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靠在院牆外,身子有些癱軟,臉色青白,心卡在了嗓子眼。
樹木搖曳的暗影在她身上晃動,她卻一動也不敢動。
“沒有人。”皇北天陰沉的聲音傳出。
鳳凰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剛剛靠近那屋子的時候,被發現了!
屋中的人是那麼的警覺,幾乎是在那聲暴喝傳出的同時,一隻頭部閃着幽藍光芒的飛鏢勁射而至。
鏢頭塗了劇毒!
好在鳳凰向來警覺,早在他們屋中說話聲驟然停止的時候就做好準備翻出了院牆。
都是些什麼變態!居然這麼警覺!
鳳凰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卻是不敢再貿然上前,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這間民宅,確保記下了來時的路才轉身離開。
推開自己寢室的門,鳳凰疲憊地坐到牀上。
她快速地脫下夜行衣,散下頭髮,塗好傷藥包紮好傷口後躺到了牀上。
鳳凰靜靜地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裡糾纏着,只讓她越發肯定一件事。若不是自己身上有皇北天需要的東西,只怕他會厭惡到希望她去死!
救命之恩只是個笑話!
鳳凰覺得心臟有些滯塞,她轉過了思緒,放到偷聽到的談話上。
公主、前朝、命脈!
聯繫着這幾個關鍵詞,鳳凰得出了一條線索。
自己的母親是前朝的公主,而她得到了景慕的命脈!
鳳凰倒抽了一口涼氣,自己身上原來有着這麼大的秘密!有時候秘密是保命符,有時候也是一個催命符!
自己身上的毒不就是最好的解釋嗎?事情結束後,她是不會被留下的。
鳳凰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進入夢鄉。不知道過了多久卻依舊睡不着。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開門聲很輕,若是她睡着了也不一定會被吵醒。
身旁多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皇北天靜靜地站在鳳凰的牀前,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又會回到這裡。
這個女人是敵人!他心裡下着定論目光卻不由落到她安靜的睡顏上。
皇北天不得不承認鳳凰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一張精緻的小臉如同用上好的美玉雕刻而成,說是沉魚落雁也不爲過,只不過被以前那些荒唐的行徑給掩蓋了下去,世人自然看不到她的美。
就連他對她也是厭惡非常。
可是現在的她,雙目如星,皎若秋月。明明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眼中卻常有精銳和狡猾的光芒,說話行事也和以前大不一樣。
感覺到有人灼熱的目光放在她身上,鳳凰心中煩躁卻又無可奈何,還得假裝已經睡着!
這種感覺實在是無奈。
皇北天看到鳳凰的眉頭有意無意地皺了皺,絕美的臉上增添了一點生動。
他不由得伸出手戳了戳她如玉的臉龐。
緊緻而有彈性。觸感意外的好。
皇北天心中一動。
鳳凰卻是一手啪地打在了他的手上,嘴中還在喃喃着:“該死的蒼蠅!”
竟然說他是蒼蠅!
皇北天嘴角一抽,卻見鳳凰翻了個身把被子蓋到了頭頂。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他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就在皇北天走後不久,鳳凰掀開被子,睜開雙眸,她用力地擦着自己臉上被觸碰的地方,眸中若有所思。
可惡的傢伙!竟然敢輕薄她!唔……這個仇以後再報吧!
剛剛裝睡那一會兒也讓她真的感覺到了一絲睏倦,很快就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香兒被單獨安置在一個廂房裡。
鳳凰找了一個大夫來看她結果卻啥也看不出來,沒辦法,她只好叫來了宮裡的王太醫。
“太醫,她怎麼樣了?”鳳凰擰着眉問道。
香兒雖然傷了她,卻也是因爲她的緣故!其實是自己連累了她。這麼想着,鳳凰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鳳凰從薰香上颳了一點粉末下來用宣紙包好,剩下的香卻是藏在了衣櫃底層。
她把粉末遞給王太醫。
“這是……”王太醫接過宣紙,食指拈開粉末,又放到鼻尖嗅了一下,頓時臉色一變。
“這是什麼東西?”看到王太醫的神色,鳳凰皺了皺眉:“她就是吸了這東西燃的香纔會變成這樣!”
“這是一種迷幻香。”王太醫沉聲說道,他伸出雙手替香兒按揉着頭部的幾處大穴:“這東西最是影響人的神智,少吸會使四肢癱軟無力,多吸則會使人發狂。”
鳳凰心中一驚,急急地道:“她會變得怎麼樣?”
“也許會變成一個傻子,也許心智會退化,也許還會是一個瘋子。”王太醫話說到這卻是不肯再多說。
“有沒有辦法治好她?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鳳凰急切地說道,就在王太醫搖頭的時候,她瞥眼看到皇北天帶着李泰走了進來。
鳳凰霍然站起身來,冷冷道:“你來幹什麼?若是來看笑話,麻煩你後轉出門,這裡不歡迎你!”
“那歡迎誰?”皇北天毫不猶豫地譏諷道:“公主想必也沒有什麼可以歡迎的人吧?”
這是在譏諷她人緣差麼?
鳳凰翻了個白眼就不再去看他,又把視線落到了香兒身上。
“北天大哥是來看看小丫鬟和你有沒有受傷的。”李泰快走兩步來到鳳凰身旁:“公主你不要那麼討厭北天大哥好不好?”
李泰可愛的臉龐帶着渴求看着她,讓人不忍心拒絕。
好可愛!
鳳凰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龐,冷意散去,笑容款款。
無視他,卻對着其他男人笑!
皇北天臉色一青。
此時,香兒卻幽幽轉醒。
“香兒,你醒了。”鳳凰心中一喜,俯下身來,一臉柔和。
香兒怔怔地看着鳳凰,卻是突然伸手抱住她,哇哇地哭了起來,如同一個稚兒。
“嗚嗚,公主……你沒事吧?香兒好害怕。香兒怕……”
鳳凰愣住,心中的憐惜之情翻江倒海地涌了上來,她一屁股坐到牀上,一把把香兒攬到懷中。
“乖啊,香兒不哭,公主沒事,香兒也沒事。”
聲音輕緩,如同誘哄。
頓時,衆人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