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嘉娘心意頗爲堅決,連趙恪說出“今日飲酒多了,怕上馬不穩,況且來的時候,也沒有備馬”這種理由,也讓嘉娘淡淡的擋了回去。
“路上吹吹風,正好醒酒,至於馬匹嗎。”嘉娘輕輕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麗娘:“四妹吩咐一聲,府上自然會有人送出來的!……”
麗娘脖子一縮,果然被姐姐給看破了,低頭嘟囔一聲道:“這府上沒養馬。”
被嘉娘回頭盯了一眼,也不敢再說話了,趙恪看了一眼麗娘示意自己也愛莫能助,便放下車簾自去了。
到了前頭去找姜呈毓,一臉無奈的問他要一匹馬,姜呈毓還有些疑惑,他們二人素來交好,有什麼話也都直說,姜呈毓笑道:“怎麼回事,怎麼被趕出來了。”
趙恪無奈一笑:“阿照要和她妹妹說私房話,別磨嘰了,快點給小爺牽馬出來,這大冷天的,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事情。”
姜呈毓一笑,故意打趣道:“真是對不住,今兒我也是坐車過來的,讓人送你一程吧,咱們也說說‘私房話’。”
說着長手一伸,勾住了趙恪脖子,勾肩搭背起來。兩人長相都十分俊美,從前一直膩在一起,沒有成婚的時候,京城裡也有人傳聞說臨江王府的小王爺其實有龍陽之好,之所以那麼護着姜呈毓,是因爲兩人有私情。
是以這個時候,趙恪甩開了姜呈毓的胳膊,眉頭一皺:“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姜呈毓和趙恪似乎也沒想到這會兒會有人出來,趙恪還罷了,笑吟吟看了一眼姜呈毓沒有出聲,姜呈毓咳嗽了一下,對雲裳道:“我讓人先送你回去吧!……”
雲裳點了點頭,和趙恪示意了一下,行了個萬福禮,便先一步離開了。
再說趙恪離開之後,和嘉娘一起坐在馬車上的麗娘心裡忐忑不安。
嘉娘擡起眼皮看了麗娘一眼,淡淡道:“你今日是出息了,好玩兒嗎?”
方纔在席間嘉娘替雲裳解圍那句話,就已經很是語氣不對了,麗娘本來還心存僥倖,這
會兒卻是明白無疑,眼看着躲也躲不過,只好乖乖認錯道:“都是麗孃的錯,姐姐彆氣。”
這會兒又扮起乖巧賣乖來了,嘉娘沒有辦法,對着這個小妹妹,也不好說太重的話,想了想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不是這般不穩重的人,這回行事是有些冒進了。”
麗娘知道嘉娘不會再和自己計較了,面上浮上喜色,又一五一十的和嘉娘說了關於想和姜氏合作,卻又被姜呈毓戲弄的事情,口氣中也頗有不忿,雖然今次已經出氣,卻還是不能掩蓋住不滿。
嘉娘素來是個護短的人,卻不表現出來,這一回也是如此,先責備麗娘道:“是你自己女扮男裝,用意不誠再現,也難怪人家會這樣了。不過就算他有心戲弄,你既然察覺出來了,不理會就是,還要鬧這麼大。”
嘉娘素來都是這樣子,遇事先要挑一挑自己人的毛病,麗娘這麼久以來也都習慣了,是以並不反駁,只是淡淡聽了,低聲道:“是,麗娘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看到妹妹這乖巧認錯的模樣,嘉娘也沒什麼話說,只嘆了一口氣道:“知道錯了就好,還敢有下次,我看嘉禾莊你也不要再管了,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本來嘉禾莊的事情都是齊氏出面,薛家姐妹二人只在幕後指揮,這一次麗孃親自出面,已經是大大的冒險了,一聽嘉娘這麼說,麗娘方覺得害怕,可憐兮兮的扯住嘉孃的衣袖道:“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啊!……”
說來說去,嘉娘也只是嚇嚇妹妹罷了,斜睨了她一眼道:“真的不敢了?僅此一次,要是再有下回,可就別怪我只是說着玩玩兒了。”
聽到嘉娘說只是“說着玩玩”,麗娘才放下心來,貼着嘉娘撒嬌,膩歪了一會兒才疑惑道:“還沒問姐姐,今日事怎麼看出來不對的!……”
這個迷糊的妹妹,到現在纔想起來問這個最重要的問題,嘉娘點點麗孃的額頭道:“你還好意思說,得虧是我看出來了,雲裳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你也把她叫來和這班人坐在一起說話,京城中這些貴
婦人哪個眼睛不是毒辣的要命。”
也的確是,別說雲裳這樣特殊的身份了,便是像麗娘這樣正經的侯門小姐,因爲是庶出,出門交際的時候,還多被人給詬病,有時候,還要受到孤立排擠。京城風氣,可見一斑。
何況雲裳還是花滿樓的花魁,知道她名號的人不在少數。若是真叫今天的人知道雲裳是什麼人,只怕一個個都能把她給活活撕了。
也得虧嘉娘在一旁處處周全了,才能讓麗娘這一齣戲好好的演下去,說來說去,嘉娘到底還是護着這個妹妹,就算看出來不妥,不照樣還是陪着她鬧。
麗娘自然也就想到了這一點,靠在嘉娘肩頭撒嬌道:“知道姐姐最好了,下回一定不敢這樣了,至少不會叫姐姐爲難。”
嘉娘以手指爲梳,替麗娘通順了頭髮,口氣也軟了下來道:“這回也是姜呈毓和雲裳過分了,就算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應該這樣戲弄,給他們一個教訓也好!……”
說着又道:“只是你可避開他們遠遠的吧,雲裳那樣的身份,你本就不該和她多接觸,認識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敢換成男裝去逛青樓,膽子不小,若是讓姜呈毓給你蓄意散播出去,你還怎麼說親嫁人!”
麗娘此時,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太魯莽了,卻還嘴硬道:“他先前不知道,如今還敢再冒犯不成?姐姐也說了給他一個教訓來着,我看那姜呈毓不敢。”
聽了麗孃的話,嘉娘氣道:“傻妹妹,你還真當姜呈毓成了你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物不成?少招惹他,他可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人。”
別的不用多說,單是姜家的勢力也不能小覷,何況姜呈毓在京城經營了這麼多年,重要的是手上有錢,如今的姜呈毓,等閒的貴族人家他也不放在眼裡了,京城的首席皇商,大半的生意都壟斷在他手裡,這樣的人,就算是臨江王府也有所忌憚,別提麗娘一個小姑娘了。
也就是姜呈毓,大約會看在自己和趙恪的面子上,不和麗娘計較這一次的事情,若是認真起來,還不知道麻煩的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