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小穆辰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只聽到耳邊嘈雜聲不絕於耳。身上的劇痛告訴他,他還沒死,可也是全身猶如癱瘓般,動彈不得,就連睜開眼睛這樣的小事,都做不了。
想起落崖前的那一幕,小穆辰只覺撕心裂肺般的疼,妖都是不可信的,他怎麼也犯了跟爹爹一樣的錯誤?好在,他現在還活着,而爹爹……
“太醫,他怎麼樣了?爲什麼到現在還沒醒?”一個十三四歲的錦衣華服的俊俏公子一臉着急地看着躺在牀上毫無生氣的娃娃,即使是這般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也掩蓋不了這人美得過分的容顏。
“這,應該快醒了,三皇子不要擔心。”太醫心驚膽戰地開口。
“又是快醒了,這話你都說了七天了,我問你,他爲什麼還不醒,給我說實話。”雖然只有十三四歲,那不怒而威的皇家氣勢還是震懾住了旁人。
那太醫擦擦腦門上的冷汗,吞吞吐吐地開口:“這小娃娃是三皇子在渤山打獵時發現的,他應該是先被什麼高人打了一掌,直接跌落下來的,微臣爲他診脈時發現他五臟六腑俱損,要不是他脖子上掛着的珠子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寶物,現下只怕早是一具屍體了……”
三皇子不耐煩地打斷太醫的長篇大論:“本皇子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快說,需要什麼來救他,本皇子派人尋來便是。”
“三皇子,微臣已經盡力了,這娃娃能不能醒,還是要看天意的,至於他醒來,能不能忍住劇痛活下來,還是未知數。”
“滾!”三皇子煩躁地將太醫趕出去,走到牀邊,溫柔地摸着小穆辰的額頭:“小娃娃,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呢?那羣廢物,每個人都只會這麼說,但本皇子相信,你一定會醒過來的。”
小穆辰躺在牀上聽了半天,才知道救自己的是爲皇子,那麼這裡就是凡間了,他從妖界禁地被打下來,居然來到了凡間,可是,身體好痛。
本想動動手指告訴那皇子他已經有意識了,哪想到身體痛得不聽他指揮,只能在劇痛中昏昏沉沉地聽着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苦澀的藥汁不間斷地流入他的口中。
就這樣昏沉了幾日,這日午後,小穆辰剛醒,便在鼻尖嗅到了一股芳草般清香的味道,精神頓時好了不少。
有人給他餵了口藥,流入口中的也是芳草般清香的味道,那藥汁流入腹中,小穆辰頓時覺得身上的劇痛減輕不少,正歡欣地等着藥汁,卻聽到一聲熟悉的怒喝:“你是什麼人,誰允許你隨便靠近這間房的!”
是那個三皇子。
“我……”背對着三皇子的那人轉身,小巧精緻的臉,細細彎彎的眉,水靈靈的眸子,小巧紅潤的櫻脣,單薄的身子上套了件青色的藥童服,那絲毫不遜於牀上娃娃的美色震撼了除三皇子之外的一干僕從。
“你什麼?”三皇子惡狠狠地看着眼前跟他差不多年紀的藥童:“你是哪個太醫院的,竟然這般不懂規矩?你手裡端的是什麼?”注意到娃娃嘴邊殘留的藥汁,三皇子上前一步,抓住那藥童的手腕,鳳眼一眯,冷冰冰地看着他。
“說,你給他喝了什麼?”連太醫都不敢不經過他的允許擅自給娃娃喂藥,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藥童居然敢私自給他的娃娃喂藥?
“三皇子。”那藥童不卑不亢地看着盛怒的三皇子,緩緩道:“我是王太醫的嫡傳弟子,是這娃娃的主治太醫給家師傳書,家師才讓我從百草谷趕來爲這娃娃醫治。”
“王太醫?”三皇子緩了眉頭,“既然是神醫的嫡傳弟子,爲什麼不事先告訴本皇子一聲,剛纔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青蒲自是不會計較這些,我這藥材來之不易,請三皇子放開我。”那喚作青蒲的藥童一臉淡然地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三皇子,悄悄隱去了眼中的神采。
“請。”三皇子從容地放開青蒲的手腕,便走到牀前,溫柔地將牀上的娃娃扶起,安置在自己懷裡,並沒注意到青蒲手腕上的紅痕,以及青蒲眼中的失落。
青蒲小心地將手上的藥汁盡數餵給小穆辰,之後畢恭畢敬地垂手立在一旁,等待着牀上人兒的甦醒。
他知道這人這些日子爲了牀上躺着的那個小娃娃茶飯不思,眼看着他瘦了不少,不知怎地,他就鬼使神差般地現了真身,或許他該感謝這小娃娃?
說到底,從他飛昇那一日看見這人在渤山腳下彎腰將深受重傷昏迷不醒的孩童溫柔抱在懷裡,就爲了他臉上那溫柔的一笑,他竟沒有絲毫猶豫便放棄了成仙,一路隱身跟了過來。
PS:臨時加大了工作量,一擡頭九點了,嗚嗚,我承認錯誤,明天一定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