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耀先聽“連翹”講到這裡,十分感慨,脫口吟出了戰國時期著名愛國詩人屈原《離騷》中的名句:“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連翹”的眼睛又睜開一條縫,盯瞭解耀先一眼,似乎在埋怨解耀先怎麼又提到了“死”?他知道和解耀先打嘴炮不是解耀先對手,也就不去自取其辱,接着講了下去。
“連翹”沒有想到的是,邢四兒頭天晚上領着苟府的保鏢和一些社會人,與另一幫黑社會大打出手,玩兒了一出黑吃黑。巧合的是,邢四兒的肩頭被對方用一把“撅把子”所傷。更巧的是,邢四兒的血型和受傷的偵察兵血型一樣,都是“B”型。被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再加上猶如天意般的巧合,邢四兒到時候就是有八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連翹”知道邢四兒和警察廳刑事科的科長邢萬福是堂兄弟。但是他可不清楚邢萬福和邢四兒也知道老虎粑粑能夠阻止警犬追蹤的作用。直到潛伏在“苟家大院”的內線傳出來消息,“連翹”喜出望外。他沒想到警察廳刑事科的警察週五咔啦也這麼積極地幫忙,竟然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小日本鬼子傅家店憲兵分部向豊田瑛介告密,把小日本鬼子憲兵引到了“苟家大院”。豊田瑛介一到“苟家大院”,立刻確認了邢四兒的血型是B型血。並追問邢萬福,在警犬“優佳”追蹤兇手的路上,有人放置了老虎糞便,阻止了“優佳”’追蹤。邢萬福既然知道,邢四兒是不是也知道?
豊田瑛介接着又挖苦、質問邢萬福:“邢課長,君の同僚はみんな君のことを『ホームズ』みたいな探偵と呼んでいるじゃないか。私の質問に答えてください(邢科長,你的同事不是都稱你爲‘福爾摩斯’似的‘神探’嗎?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緊接着,小日本鬼子憲兵又從邢四兒的房間中搜出了“山魈”臉譜,以及橫田正雄的“御賜刀”。這一下,不僅邢四兒說不清楚,就是邢萬福也受到了牽連,被豊田瑛介一起帶到小日本鬼子傅家店憲兵分部去了。苟熙玖儘管也出面了,豊田瑛介對他也很客氣,可是,窩藏“大妖山魈”這可是不小的罪名,苟熙玖哪裡敢攔着?就把脖子洗得乾淨兒的,等着倒黴吧。
橫田正雄的“御賜刀”到了豊田瑛介手裡,他自然會第一時間交給橫田正雄。以橫田正雄對“大妖山魈”刻骨仇恨,邢四兒不死也得扒層皮。邢萬福和邢四兒一同被抓進小日本鬼子傅家店憲兵分部之後,週五咔啦第二天就被晉升爲警佐,代理警察廳刑事科的科長。
常言道:“善惡報應,禍福相承,身自當之,無誰代者。”這句話就是人們常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是說做好事終究有好的回報,做壞事終究會有壞的報應。就是“因果報應”,規勸人要做好事。體現的是人性關懷,宗教情操。可是,美國科學家多年後,在神經化學領域的研究中發現了這樣一種現象:當人心懷善念、積極思考時,人體內會分泌出令細胞健康的神經傳導物質,免疫細胞也變的活躍,人就不容易生病。也就是說,正念常存,人的免疫系統就強健。而一個人心存惡意、負面思考時,走的是相反的神經系統。即負向系統被激發啓動,而正向系統被抑制住,身體機能的良性迴環會被破壞。
過年了,人們得花上幾塊“綿羊票子”買上幾掛鞭炮,甚至幾個煙花,總得有點兒過年的氣氛嘛。可以放鞭炮了,那就是孩子們最高興的日子。那時的鞭炮花樣還是很多的,兩毫米直徑,三釐米長的叫“小鞭”,大約一毛錢兩三掛,普通老百姓一般也就買兩三毛錢的。再粗一點叫“中鞭”,價格較貴。再大一點叫“麻雷子”,和煙花更貴很少買。
週五咔啦也就是周茂才代理警察廳刑事科的科長之後,自然免不了一些狐朋狗友請吃請喝。五天之後的大年二十九,週五咔啦喝完酒之後在回家的路上,摔在馬路牙子上卡死了。人們曾戲說“卡馬路牙子上,把格勒瓣兒卡禿嚕皮了!”馬路牙子能把格勒瓣兒卡禿嚕皮,可是把人卡死了,卻不多見。尤其是在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卡死,就像是在爲週五咔啦送行。
中國自古就有“年關討債”一說。農民那時租地主的田地,年末,地主就會到農民那裡收租,農民過的這一關叫“年關”。多年之後的電影《白毛女》中的楊白勞就是死於年關黃世仁的討債。週五咔啦死後,警察廳刑事科也出了現場,似模似樣的進行了勘察。可是接下來就沒了下文。老百姓自來不甘寂寞,於是又有了叼着大煙袋,坐在滾燙的火炕上嘮嗑的話題。
有人說,週五咔啦不是自己卡死的,是“苟家大院”保鏢不忿週五咔啦勾結小日本鬼子害了邢四兒,在週五咔啦喝多了酒回家途中整死了他。還有傳說,說“大妖山魈”本是軍統殺手,特地前來鏟奸除惡,不想被週五咔啦出賣了。於是乎,軍統大爲震怒,派殺手把週五咔啦殺了。更有離譜的傳說,說是週五咔啦竟然敢害上古妖仙“大妖山魈”他老人家,惹惱了妖界大佬。妖界大佬是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的,就派出迷魂狐妖,迷得週五咔啦卡死了。
不管哪種傳說,都透着一個邏輯,那就是邢四兒再有不是,週五咔啦都不應該出賣他,尤其還是把邢四兒出賣給小日本鬼子。老百姓們都相信了邢四兒就是“大妖山魈”,是妖界大佬派來除暴安良的上古妖仙。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老百姓相信了!
解耀先正在爲餘震鐸已經陷入絕境,並極有可能經不住威逼利誘投降當漢奸而苦惱。當他得知“連翹”所謀劃的“圍魏救趙”或稱“遺禍江東”之計大獲成功,心中的鬱悶不由得減了三分。事實也證明,“連翹”所謀劃的“圍魏救趙”或稱“遺禍江東”之計確有成效。當解耀先在“工人夜校”中大講特講唐朝李益的《塞下曲》後,隱藏在“工人夜校”中警察局特務科的奸細及時向特務科告了密。可惜,原本心細如髮、懷疑一切的“笑面虎”,連續發生的事情,使得他此時正處於焦頭爛額、內外交困之中。“笑面虎”沒有心情去推敲,只是感覺這個什麼教書先生戰智湛就是賣弄學問,頂多就是思想有些激進,年輕人嘛。於是,“笑面虎”就把這件事扔一邊了,根本就沒想把這個什麼教書先生戰智湛列爲懷疑對象調查。
解耀先的臉上滿是笑意,情不自禁的吟起了唐詩人劉禹錫的《竹枝詞》:“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解耀先吟完劉禹錫的《竹枝詞》,猛然想起“連翹”拿走,派上大用處的橫田正雄的“御賜刀”。他笑了笑說道:“老陸,俺那把‘御賜刀’是不是就涼涼了?有點可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