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喝了兩口水,喉嚨終於覺得溼潤一些,說出話來聲音雖然還有些嘶啞,卻已經可以出聲了。
“那這是在哪兒啊?”麗娘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當晚情況混亂,又因爲是夜裡,麗娘根本不知道當時,自己在哪兒,已經被那些人帶走了多久,既然姜呈毓是就近把自己送到了這裡,大概也就能推算出當初那些人帶走了她多遠。
伺候麗孃的丫鬟抿脣笑了笑,收起茶碗來,替麗娘擦了擦嘴:“是在西山的流觴園裡。”
麗娘眨了眨眼睛,西山的流觴園也是姜呈毓的一個別院,依山傍水而建,在京城也十分有名,不低於姜呈毓的另一個園子游園驚夢。
聽到自己還在京城範圍內,也就是說當初那幫人根本沒把自己帶多遠,就被姜呈毓給追到了,當晚是個什麼情況麗娘也不清楚,想了想便問那丫鬟道:“姜呈毓人呢?”
那丫鬟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笑的有些曖昧,告訴麗娘:“公子爺那天將四小姐救回來之後,就急着出去了,只囑咐我們照顧好您。”
麗娘還是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姜呈毓出去了,難道是去查那波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了嗎?她擡頭對那丫鬟道:“沒有回來過?你剛剛說我……睡了幾天?”
那丫鬟告訴麗娘,她昏睡了三天,一直都病沉沉的,還發着高燒,直到今天早上才退了燒,請大夫來看過,大約已經無妨了。
因爲在病中,外頭又是天寒地凍的,麗娘也不好四處挪動,反正流觴園裡一應事物都安排的十分妥當,麗娘就在這裡安生養了兩日病。
在麗娘昏睡的時候,齊氏、嘉娘和吳靜之就已經到了流觴園,麗娘醒了,自然要見見家人。
看到嘉娘和吳靜之的時候,麗娘忽然有些想哭。當初在莊子裡被擄走,那一瞬間麗娘和當時,在臨江王府對着那個嘉娘爲她做的蛋糕許願時是一樣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
那種感覺就像是世界上有那麼多人,但好像都和你沒有最深的關聯。可是,這會兒卻讓她覺得,
自己還是有人關心着的,她並不像她以爲的那樣孤單。
嘉娘看到麗娘,眼中也藏了深深的疲憊,似乎幾天沒有休息好的樣子,伸手替麗娘攏了攏頭髮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羣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麗娘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嘉娘也只是表達自己的擔心而已,並不是真的在問嘉娘,是以接着道:“好在人沒事就行,你也不要揪心了,這件事情姜呈毓已經在查了,似乎就死針對你來的,用不了幾日,會查清楚的!……”
吳靜之也在一旁道:“是啊,人沒事就好了,當初姜公子到家裡來報信兒的時候,可嚇死我了,你病的這幾日,連你姐姐都沒有睡好,生怕你出事。”
想起那日姜呈毓還曾叮囑過自己要小心,誰知道不放在心上,到底還是出了事,麗娘有些慚愧的低下頭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讓姐姐和嫂子擔心了。”
吳靜之覆上麗孃的手道:“說什麼呢,你就算是再小心,也防不住那些人早就惦記上了,這件事情又怎能怪你。”
麗娘看了一眼嘉娘,不知道吳靜之知道多少關於嘉禾莊和興隆號的事情,很多東西當着吳靜之的面也不好說。
倒是嘉娘沉吟了一下,和麗娘說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便是麗娘之前,擔心過的名節問題,嘉娘憂心忡忡的看着麗娘道:“這件事情還沒有傳開,雖然底下人流言紛紛,但我已經令人禁止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話雖這麼說,嘉娘深鎖的眉頭也已經暴露出她心中的不安,還是勸慰麗娘道:“大夫說你不宜挪動,反正流觴園裡也清淨,這些日子,你就留在這裡養病吧!……”
說完和吳靜之對視了一眼,吳靜之也擰着眉頭道:“先養好病再說吧,快到了節下,人人都忙着過節,也沒空注意到這些,你就安生住在這裡。”
麗娘不知道兩人瞞着什麼,也只能點頭應下,對嘉娘和吳靜之道:“府上肯定還有事情要忙,既然我醒來了,姐姐和嫂子也不用在這裡陪我了,就先回去吧!……”
話音還沒落下,嘉娘便道:“那怎麼行,到底這裡也是別人的院子,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沒有成婚,怎麼能自己住在這兒,我就陪着你好了。”
說着看了一眼吳靜之道:“王府上也沒什麼人,世子爺在西山練兵,離這兒也不遠,來回都方便,倒是嫂子你,家裡還有一攤子事兒,離了你不行,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
吳靜之想了想道:“也好,嘉娘在這裡陪着阿寧,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雖然流觴園裡什麼都齊全,可畢竟是人家的地方,咱們不好太喧賓奪主了。”
姜呈毓又沒在這,看着兩人的神情,麗娘就知道外頭關於自己的流言大約不太好聽,反正都已經成了這樣了,麗娘也覺得不在乎,對嘉娘和吳靜之道:“一切都聽姐姐和嫂子安排吧!……”
因爲麗娘還病着,三人說了一小會兒話,嘉娘和吳靜之便走了,只說讓麗娘好好歇着,不用勞心,早些養好病了纔好。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麗娘只覺得口乾舌燥的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眼前坐了一個人影,房中也沒有點燈,黑漆漆的,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麗娘成了驚弓之鳥,險些喊出聲來,那人伸出手指道:“別出聲,是我。”
他不說還好,一聽見聲音,麗娘不能控制的叫了出來,驚聲道:“姜呈毓——你、你怎麼在這裡。”
漸漸適應了黑暗的麗娘看到了姜呈毓眉頭深鎖的表情,似乎有些憂心忡忡道:“聽說你醒了,就過來看看你,看樣子是沒事了?”
房中地龍燒的好,麗娘只穿了中衣躺在牀上,境況到底是有些尷尬,擁着被子警惕的看着姜呈毓道:“有勞姜公子擔心,還有什麼事情嗎?”
姜呈毓搖搖頭,似乎覺得有些好笑道:“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會大半夜的跑到別人房間裡來,盯着人家睡覺,就算不會吃了嘉娘,嘉娘也覺得姜呈毓這樣的舉動有些不大對勁。
“姜公子,天色已經很晚了,你不需要休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