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快走幾步拉了他,“今兒太陽不錯,陪娘去花園走走吧。”
封祁只好駐足,聽着房間裡自己兒子細細的抽噎聲和木蓮華連聲不絕的歉語,攙着封楊氏,朝着慈安宮的花園走去。
“這兩日母親身體可好?”
封楊氏眯眼欣賞滿園的奼紫嫣紅,心情不錯,“好着呢。”
“兒子最擔心母親的身體。您身體健康,兒子就滿足了。”
“娘好着呢,倒是你也多照顧下自己。”
“兒子體格還是不錯的。”
封楊氏聞言,當真拍了拍他的臂膀,堅實有肉,確實不錯,“三十歲,正是臂膀強勁的時候。可要好好的頂起片天,讓自己的女人和兒女,有個安心無虞的地方。”
“母親良言,兒子謹記。”
“別光記,也要做到。這再過半個月,小華和寶兒的生辰就到了,你打算給他們怎麼過?說起來,你還從來沒有給他們過過生辰呢。”
“兒子有愧。”
“有愧就要好好補償。可有什麼想法?”
“想法倒是有一個,就是……”
“就是什麼?”
“可能要累母親幫忙了。”
“你啊,跟娘還客氣什麼。說說,什麼想法?”
……
慈安宮裡,木蓮華上下摸着好似又長高了些,但更細瘦,小臉也愈發精緻逼人的封瑾諾。“又沒好好吃飯。”
封瑾諾微紅着如水洗的清澈鳳眸,道:“並非不好好吃飯,是隨着修煉,身體裡的廢物都會被排除,只留下精髓。娘不是也修練過?”
木蓮華想了想,沒有覺得她那時候有變化,不過她那個身體是蠻瘦的,除了胸大臀圓,各地方都修長纖細,是她最滿意的魔鬼身材了。甚至還用那個身體和封祁酣暢淋漓的痛歡的一番……
“娘在想什麼?”封瑾諾見她走神了問道。
“啊?哦!咳~”木蓮華回過神,爲想起那旖旎之事而尷尬,輕咳着掩飾。
等稍稍自然,纔想起剛纔說了什麼,繼續道:“那也要多吃飯,別讓奶奶擔心。”
她這對兒子頗有些粗心大意的都能看出來,那疼孫子入骨的封楊氏也一定能看出來。
封瑾諾當然沒少聽封楊氏說,只是瘦就是瘦,還能幻出假象騙奶奶嗎?
仍應道:“知道了娘。兒子會再多吃些。那娘也別再離開,兒子現在有力量了,能保護娘。”他現在把財、權和力量都集中在手,即便沒有父親,也定能護好她,悄悄握緊了拳,不大但極有力。
木蓮華可不知道他的彎彎心思,只爲聽到他說要保護自己而開心,同時也感嘆……不枉她一番‘長大要好好孝順娘,有錢了也要想着娘,娶了媳婦更要對娘好,諸如媳婦和娘一起掉進水裡這類的問題,答案也要是優先救娘’的諄諄教導。
“乖兒子。娘當時也是衝動,所以就直接到了你皇外祖這裡……總之,娘保證,不會沒經過你的同意就離開的,這個約定可好?”
“真的會經過我的同意?”
“一定!”
封瑾諾的小臉終於露出些笑容,好看的讓木蓮華只恍惚,心道……這是我生的兒子啊,長得可真俊!
封瑾諾扶着木蓮華在暖閣坐下,並在她的腰後放了兩個大大的軟枕,防止她腰痠,才道:“兒子跟着娘這些年來,娘不光把兒子當孩子,有時候也會把兒子當半個朋友談心,不知兒子現在還有沒有這個榮幸?”
兒子的貼心照顧,木蓮華着實受用,只覺得這背後的軟枕不是普通的枕頭,而是雲絮塞填,暖陽織就般舒服,“當然,寶兒永遠是娘無話不談的心理朋友。”
“那……娘有什麼話要對兒子說嗎?”封瑾諾試探着問道。
“話?”木蓮華一怔,慢慢的目光望向窗外,瞧着遠處的藍天,道:“說起來……可能你也有所察覺。就是在你奶奶生病的時候,你父親有點兒不對勁兒。對我很是冷淡,眼神疏離,甚至連觸碰都被嫌惡。”
沒想到木蓮華張口就提到了這個話題,封瑾諾沉思了片刻,朝房間門角處點了下頭。
然後便見房門輕若無聲的‘自動’開合了一下。
竟然要把那些心腹暗衛也要清出去……木蓮華面色慎重了些。
“父親的心魔封印,很早的時候就有了鬆動。在恪郡王成親那天,心魔終於掙脫了黑棺的束縛。父親爲了防止它出來爲禍,便以自己的身體爲誘餌,把它禁錮在了自己的身體裡。同時也打算利用心魔的強大精神力,對大陸進行一次徹底的盪滌。找出那些藏在暗地裡的宵小之人,完全掌控大陸。
它一入體,便想要把父親對孃的感情禁絕甚至抹去。
父親不可能讓它得逞。一番較量,令父親多少也有影響。便如母親說的陰晴不定,時親密時疏離。
對大陸的盪滌,可能是對娘放不下,讓父親根本就不能有無情無慾之心,也沒能如期施展。然,那不知多少次的失敗盪滌,也讓父親察覺到了對娘不利的存在。
所以,父親在黑狼林裡想要氣走娘。也是爲了保護娘不受傷害。
只是沒想到的是,孃的離開反而助父親克服了心魔,重新將其封印。心魔重被封印,那被壓制下着的感情,劇烈反彈,讓父親想要不顧一切去聖天找你,但最後仍因爲兒子在華國尚未立穩,奶奶也壽限將至,一而再的按捺停留。
可即便留下來,父親也沒怎麼陪着兒子和奶奶,倒把娘這六年走過的路都走了一遍。幫助過的人,也看了一遍。直到知道你沒有離開,而是喬裝去了燕城,才停下腳步。”
心魔……寶兒說的輕描淡寫,木蓮華卻比他更深刻的瞭解這種東西。心魔往往是誘惑的,它勾引你按着它的想法一舉一動,暗示你告訴你,這纔是你的本意,你最應該做的。等到事情做完了,卻發現只是上天對你的玩弄,往死了玩你的戲弄。多少修道人士,栽在這道心魔的坎上。或煙消隕滅,或墮化成魔。就連她自己,最後不也是因爲心魔差點兒困在了那些宿世輪迴的夢中。
封祁的心魔是什麼樣的她不敢想象,但能肯定的是,比她的絕對更厲害。
倚着身後的軟枕,把寶兒這番話反覆尋味……最後雙手掩臉……身體也跟着輕顫……
封瑾諾悄悄的從暖榻上下來,出了房間。
門扉的開合聲,木蓮華知道寶兒離開了,這個乖覺的孩子。鬆開手,仰面凝定雕龍刻鳳的七彩屋樑,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滾落,“真是個傻子。”
原來她憋屈自己的時候,他也倍受着殤痛折磨,不知是何樣……
一方柔軟的錦帕,把她流入鬢角的淚珠截取。
“華。”聲音輕如蝶翼,怕驚到什麼似得。
一身白色素袍的封祁,身材挺拔頎長,俊絕的臉上帶着寵溺的淡笑。光耀迷人,怕是再無情冷清的人看到,心尖兒也要化掉。
木蓮華滿是水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緩慢地——伸出手。
卻不及伸直,一隻罕世少見的手,握住了她的,並趁機拉她入懷……
此時此刻,封祁感覺自己懸在空中,一直不安的心被結結實實的填滿。
終——沉沉落定!
“祁。”木蓮華沙啞的嗓音,溫柔的喚着,擡手環住他的秀韌的頸,慢慢拉下……想要感觸他,想要觸碰他……等到那完美的薄脣近在咫尺,濃濃的異香撲面,那帶着輕顫滾燙的脣,如親吻至珍至寶,貼上了他的,不輕不重,淺淺廝磨……
封祁情動欲動,卻不想多做其他,接受並回應着木蓮華如水溫柔的愛意。
良久才分開。
木蓮華慄眸微彎,漾着滿足,“今天,我讓小黑帶着我去了桃園六十里外的周鎮,賣了三十斤桃,賺了二兩銀子。還洽談了一個水果商,定下了一筆每天三百斤,六文錢一斤的交易。”
“嗯,辛苦夫人了。”低沉的嗓音,再無暗藏的冷極,充滿了愉悅。
“是辛苦還很餓。所以我在小攤上吃了頓飯,花了六十四文。嘖~貴了些。”
封祁勾脣道:“是貴了。明明我這裡有不花錢的。”
“沒錯!”木蓮華認真點頭。
“呵呵……”磁性沉雅的笑聲,從心底悶悶發出,抱她更緊了些。
木蓮華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小黑那裡有個儲蓄戒指,裡面還有三四千斤桃子。還有桃園裡,小黑的狼崽子們還在繼續摘桃。約莫全部收完可能會有五萬斤左右,這麼大的量,我打算在永城開個批發零售店,專賣水果的,各種各樣的水果。可如果光桃子就太單調了,你幫我進貨好不好?”
封祁瓊玉的鼻尖,貼對上她圓圓有肉的塌鼻尖兒,道:“進貨沒問題,只是這工錢?”
濃濃的異香,令木蓮華渾身一顫,好半晌才找回她自己的聲音。
“試用期三個月,每個月五兩銀子。三個月後,若能轉正,加至十兩。”
“嗯,那,蓮夫人請多指教。”
薄脣印上了她紅彤彤的熱脣,加深輾轉……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心魔的事,甚至是以前的事,別人的事。只論眼前和以後的打算……
誰說甜言蜜語不能是家常瑣碎呢!
門外——封楊氏和封瑾諾兩個在偷聽。
最後,祖孫兩個笑得賊嘻嘻的相似,躡手躡腳離開。
特別是封楊氏,在花園裡聽到封祁的想法時,還有些小擔心,現在則是完全信心十足了。
封瑾諾也很開心。再獨立再早熟,他也是孩子。有問題的父母會讓他難過,會讓他不知所措。現在他們好了,思及在不久又要多個妹妹,他不知多滿足。連帶着朝廷裡那些看不順眼不耐煩的事,也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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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該昨天發出來的,但昨天腦袋不大清醒(喝多了),今天重寫了一遍,終於通順了。謝謝親愛的們的祝福,愛你們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