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青竹總是爲替父親送行的事而寢食難安。天堯這幾日忙於國事,雖然也來過恆昌殿,但總是坐坐就走,青竹每次看到天堯疲憊的臉,一下子就提不起勇氣和天堯說這件事,所以這事兒就一直擱在青竹心裡,折磨着她。但是眼看再過兩天父親就要啓程了,青竹心裡就更是難安了。青竹掙扎着,最終親情戰勝了理智,青竹只帶了靜兒一人,去了宣政殿。
宣政殿。
老遠全忠就瞅到了青竹,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纔敢相信那真的是賢妃。他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說:“賢妃娘娘怎麼親自來了,您身子重,有什麼事派奴才們傳個話,老奴幫娘娘辦好了就是。”
賢妃聞此也是滿臉的無奈:“全總管有所不知,本宮實在是有重要的的事情要求見皇上,若非如此,本宮也斷然不會道宣政殿這裡來的。”
全忠見此忙說:“娘娘還是不要在這裡站着了,陛下和裕王爺正在商討國事,不如娘娘先去偏廳歇歇,老奴這就跟您通報去。”
“那青竹在這裡先謝過全總管了。”青竹感激的說。
“老奴不敢。”全忠恭敬地回了禮,馬上轉身對着一邊的小太監吩咐道:“還不趕快帶娘娘到偏廳休息。”
小太監得令,小心的走到青竹面前行了一禮,恭敬領着青竹進了偏殿。全忠也立馬向正殿走去,向天堯彙報。
全忠小心的進了殿門,天堯和天裕正在看着行軍地圖,臉色頗爲凝重。全忠見此輕聲的回報道:“回陛下,王爺,賢妃娘娘在殿外求見,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啊。”
天堯和天裕聽後都不約而同的擡起了頭。天堯略微皺了一下眉問道:“是賢妃?她來幹嘛?懷着身孕還到處跑。全忠,賢妃有沒有說什麼事?”
“回稟陛下,賢妃娘娘並未說有什麼事,只是說此事很重要,要求見陛下,老奴已經將娘娘先安置在偏殿,陛下是不是現在就請娘娘過來。”全忠回到。
“你去把賢妃請來吧,只有天裕在也沒什麼不方便的。”天堯吩咐道。
“那老奴這就去請娘娘來。”全忠得令立刻退下了。
待全忠走後天裕滿臉疑惑的問:“這個賢妃就是即將遠征吐蕃的定遠將軍沈毅的女兒?”
“正是沈毅的女兒,將門之後,是難得的正值坦率的好女子。”天堯答道。
天裕聽後笑着說:“很少聽皇兄誇一個女子,看來皇兄對賢妃娘娘是很上心啊。”說完一副好笑的神色。
天堯聽後頗爲無奈:“沈家也是含貞的婆家,都是自家人,朕必是要好好待賢妃的。”
天裕聞此只好笑了笑說:“那臣弟就不打擾皇兄和賢妃娘娘了,臣弟先到屏
風后面躲一下,省的娘娘見了臣弟以後有所避忌,也不好說話。”天裕說完一個回身就閃到了屏風後面。天堯看着屏風嘆了口氣,心想:這個天裕,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啊。
正在這時,門推開了,青竹身着一身藍衣款款的走進殿來。天堯也馬上恢復了常態,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樣子。
青竹慢慢的走到天堯跟前正要行禮,天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扶住了青竹,淡淡的說:“朕不是都說過了嗎?賢妃身子重,以後見到朕就不要行禮了,這怎麼又要行禮呢。”語氣中帶有一絲責怪的意味。
青竹擡起頭來,面色有些許的凝重,“是臣妾不對,望陛下恕罪。”青竹說。
“朕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快些過來坐下吧。”天堯冷若冰霜的臉有些許的鬆動,說完扶住青竹的胳膊,要往座椅出走。
這時青竹卻拉住天堯的衣袖說道:“陛下,臣妾不想坐下,臣妾今日來是有事要求陛下的。”青竹說着聲音有些許的顫抖。
天堯聞此,鬆開了青竹的胳膊,問道:“賢妃有何事,只要你說出來,朕允了你就是。”
青竹聞此絲毫也沒有安心的意思心情反而更加的複雜了,她沉默了半晌終於幽幽的開了口,“陛下,臣妾知道這個請求未免太強人所難,但臣妾還是希望陛下成全。”
天堯聞此微微皺了一下眉問道:“賢妃有何請求儘管告訴朕,這天底下這辦不到的事能有幾件?你只管開口說出來。”天堯說完樣子頗爲不以爲然。
“臣妾後天想去城樓上送父親遠征。”青竹換了一種口氣,樣子十分的堅決。
天堯聞此確實是一怔,他並未想到青竹所求竟是此事。心中一陣的憂鬱。其實特准宮妃出宮也並不是什麼大事,這件事難以抉擇的一點就在於,青竹現在是有孕之身,若是在驅車途中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不妙了。而且以他對尚睿的瞭解,即使現在他不敢在宮中派人對青竹下毒手,而在這宮外,就難保了。到時候這件事在想要追究下去也是難上加難。想到這裡天堯用頗爲複雜的眼光看着青竹。青竹見此在心中悲涼的想:父親,看來這次女兒真的不能爲你送行了。
青竹悽楚的笑了笑說:“既然此事讓陛下如此爲難。臣妾就不求陛下,是臣妾太過任性,臣妾這就回恆昌殿就是了。”青竹說完向天堯福了福身子,轉身準備離開。
“賢妃留步。”天堯叫住了青竹,青竹聞此先是一愣,回過身去對上天堯明亮的雙眸。
“朕允了你就是,不過當日你一切都要聽朕的安排,知道嗎?”天堯一臉認真的說。
青竹聞此眼淚終於不聽話的落了下來。“臣妾一切都聽陛下的。”說完走
上前去,依進了天堯的懷裡。天堯見此也只得輕輕地環住青竹。而這個擁抱卻是沒有溫度的。
屏風後面的天裕見此,嘴角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待青竹走後,天裕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他面帶笑意的說:“難得看見皇兄柔情的一面,你這副冷若冰霜的臉孔臣弟實在是看膩了。”說完又是一陣笑。
天堯聞此頗爲無奈,沒有理會天裕的戲謔,只道:“皇兄我有事要你幫忙。”
天裕聽了立刻收起了笑容問道:“不知皇兄有什麼吩咐?”
“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你必須要幫朕。”天堯故意不講是什麼事情說破,只待天裕答應。
天裕是個急性子,聞此自然是滿口答應,“皇兄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是了,臣弟只要能辦到,必會兩肋插刀的。”
天堯聞此倒也輕鬆了不少,回到:“沒有道要你兩肋插刀的程度,只是叫你易容成一個人而已,對你來說,實在是容易啊。”
“臣弟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呢。”天裕笑了笑,但轉而有換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皇兄不會讓我扮賢妃娘娘吧?”說着一臉的不情願。
天堯聞此臉上也揚起了笑,“不愧是天裕,聰明如你啊。其實這次賢妃提的要求並不過分,不管是與公與私朕都是該允了她的。只可惜現在出宮對於賢妃來說太危險,以尚睿那隻老狐狸的計謀,他必定會抓住這次機會來對付賢妃的。所以朕想安排賢妃明晚就秘密出宮回將軍府與沈將軍送行。待到沈將軍出征那日,你扮作賢妃,若無埋伏自然是好,若有埋伏,我們就將他們一網打盡,到那時,尚家的氣數就真的盡了。”
天裕聞此也頻頻點頭,“尚家從開國以來就妄圖把持朝政,擾亂朝綱,我朝幾代皇后皆出自尚家。尚家的野心太過明顯,而且皇貴妃娘娘也是被尚家迫害致死。不除不行啊。”
“這後宮之中慘死於尚家之手的女子又何止母妃一人?若沒有父皇對母妃的百般寵愛,也許連朕都早已身首異處了。”天堯說着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天裕見此馬上岔開了話題,“皇兄何必總是糾結於此,現在皇叔和皇貴妃在天上終於可以相守了,不也很好嗎?我們還是快來籌謀一下後日的事情吧。”
天堯聞此也恢復了常態,他滿臉溫情的看着天裕說道:“天裕,你能回來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天裕聞此有一絲的感動的說:“皇兄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只有你沒有拋棄我,依然需要我,我願意留在你的身邊,幫你守住這個天下。”天裕說完笑了笑。
天堯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着眼前的天裕就覺得無比的安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