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使場面尷尬，麗孃的嘴巴停不下來，喋喋不休的同姜呈毓說着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卻不敢回頭看他一眼，後來越來越放鬆了，略一回頭，便對上了姜呈毓的眼睛。
想說什麼也不知道了，麗娘打了個磕絆，才繼續道：“唔……避着你的！……”
戴着面具的姜呈毓看不出是在笑還是面無表情，輕輕的“嗯”了一聲道：“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該先回答你哪個問題呢？”
麗娘本也就不需要他回答，只是爲了不讓氣氛尷尬下來罷了，姜呈毓一說，麗娘沉默了一下，俏皮道：“看你心情。”
姜呈毓本來雙手負在身後，聽了麗孃的話，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處理了，去玩。”
回答的這麼簡單便捷，麗娘也是無言以對，瞪着眼睛吞了一口口水，才輕輕應了一聲道：“哦。”
頓了頓又道：“可是，那麼冷，山上有什麼可玩兒的！……”
姜呈毓沒有說話，麗孃的聲音也低，兩個人之間便又沉默了下來，相顧無言以對。好在有剛剛的暖場，氣氛已經不算那麼尷尬了，麗娘又道：“今日上元，你怎麼沒跟着雲裳姐姐一塊兒出來。”
隔着面具，麗娘也能感覺到姜呈毓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聲音也生硬起來：“雲裳還有事，總不能天天跟着我。”
麗娘點點頭，看着姜呈毓道：“那你們是吵架啦？”
語氣中還帶着一點天真的額好奇。姜呈毓回頭看了麗娘一眼，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能毫無忌憚的問出這種話，就像兩人是最尋常的朋友一樣，在探討彼此的感情問題。
姜呈毓沉聲道：“沒有，可我要來見你，帶着雲裳總歸不好！……”
哦對，麗娘想起來了，姜呈毓說他跟着自己走了一路，是專程過來找她的？麗娘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低着頭走路，氣氛比一開始還要尷尬。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直感覺漸漸遠離了喧囂，麗娘才終於鼓起勇氣對姜
呈毓說了一聲：“對不起啊！……”
姜呈毓也默不作聲的在走路，一路上都低沉着臉，和一開始見到麗娘時還不一樣，在提起雲裳之後，姜呈毓身邊的氣壓明顯都低了，直到麗娘主動開口，姜呈毓才應了一聲：“嗯？”
麗娘還以爲他不懂自己是什麼意思，便又補充道：“很謝謝你做的這一切，到最後，我卻不知好歹的拒絕了你，所以想跟你說一聲抱歉。”
姜呈毓面現瞭然的神色，麗娘自打回來之後，知道京城那段時日流言紛紛，便自覺對不起姜呈毓，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纔將自己置於尷尬的境地。
“姜公子一直以來都幫了我不少，所謂求娶，大約也是爲了解當時，麗娘之圍，只可惜我當時，並不知情，還拂了姜公子一番美意，讓你傷心，真是對不住了。”麗娘又想了想，補充道。
姜呈毓聽了麗孃的話，終於笑了笑，出聲道：“不是，你誤會了。”
麗娘沒聽明白，輕輕的疑惑道：“什麼？”
姜呈毓仔細耐心的和麗娘解釋道：“我並不是爲了幫你纔會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的，你誤會了，不用覺得抱歉。”
得到這樣的答案，麗孃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沉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姜呈毓便又道：“我會向你提親，是因爲我真的想娶你。”
漸漸沉下去的心因爲這一句話，一下子像炸開了一樣，麗娘心口彷彿堵着什麼東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說不出話來。
姜呈毓看着麗孃的樣子，只覺得想笑：“我會向你提親，自然是想娶你了，怎麼這很奇怪嗎？如果不是想娶你，之前，又爲什麼要幫你那麼多。”
聽着姜呈毓的話，麗娘回答不出什麼來，只能愣在原地，姜呈毓又補充道：“你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卻又好像總是要把一切都算計清楚。那麼你自己想想，我若是娶了你，能得到多少好處，所以我會想娶你，這很奇怪嗎？”
聽到這裡，麗娘才
放下心來，是因爲利益算計的話，莫名會讓她覺得心安，卻又有一點點難受，原來姜呈毓也是因爲自己的身份，纔會說出這種話，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麗娘努力笑了笑道：“是這樣啊——那麼我也覺得沒什麼好愧疚的了，只是還是要對你說聲抱歉了。”
姜呈毓卻忽然有些生氣了一般，語氣生硬道：“四小姐有什麼可需要抱歉的，用錯了心，是姜某自己看走眼罷了。”
麗娘心底裡的難過翻了上來，不知道爲什麼會鬼使神差的說出那句話：“其實我還說覺得有些傷心，我以爲你是有一點喜歡我，所以纔會提親的。所以我纔會愧疚了那麼久。”
麗孃的聲音很小，小道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姜呈毓卻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只聽麗娘繼續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矯情吧，不過不是也很好，至少……”
話還沒說完，便被姜呈毓打斷了道：“當然不是了，怎麼會是有一點喜歡你呢？”
雖然麗娘之前，也這麼猜想，不過親耳從姜呈毓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覺得有一點難過，一時瞪着他，說不出話來。姜呈毓也看着麗娘道：“我不是有一點喜歡你，而是很喜歡你啊！……”
說出這句話時，姜呈毓愣了一下，麗娘也彷彿懷疑自己聽錯了，看着姜呈毓道：“什麼？”
姜呈毓有些後悔就這麼脫口而出，聽到麗孃的問話，咳嗽了一聲道：“沒什麼？”
麗娘指着姜呈毓道：“你剛剛說……很喜歡……”
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其實麗娘有很長一段時間難以理解，所謂喜歡和愛。小時候，就曾經見證過嘉娘少女時期的情竇初開，最終一片癡心錯付。
讓麗娘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情都是虛無縹緲的，甚至瞬息萬變的，並且付出了也很難得到回報。
這讓從十幾歲開始就琢磨生意經的麗娘難以接受，世界上怎麼還能有隻付出不回報的事情，會有人肯做這樣的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