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殿。
“想必爹爹已經知道太子妃懷孕的事了,不知爹爹有何計劃。是不是要女兒除掉這個孩子?”尚芷容一臉陰鬱的看着尚睿。
“芷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啊?”尚睿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笑,“邱雲清現在只不過只是個太子妃,現在下手只會讓陛下起疑。”尚睿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那如果邱雲清順利誕下了皇長孫不就是皇家的大功臣了,到時候雁荷當了皇后豈不是要受她的牽制?”尚芷容若有所思。
“你覺得爹會讓邱雲清活到天堯登基嗎?”尚睿一陣冷笑。
尚芷容看着尚睿示意他說下去。
尚睿又接着說“邱雲清不過是老夫的一顆棋子罷了,老夫就是要她誕下皇長孫,也就是將來的皇長子。將來雁荷做了皇后,皇長子無母必然要由皇后管教,將來雁荷再生了皇子,我們尚家就掌握了兩個最有機會當太子的皇子,到時候這天下不就又會毫不動搖的握在我們尚家的手裡了嗎?”尚睿一臉自負的笑着。
尚芷容看着尚睿欲言又止。尚睿見女兒如此道:“芷容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是,爹。”尚芷容點了點頭道,“爹既然考慮的如此長遠,爲何,爲何當初不在陛下冊封文妙然前就殺了她?”
尚睿沒有想到尚芷容會突然問這個,想了半晌回到,“當時我們尚家雖然也是天晟國第一望族,但怪只怪陛下太喜歡文妙然這個女人了。你爹我跟了陛下這麼久,陛下的文韜武略自然不必說,但只怪陛下是個性情中人,對一個女人動了真感情,這是作爲一個帝王最不應該有的情感。你也看到現在的陛下了,如果當日我真的殺了文妙然,陛下就毀了,天晟國哪還有現在的強盛。本以爲陛下在位這麼久,心性會變,沒想到……”尚睿說着面露擔憂之色。
尚芷容嘆了口氣幽幽的說:“聽太醫說,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也許熬不過今年了。”說到這眼眶不由得有些溼潤了。
尚睿也幽幽的嘆了口氣。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第二日宣政殿。
“沈毅,這次圍剿南隅郡的叛賊有功,朕一定要重重的賞你,告訴朕你想要什麼?”天澤拿着奏本,很久沒有在朝堂上笑的這麼開心了。
“回稟陛下,保家衛國本來就是微臣的職責所在,臣不敢邀功領賞。”沈毅恭敬的說。
“你這個沈毅,不會是陳遠塵帶出來的,脾氣跟他一樣。”天澤笑了笑接着說:“朕的含貞公主過了年就十六歲了,該行筓禮了。朕聽說沈將軍家的公子過了年也十八了,而且小小年紀已經是都尉了,是個可造之材。不如朕就將含貞公主嫁予了你家公子,你看這個賞怎麼樣啊?”
沈毅聽後一陣驚慌,只道:“陛下這個賞太大了,臣惶恐,只怕委屈了公主。”
“別跟朕來這一套,你只要跟朕保證含貞嫁入你家不會讓她受委屈就是了。”天澤依舊面帶笑容。
沈毅想了想,上前一步,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臣保證,一定要犬子善待公主。”一臉的真誠
天澤止住了笑一臉認真的看着沈毅,“朕信你,否則也不會把最心愛的女兒嫁到你家。只待明年含貞行了筓禮,就讓他們完婚吧。旨朕已經叫全忠你好了,你就接旨吧。”
“臣,接旨。”
將軍府。
一個身着綠衣的女子坐在鞦韆架下,手裡縫着香袋,一臉的甜蜜。女子約麼十七八歲,不算出衆的面容但卻充滿了靈氣。正是將軍府管家的孫女豐靈。
“豐靈姐姐不好了,出事了?”一個小丫鬟大呼小叫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
“藍兒,什麼事這麼急啊?將軍府能有什麼大事,難道是有人向小姐提親了?這小姐還沒行筓禮的時候上門提親的人都要將軍府的門檻踏平了。但這幾年竟然一個都沒有,這也怪了,我們家小姐雖然樣貌普通但四肢健全又出身名門。過了年小姐就二十歲了,還沒有人來提親,害的小姐現在還待字閨中,真是太不合情理了。”豐靈自顧自得說着,完全沒有理一旁的藍兒。
藍兒稱豐靈自言自語時順過了氣,趕忙拉住豐靈的胳膊說:“我的好姐姐,這次還真不是咱們小姐的事,是咱們少爺的事,聽說咱們少爺要當駙馬了。”
“什麼?”豐靈聽了一激動被插在香袋上了針重重的紮了一下。她顧不上疼反過來拉住了藍兒的胳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藍兒似乎被豐靈的態度嚇住了,弱弱的說:“我聽家丁們說,陛下賜婚,過了年少爺便要迎娶含貞公主過門了。”
豐靈聽後推開了藍兒,瘋了一樣跑開了。只留下藍兒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書房。
“少爺,少爺。”豐靈喊着,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執鬆的書房,來不及敲門就闖了進去。
只見一個少年站在窗前,一身白衣,眉眼如畫,竟比女子還要秀美三分。他站在那裡看着後院池中的蓮花發呆。見豐靈如此闖進來也是一愣,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對着豐靈說道,“真是個冒失的丫頭。”
豐靈紅着臉但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轉,“藍兒說,少爺就要做駙馬了,是不是真的?”
“你都知道了。”少年一臉的淡然。目光落在桌前的聖旨上。
“那少爺當真要娶公主過門?”豐靈強忍住淚水繼續問道。
“本以爲過了年就可以向陛下請旨去大漠,看來是沒機會了。”說着臉上浮出淡淡的憂傷。
“少爺……”豐靈心疼的看着執鬆。
“雲初過了年也有十四歲了,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寂寞不寂寞。”執鬆說着嘆了口氣,“雲初走了也快四年了,這幾年也只能通過陳將軍的戰報,得知她是安全的。原以爲可以到她身邊守護她,現在恐怕不行了,恐怕永遠都沒機會了。我就是個沒用的人,我做不到不管不顧的跑到大漠找她,我不能至父親,姐姐和整個將軍府的性命於不顧。八年了,也許我和雲初真的沒有緣分,但我會把她放在我的心底,來世,如果有來世,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陪在她身邊,就算是棵樹也好,我只想在她身邊。”說着一滴淚不覺得
劃過執鬆俊美的臉頰,四年的時間早就將他從一個衝動的孩子磨礪成了一個隱忍的少年。
豐靈看着眼前的少年,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看着。是啊,只要能夠守在他身邊,就算只是一個丫頭,此生足矣。
御花園。
“皇兄,又來這裡看蓮花啊。”一個宮裝麗人款款而來。麗人身着天藍色宮裝,皮膚白皙透紅,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竟與過世的文華皇貴妃有幾分相似。
天堯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含貞,你來了。”
“皇兄也真是的,含貞不來找你你就不來看含貞,我都半月沒有見你了。天如此冷,蓮花早就開敗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啊?”含貞嘟着嘴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都快出嫁了,還像個小孩子。”天堯沒有答她,只是取笑含貞。
含貞頓時羞紅了臉,“皇兄就會取笑我,含貞也聽聞皇嫂已經有孕在身,過了年皇兄就要當父親了,我也就要當姑姑了。”說完滿臉的興奮。
天堯看着含貞紅紅的臉,心裡不由得想,當年的小女孩現在應該也已經亭亭玉立了吧。含貞眼看就要出嫁了,母妃的在天之靈也應該安息了吧。
“皇兄你在想什麼?”含貞問。
“沒,只是在想妹妹的夫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天堯敷衍道。
“他……”含貞略顯羞澀的說:“其實在小的時候雲初就經常和我提起他,他和雲初從小在大漠一起長大,雲初把他當成親生的哥哥。雲初跟我說他是個很好很會照顧人的男子。去年父皇大宴羣臣,他也隨沈將軍進過宮,我在屏風後面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是個俊朗的男子……”說到這裡含貞不住的笑出聲來。
“原來父皇的賜婚不是偶然,倒像是公主恨嫁啊。”天堯調侃道。
“皇兄又取笑我了。”含貞說着臉更紅了。
“你說的那個雲初是陳將軍的女兒雲初嗎?”天堯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是啊,就是陳將軍的女兒雲初啊,她已經與陳將軍離開快四年了,這幾年也沒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可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朋友,真希望她能回來看着我嫁人啊。”含貞嘆了口氣,略顯憂傷。
天堯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看着荷塘中早就開敗的荷花若有所思。
轉眼就要過年了,宮裡張燈結綵的頗爲熱鬧。
雲清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有時候行走都要人攙扶着,但她覺得很幸福,因爲這個孩子讓她覺得她離天堯更近了,天堯也似乎對她變得體貼了許多。雲清只期待這個孩子能快快的來到人世,也許這樣天堯就會真正的愛上她,從心裡珍惜她了。
衍秋自從進了宮,幾乎沒有踏出過太子宮的門檻,天堯也從沒寵幸過她。她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似乎完全不屬於這裡。不過她倒是坦然,對每一個宮人都客客氣氣的,也頗得宮人們的尊重與喜愛。
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的過着,有人高興,有人憂傷,有人想念,有人絕望。轉眼就要過年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