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

驚變

胤禩頓時張口結舌,連忙勸阻道:“四哥之前不是不打算公開露面麼,這樣做不妥罷……”

胤禛將手中的書稿放下,臉上神色似乎有些疲憊,隨手捏着鼻樑,道:“我並未打算以欽差身份露面,自然是扮作你的侍衛。”

胤禩聞言受驚不小,想都沒細想便說:“你也可以扮作于成龍的侍衛……”

胤禛掀掀眼皮掃了他一眼,胤禩連忙住了嘴,暗自懊惱自己反駁得太快,沉不住氣。

胤禛倒是沒計較這些,只淡淡道:“世人皆知于成龍清廉,眼下這些謠言定然不是朝着他去的。”

胤禩如何剔透,自然知道這些道理,這下連藉口也沒了。

胤禛看他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心中好笑,但也只不動聲色道:“就這樣罷,你也早些回去歇下罷。”

胤禩僵着笑臉下去了。

…………

第二日一早,胤禛當真扮作侍衛模樣,混跡於胤禩的隨行侍衛之中。清朝皇子多善騎射,拳腳功夫也不輸一般侍衛,老康家的孩子在這方面幾乎各個都是各中翹楚,兼之胤禛氣勢沉穩,身形挺拔修長,扮作侍衛來倒也似模似樣,幾乎毫無破綻。

接下來州府各司其職:靳輔老邁體弱,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雖有雄心但畢竟身體太差勞累不得,因此被留在河督府坐鎮,陳潢,于成龍以及胤禩三人便一心鋪在了治水之上;安徽當地知府道臺便專心安排救災,也算有條不紊。

一連數日都相安無事,但到了第六日卻出了大事。

這日陳潢回了河督府與靳輔商量一些細節,于成龍帶了胤禩在河堤上測算水線以及沙量。

這活兒說起來也算有些危險,本來像胤禩這樣的身份是不該涉險的。但自從渾河工事以來,胤禩做這活兒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一開始是于成龍有意爲難,後來兩人關係緩和之後,胤禩早已做得得心應手,自然也沒有叫停,畢竟現場測算比起聽下面河工的回報,得到的信息有用得多。

兩人正討論着,忽然身後有人高呼:“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胤禩回頭一看,只見人羣成衝出,一名四、五十歲左右的漢子,身上穿着破舊的粗布衣服手捧一紙血書,高高托起舉過頭頂,口中高呼:“請青天大老爺爲百姓們做主啊——”

他身後跟着一名八九歲樣子,穿百家衣的小姑娘,怯兮兮得拉着他衣角兒跟在身後。

那漢子衝到離胤禩七八步遠的距離,立刻被貼身保護胤禩的侍衛攔住,不能再往前進半步。那人似乎還想上前,侍衛立時“唰——”得一聲腰刀半出,站成一排寸步不讓,於是那漢子拉着那小姑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仍然高呼‘請大人做主’,引得周圍登時圍了不少百姓。

胤禩與于成龍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此處胤禩官階最高,自然由他問話。胤禩先揮手讓侍衛將腰刀收起,退後半步,再對這那漢子溫言道:“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說來。若是屬實,我與於大人自然會爲你做這個主。”

那漢子磕了個頭,字字血淚道:“我要告的那人,位高權重,身居高位,卻不思爲百姓謀福祉,反與那當地官員相互勾結、與安徽糧商私相授受,將百姓的救命口糧私自買賣謀起暴利,卻眼睜睜看着百姓餓死!”

于成龍素來清廉,最無法忍受這等貪官污吏,頓時大怒,插嘴道:“此人是誰?你只管說不用怕!”

那人擡頭,一字一頓道:“這人便是代天巡守的——皇八子!”

胤禩聞言一愣,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左右一看,見四周百姓都看着他竊竊私語,他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混跡於侍衛中的胤禛,只見他正皺眉看着那名男子,再一轉頭,便看見於成龍也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胤禩臉上不由帶了些苦笑的意思,雖然早有預料這謠言是衝着自己而來,但真在這青天白日下被人血淚控訴,還是讓他挺無奈的。

整了整思緒,胤禩對於成龍道:“於工,論理來說,這狀子應當由我二人審理的。但眼下這事兒牽扯到我……我還是避嫌爲好。”

說罷胤禩又轉頭對跪在地上的漢子道:“這位於成龍於大人最是清廉公正,你放心將手中的狀子交與他審理。於大人自然不會徇私枉法,定會還你個公道。”

于成龍看着胤禩的樣子嘆了口氣,心道這人還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如若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便是正直無絲毫虛僞之人——若是後者……確實對了他的胃口。不過眼下他也公事公辦的對那告狀的漢子道:“把你的狀子呈上來罷。”

那漢子往前膝行幾步,似乎猶豫了一下,看看手中捧的血書,又看了看與于成龍並肩而立的胤禩,欲言又止。

胤禩瞭然地笑笑,轉身往側裡走了幾步,將後背留給他們,專心看着大堤之下的滾滾濁流,心思已然轉了好幾個彎兒,將這安徽境內的幕後勢力猜了個遍兒。

……到底是哪方的勢力?

是專門針對自己還是順便梢上的?

正思索得入神,忽然聽見身後一聲低喝:“小八!”

在場衆人只有一人會這樣稱呼自己,胤禩分辨得出那人又驚又怒的語氣,不用細想也不用回頭,身體便先一步做了反應——往側斜跨一大步,同時擰過身來往身後看去,還未看清便見眼前一道寒芒貼着他的額角劃過。

於此同時只聽一人暴喝道:“狗韃子去死——”

此時人羣中也爆出抽氣驚叫之聲,原來那名漢子將血書獻給於成龍,趁着在場衆人都將目光落在於成龍和那紙血書之時,陡然發難,從袖中亮出匕首,朝着背對着衆人的胤禩刺去!

“有刺客!——”

“八爺當心——”

于成龍震驚之下也回過神來,他手裡沒有武器,隨手拿了手裡的方纔測算的工具朝那人砸去。

之前大家對他雖有防備,但因爲他身邊帶着一名怯生生的小女孩,加之衆人皆以爲他意在告狀,才疏忽了,被人尋了空子。眼下一息之間侍衛們也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欲去擒那賊人,誰知此刻那名一直安安靜靜跪在地上的小姑娘突然從袖中摸出短刃,朝幾個侍衛的足下砍去。她人小且地盤低,雖然力氣不大,但卻讓沒有防備的兩個侍衛吃了悶虧。

胤禛上前一腳將那女子踢開,心知若不是她,在場諸人也不會如此大意。於是腳下毫不留情,那女子登時撲倒在地,爬不起來。

只是這一耽誤,那男子已經得了機會又向胤禩刺下數刀,胤禩雖然有了防備,但畢竟失了先機,只能左右閃躲,甚是狼狽,一時忘了自己還站在大堤之上——只一肩寬的大堤便是就這樣走着也需當心,何況是眼下此等情形。

因此胤禛看過去時,正好看見胤禩爲了躲避往肋下斜刺的一刀,側步移動時腳下踩了空……

於是,胤禩便在衆目睽睽之下,一腳踩空,跌下了河堤,被捲入滾滾濁流,眨眼間便沒了頂。

“八爺——”

在場衆人全呆住了,代天巡守的皇八子便在他們面前遇刺,跌落河堤,這……

此時侍衛中突然一名面目英挺的年輕男子越衆而出,臉色黑沉如墨,雙目赤紅,渾身上下殺氣暴漲,他目光掃了眼在場圍觀的衆人,沉聲一字一句道:“全部給我拿下,要活的!”

說罷,不再理會旁人,只幾步上前跨上大堤,在方纔胤禩落水的地方,縱身一跳——

“四爺——”

“四貝勒!”

除了聽命上前制服刺客的侍衛,在場衆人尤其是有官職的,全傻了,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一般連動也動不了。

那些個猜出或者知道胤禛身份的人,他們腦子中,只有一句話:完了!一日之內,兩名皇子在他們面前落水……

于成龍最先反應過來,對一衆嚇啥了的官兵暴喝道:“還愣着做什麼?!給我全部下河救人!”

回過頭來,手指着那兩名被侍衛拿下的男子和地上被衙役捆住的小姑娘,咬牙道:“給我把他們下巴卸掉,押回大牢,我要親自審理!”又掃了一眼圍觀衆人,想起在四貝勒之前的話,道:“將圍觀者也全部送交官府,暫行扣押!”

此時在場一些回過神來的官員,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順治二年四月的揚州十日來——若是上面那位知道了他兩個得意的兒子,在安徽被人刺殺失去了蹤影……這後果,有誰能承受?

天子一怒,必然屍萬里,流血漂櫓。

于成龍望着渾濁湍急的河水,心中悔恨欲決:爲何自己會讓他離開身側,若不是爲了避嫌,又怎會……

他只有一個聲音:八阿哥,你不能有事阿……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的悲催小劇場——————————

這次真的悲劇了,昨天上網太high把水又潑在本本鍵盤上,關機晾乾自救法也沒用,於是本本終於掛了。

太上皇知道這件事後,很矜持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皇太后知道之後,碎碎念:怎麼會把水潑鍵盤上?(對於一個一天只上一次網還不超過40分鐘的人來說,她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對於這件事,布丁的官方解釋是:一個一天除了睡覺之外16小時全部生活在電腦面前的人來說,三年裡面潑個10次水神馬滴一點也不過分。。。。(相信筒子們都能理解)

布丁的LD知道這件事後,做果然不出所料狀,感慨:這已經是我聽說過的第十次吧……還不算你私自瞞下來的。

皇太后飄過,繼續碎碎念:怎麼會把水潑鍵盤上?

布丁的結論是:Dell還是更剛健些,潑了前八次都沒事。Toshiba還是弱些,才第三次就掛了,下次測試thinkpad好了。

布丁的LD默:向thinkpad默哀。。。。

總之,這件事情的後果就是,偶賴以寫文的本本掛了,硬盤裡面地數據也暫時沒辦法考出來(布丁昨天晚上拆了能找到地三個朋友地本本想導數據,結果是悲催的不說也罷我想說地是我真的盡力了),現在不管是新本本還是硬盤盒子都要等一週才寄來。。。。。。沒有順手的本本就等於沒辦法寫文,用七把叉輸入法實在是比殺了我還可怕。所以,大家只能陪我熬了。。。望月哀嚎ing

這章已經是我憑記憶拼命寫出來的,回憶真是比新創作更可怕呀呀呀呀呀 打滾求安慰 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