雪,像是期待她的撫摸。

從浴室裡很快傳來花灑的水聲,風晴雪從地上抱起小白,轉身就倚着窗臺向外觀望。

這是個靠海的高層,在這買房的人想必對大海都有特殊的感情吧,每當她心情苦悶的時候,都會朝窗外望去。

海風吹着浪花打在沙灘,暗夜中雖不能將那畫面看得清晰,但卻能聽到悲憫沉重的濤聲生生不息。她靜靜的站着,海風吹得她的頭有些沉,喝過酒後,就更是昏昏然,彷彿閉眼就會倒下。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小白突然豎起脖子,朝她身後“喵”了一聲。

是有人來?

她微微側臉。

南書航披着一身白色浴袍,短髮微溼,清新的香味淡淡傳來,腳步也漸漸近了。

她目光一怔,有些受不住他這樣的性感。

“你不高興我突然跟你說出國的事?”他低沉的開口,冷不防在她身後伸手環抱住她。

他醉了,面龐貼着她的頸脖,都有些微微的發熱。

她心中小鹿不停亂撞,她甚至覺得她是醉暈了,才幻想他在抱她。

“對不起……”他將頭靠在她肩上,輕輕的說出那三個字。

“你不用道歉,你要去哪裡,都是你的自由。”她知道,她沒權利束縛他,所以他纔會在臨走的前一天才通知她要離開。

算不錯了,至少不是一聲不吭的走掉。

他繼續埋頭,鼻尖藏在她的發中,深深嗅着。她感到一時瘙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被他抱得更緊,摟得更近。

小白似乎覺察了什麼異樣,突然從她懷中跳了下來,輕盈的躍到地上,再優雅的走回屋子,識趣的退出了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她的心跳得更加快速,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但他很快就讓她知道答案,趁她發愣,他熱脣迎上,貼住她因爲風吹而冰冷的小嘴,長舌直入,渾厚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她驚訝的倒吸涼氣,可他已一手按住她的後枕,不讓她有任何抗拒的機會。

他居然在吻她?

她的頭更昏了,身子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無力掙扎。

記憶中,她從沒有被人這樣吻過,而他這樣的探入,着實讓她身子瑟瑟的顫了一把,心跳的節奏更是亂了。

房間的燈沒亮,月光透過玻璃溫柔的照在窗前,灑在她冰清玉潔的肌膚上,看得男人熱血沸騰。窸窣的親吻隨即落下,一點一點,種下深深淺淺的淤紅。

他不知何時也褪下了自己的浴袍,再用浴帶將她的雙手牢牢系在牀頭,雖不太緊,但也讓她無法掙脫。

清晨的鳥叫從窗戶傳來,陽光鋪灑在牀上,映出了一室的旖旎。

男人睜眼醒了,轉過頭看了看身邊靜躺的人兒,整齊乾淨的睫毛遮住了她明媚如霞的瞳眸,呼吸勻稱又平穩,光滑的肩膀微微外露,被子一端遮住她胸前,可她身上還留有他昨晚肆虐的痕跡,青青紫紫,紅紅黑黑,遍佈着大小不均的草莓。

飛機是上午十點,爲了不讓自己遲到,司機已經開車在他樓下等了。

離開之時,他只帶了簡簡單單一個16寸的登機箱,栗色的風衣將他挺拔的身形牢牢包住,筆挺的牛仔褲襯得他的雙腿更是修長。他似乎很少穿得這麼隨意,但也多了一份風塵僕僕的桀驁不馴……

風晴雪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她第一次睡得這麼沉,身上的痠痛似乎好轉了些,但他昨夜留下的印記卻仍讓她面薄的臉頰不由自主的泛紅。

穿好衣服,她推開房門走向大廳,卻沒見到他的身影。

廚房也沒有。

露臺也沒有。

書房也沒有。

他走了?

她的心頓時一沉。

他還是選擇不告而別,而她同時惶恐的發現,她連他是幾點的飛機都不知道。

她開始撥打他的電話,可傳來的卻是語音臺音調平平的回覆:“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youhavedialistur,pleaserediallater。”

對不起……

那是她記憶中,他昨晚最後說的一句話。

加拿大溫哥華,一個讓人一下飛機就心曠神怡的地方,空氣永遠是那麼清新。

南書航剛出安檢,就已經有人向他招手。

一個金髮碧眼的青年男子幾乎從人羣中跳了起來,叫着南書航的名字,非常的興奮。

南書航很快發現了他,拉着行李朝他走去。

兩人熱情的打着招呼,就像多年不見的老友,相互噓寒問暖。

martin長得也很高大,典型歐洲人的體魄,但樣子卻不粗獷,反而給人一種斯斯文文的感覺。

“沒想到你會找到這來,教授知道一定會開心死”martin搭着他的肩膀,邊走邊問。他的英文夾着很濃重的地方音,導致很多亞籍人都聽不太懂。

但南書航明顯是習慣了他的口音,和他對話的時候,也偶爾會夾雜一些他的口語特色。

“他老人家還好吧?我只是有些疑惑想要問問他。”

“還是老樣子,一直研究人的靈魂,最近都搬到墓場去了。不過他的那本《靈魂擺渡》最近倒是掀起了一陣熱潮。更多的玄學家爲此慕名而來,但我們教授很忙,不是每個人說見就能見的”martin邊說邊帶着南書航上了他新買的路虎。

溫哥華氣候溫和,四季宜人,即使在冬天,也很少下雪,但卻雨水充沛。就像是印證了這個氣候的特點,在車子駛近海灣的時候,天空就開始微微飄雨了。

“我說hang,你怎麼突然也對教授的靈魂學說感興趣了?以前你好像都不是很在意,是遇到了什麼讓你解釋不清的事?”

“是有一件事,我怎麼想都覺得好像發生過,可是自己又不記得了。你們研究過中國的鬼神學嗎?我一直在想,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一種湯藥,叫孟婆湯,喝下之後,就會忘了前世的記憶……”

“前世?”martin瞪大了眼,上下打量着他。

……

這天,風晴雪彈累了鋼琴,就在屋裡打掃衛生。

她突然發現自己非常喜歡這套房子,四房二廳的格局,有兩個寬大舒暢的陽臺,窗口正對着海,不用出門,她就是閉着眼,都能聽到海浪衝刷沙灘的聲音。

她天生就是個愛海的孩子,喜歡赤着腳踏浪奔跑,喜歡夏天,喜歡被海水打溼的自己。

如果不是當下正值冬季,她一定會下樓好好玩耍一番。

不過,除了海,她也同樣愛雪。

不知有多少個夜晚,她總會夢見自己獨自一人走在白雪茫茫的高山上,長髮飄飄,一身白衣,猶如一冰雪雕成的仙子,可她卻不怕冷。

這個夢已不止一次夢見過,她甚至還看到過一雪青的背影站在跟前,可每每他要回頭時,她卻醒了。

發了一會呆,她又裹緊頭巾,重新投入打掃的工作。

南書航是個喜歡獨處的人,平時不喜歡招待客人,所以這個房子,除了他們和自己的父母,幾乎都沒有別人來過。

書房是南書航除了臥室以外,待得最多的地方。

風晴雪先擦乾淨他的桌面,再打開能開的櫃子,一一整理裡面凌亂的文件。

過多的經濟期刊,過多的資料原件,幾乎將他的抽屜據滿。偶然看到他用筆寫的字跡,全英文的,風晴雪拿起來看了看,又工工整整的收了回去。

突然,抽屜裡翻出一個牛皮紙做的盒子,兩個巴掌一般大小,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本小小的日記簿。

好奇怪,一個男人也會有記日記的習慣?

然而這盒子上蒙了太多的灰塵,好像是許久都沒有被人碰了,而且還藏在這麼隱僻的角落,想要發現,還真是難。

估計這本日記的主人,早就忘了它的存在。

“喵”的一聲,小白從地上躍到了桌上,也探着腦袋,好奇的嗅着風晴雪手中的盒子,似乎以爲是吃的。

“想看嗎?”風晴雪問它,其實也在問着自己。

小白藍眼睛眨了眨,像是迴應了她的話。

“我也想。”她如實承認,雖然很看不起自己的好奇心,但她是真的想多瞭解他。

這麼想着,她就更心安理得的翻開了那本日記。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女子的相片,長髮婀娜,肌膚勝雪,一看就是很面善的女子。

她是誰?

她從沒有聽他說過過去的感情經歷,就連他的父母那邊,也沒有一人提起過什麼。

小白又叫了一聲,像是在催促,風晴雪很快將思緒收回,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日記上

翻開

她目光微微一愣。

那真是他的字跡,這一次是全中文的,而那上面出現得最多的一個名字,就是“雪兒”。

雪兒,他曾不止一次這樣叫過她。

雪兒,雪兒,原來,這名字的全名,叫“夏雪”。

……

南書航開着martin的跑車往自己借宿的公寓行駛的時候,天早已黑了下來。

面前的公路筆直平坦,路燈明亮的照着前方不斷延伸的方向,四周萬籟寂靜,有一種說不出的閒適和安逸。

漫天繁星閃爍,南書航微微仰頭,忽然想起了之前和教授交談的話。

“一個人的靈魂,如果從另一世界來,附着在某個人的身上,而那個靈魂正好和自己的前世有過多牽扯,那我會不會感受得到這個靈魂,其實是我認識了很久的人?”

“會的,你會覺得你們似曾相識。”

“可她們的面孔是不一樣的。”

“自然不一樣,但也可能會一樣。這一點,誰說得準。”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究竟是什麼,我總感覺,好像我深深的愛上過一個人,可是我想不起她了。直到我現在又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那種深愛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可是,我卻有一種背叛的愧疚。好像我不應該愛上現在的這個女人,但心卻總忍不住的想要……和她靠近。”

南書航一直以爲,他愛一個人,只會愛一輩子。

若是曾經愛上別人,那麼如今的愛,算不算是背叛?

他爲此一直處於矛盾中,可他的心卻在不停的喊,是她,就是她。她,就是他心中的“雪兒”。

可他還是會內疚,他想不起過去的事了。

如果真的深愛過一個人,爲什麼又會忘記?

“你要相信自己的心,這是你的靈魂所在,它不會認錯。說不定,你前後愛上的就是同一個靈魂,只是,它附着的身體不同罷了。”

相信自己的心,南書航手中還緊握着那顆水珠型的鑽石吊墜,它通透的光芒好似會穿越時空,將他帶回那遙遠的白雪山地,就好像在夢中,常常回到的那個地方。

------題外話------

後面的就留給大家yy了。

感的番外全部寫完,如果以後還有靈感,說不定還會蹦出個什麼。

這本書的羣會一直留着,福利也一直留着,大傢什麼時候想進來都可以,記住敲門磚是您的會員名。

v羣399289887是給訂閱正版的讀者進的,公衆羣481521638是任何人都可以進,說文中角色名字就可以了。

mv視頻做好後會最先公佈在這兩個羣內。

第27章 脫衣服啊第85章 他是太子第10章 來生完第173章 一語成讖第41章 浴室春光(二)第47章 同睡一室第80章 一大波美女即將來襲第179章 縱情第148章 逃跑的王子第81章 太子妃的最佳人選第119章 生生世世的愛第74章 倆偷窺狂第81章 太子妃的最佳人選第22章 如此任性第12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12章 神秘王爺第77章 他的立場,她終於明白第181章 天女死!第166章 佔有慾第22章 如此任性第4章 身世第154章 禽獸!放開我師母!第18章 降黑馬車第23章 殺身之禍第66章 我得不到你,別人也休想第33章 突然賜婚第110章 大清早的,你是在勾引我麼第138章 朕的女人,朕還不能娶嗎?第136章 丟失的記憶(四)第78章 無情最是帝王心第48章 噩夢驚醒第156章 瀕死的愛第39章 誤打誤撞第101章 蓄謀第109章 溫存第141章 先皇遺詔第98章 賞鳥大會第57章 午夜迷色第2章 小夥伴第75章 不能看除了她以外的女人的身體第110章 大清早的,你是在勾引我麼第84章 隨時回來,我都會在第150章 還是被發現第23章 殺身之禍第151章 化敵爲友南書航現代篇第151章 化敵爲友第144章 信任第130章 他們,真是兄妹第150章 還是被發現第176章 行動!第141章 先皇遺詔第92章 他,不是他第15章 明爭暗鬥第18章 降黑馬車第110章 大清早的,你是在勾引我麼第5章 受罰第186章 尾聲(完)第9章 長大第153章 夫人!屬下來接您了!第124章 背叛第25章 神秘地宮第9章 比武招親第166章 佔有慾第100章 他醒了第172章 不許對任何人提起!第1章 竹馬第32章 雪女秀劍第151章 化敵爲友第85章 他是太子第64章 皇子納妾第56章 迦蘭太子第163章 又遇故人第80章 一大波美女即將來襲第104章 要了我吧第35章 夜間追逐第30章 欲擒又止第164章 孩子第12章 神秘王爺第11章 誰的馬車第100章 他醒了第19章 深夜劍舞第156章 瀕死的愛第77章 他的立場,她終於明白第104章 要了我吧第9章 比武招親第151章 化敵爲友第51章 情場戰場第47章 同睡一室第89章 月缺,婚夜第182章 暫別第84章 隨時回來,我都會在第98章 賞鳥大會第74章 倆偷窺狂第158章 公主,不是公主第134章 丟失的記憶(二)第162章 兄妹相峙第124章 背叛第70章 再相見,竟是如此陌生第4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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