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魏瑜問。
“他叫我出去見面。”陳欣低聲說。
陳欣說的“他”,自然是裴英。
魏瑜眼神一凝:“什麼時候?”
“沒說時間,只說讓我想辦法出去一趟。”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出去吧。”
“是。”陳欣說。
裴英在金陵會試中跟她賭輸了,導致女子學堂遍地開花。
加上皇上鼓勵各種學派百花齊放,並不獨尊儒術。那些思想比較張狂,離經叛道的傢伙,各種推崇男女平等的言論層出不窮。
在仕子之中,裴英的地位大不如前。
他辭了江南貢院山長,回到了良王府,如今的生存狀態應該不怎麼好。
如今,這老匹夫又想幹什麼?
陳欣第三天上,果然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魏瑜在家等了他一天,好容易將他等了回來。
陳欣的表情比以往哪一次都要沉重。
“他又問了什麼?”魏瑜問他。
陳欣搖頭:“他什麼都沒問。”
“什麼都沒問?那他叫你去幹什麼?”
“他叫我……殺了李元景。”陳欣低聲說。
“什麼?”魏瑜一驚,站了起來。
“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只從我這裡打聽消息,這是第一次讓我行動。”陳欣說。“我感覺……着實不同尋常。”
“他爲什麼要你殺了李元景呢?”魏瑜琢磨着。“就算他之前跟李元景的母家不睦,如今這種境況之下,也犯不着動你這個潛伏最深的細作去殺他……要知道,現在的慄井宮,可是重兵守衛着,向他動手,風險很大。”
“我也想不通。”陳欣說。“我問過他,他卻不說。他只說,只要我做了這一次,他會接我出宮去,從此以後和父親母親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陳欣還掏出了一個藥包,一個小瓶子:“這是他給我的,藥包是迷藥,說是半夜放在上風處,看守的人就會被迷倒。瓶子裡是食人毒蟲,只要放到他房間裡,它們自己就會爬去咬死他。”
魏瑜點頭:“這事得稟告皇上,你先按兵不動。”
“是。”陳欣說。
晚上李元睿回來的時候,魏瑜便將陳欣的事情說與他聽。
“我死活想不明白,裴英跟李元景什麼時候結了仇?非得冒這麼大風險,動用陳欣這顆棋子來除掉他?”魏瑜問。
李元睿沉默了一陣,說:“我念着他年紀大了,臨老受挫,打擊已經很深,好歹留着他的性命。沒想到,他這把年紀了,企圖心還這般強,竟敢通敵賣國。”
“通敵賣國?”魏瑜一臉蒙圈。“殺李元景跟通敵賣國有什麼關係?”
“你想想,若是李元景現在死了,不管他是怎麼死的,李元景的追隨者都會認爲是我殺了他,他們會怎樣?”
“還……還能怎樣?奮起一搏唄!”
“所以,李元景一死,大禹定會內亂。他這是在製造內亂!”李元睿恨聲說。“若非是通敵叛國,想要圖謀什麼,他殺李元景做什麼?”
“有道理!有道理!”魏瑜連連點頭。“皇上,我突然發現,你竟如此聰明!我怎麼就想不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