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園子裡逛了一會兒,嘉娘到底還是疼麗娘,讓人上了精緻的點心,逛累了在亭子裡坐着吃茶說話,不一會兒便有人回說世子爺已經回來了,眼下正在前頭換衣服呢。
一聽到趙恪回來了除了麗娘之外剩下三人眼睛都亮了,嘉娘看了一眼吳靜之和二姑娘,笑道:“看你們一個個的樣子,只說是世子爺回來了,又沒說大哥跟他們一塊兒。你們倒是這麼着急做什麼?”
兩人聽了嘉孃的話,被她窺破了心思,都有些不好意思,二姑娘嘟囔了一句:“還好意思說別人,你不也是一樣。”
嘉娘到底是心情好,沒和二姑娘計較,只抿脣笑着看她道:“你們都先在這裡等等吧,我過去瞧瞧,要是人都回來了,咱們就可以開宴了。
因爲天氣好,所以嘉娘把宴會設在了園子裡一塊兒景色好的地方,反正也就是親近的幾個人,對於這些個東西沒那麼講究。
嘉娘走後,薔薇就先把幾個人引到了宴會的地方,隔着窗子看出去,正好能看到秋日裡陽光隔着樹葉的縫隙灑下來。
開宴的地方名叫瑤光樓,正對着湖面,麗娘進去之後,往外頭一看,正看到湖心亭上似乎搭了臺子,麗娘招手叫薔薇過來問道:“那上頭是在做什麼?”
薔薇抿脣對麗娘道:“世子妃爲了給四姑娘祝賀生辰,特意叫了崑山腔的班子過來唱曲兒,遠遠的隔着水面聽,正好,又不擾人。”
麗娘終究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薔薇道:“跟姐姐說過了,只叫幾個親近的人就是了,怎麼還叫了戲班子過來,太熱鬧了。”
薔薇勸道:“是世子妃的一番心意,再說了,還有世子爺在,總是要熱鬧一下的。姑娘是十五歲及笄了呢,熱鬧一點不好嗎?”
正說着話,薔薇打眼一瞧,對麗娘道:“姑娘別惦記這個了,您看外頭誰來了。”
麗娘回頭一看,來人正是齊氏。原本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看到齊氏過來,麗娘纔算是心裡安定下來,原來就是少了齊氏不在,所以才一直覺得空落落的。
畢竟是一手帶大自己
的人,每年生辰齊氏都會陪着麗娘一起過,今年若少了還真是不適應,好在是過來了。
麗娘欣喜的叫了一聲道:“奶孃——”待齊氏走進了,又握着她的手道:“奶孃今兒怎麼得空過來了,我還說去瞧您呢!……”
齊氏笑着抓住了麗孃的手,看着麗娘道:“大姑娘安排的仔細,這樣的場合奶孃本不適合,也一定要過來,待會兒開宴了你們就在這裡熱鬧,奶孃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麗娘一聽,撒嬌道:“您還不適合,那就沒人適合了,姐姐既然叫您過來了,你就安生在這裡就是了,走什麼走呀。”
齊氏終究是一笑,剛剛纔坐定了,就看到嘉娘從外頭進來,面上帶着笑意,卻不着痕跡的看了麗娘一眼。
麗娘不知道嘉娘是什麼意思,可當着人又不好問,倒是嘉娘主動過來和齊氏閒話道:“齊嬸兒過來了,今日四妹生辰,總不好少了您。您也別拘束,今兒在座的都是您的小輩,都是一家子,您可別和他們生分了。”
其實除了麗娘和嘉娘之外,其他的人齊氏都不大熟,卻也笑着應下了道:“姑娘既然說了,老奴就不守規矩這一回了。”
嘉娘笑着和齊氏寒暄了幾句,便朝麗娘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外頭來說話。
麗娘看了一眼齊氏,齊氏衝她點點頭,便跟着嘉娘一塊兒到了外頭,不等麗娘說話,嘉娘便率先道:“姜呈毓也過來了。”
看着眼前的嘉娘,倒是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可是,掩飾不住眼神中的疑惑,彷彿在問麗娘,怎麼姜呈毓也會過來。
麗娘又怎麼會知道,看來今日姜呈毓是不請自來的?自從上次姜呈毓幫她扭轉了興隆號的生意之後,麗娘對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觀了。是以對這件事情倒還沒有那麼震驚,輕輕的“哦”了一聲。
發現嘉娘臉色明顯變化之後,麗娘又補了一句道:“不是姐姐請他過來的?”
嘉娘瞥了一眼麗娘,彷彿在說——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嘉娘倒是素來不喜歡麗娘和姜呈毓接觸太多的,因此麗娘生日,又怎麼會邀請姜呈毓過來。
“自然不是,是今兒世子爺恰好和他遇見了,聽說你生辰,這個姜呈毓就厚着臉皮過來了。”嘉娘到底適合麗娘說了清楚,頓了頓又道:“姜呈毓此人唯獨花名在外,若不是他混跡這麼久,能說給你倒也合適。“
麗娘一聽,也不知爲何臉色發燙起來,對嘉娘輕聲道:“姐姐說什麼呢,這位姜公子身邊已經有一個紅顏知己了,若不是身份原因,只怕他們早就在一起了,我纔不往裡攙和呢!……”
說的正是雲裳,嘉娘也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輕輕應了一聲道:“是了,還有這麼一遭兒呢,我倒忘了,總之看你自己怎麼想的了,你自然是個有分寸的人,姐姐信你。”
嘉娘話音兒還沒落,便聽到身後有男聲爽朗道:“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怎麼躲外頭來了。”
麗娘擡頭一看,正是趙恪和姜呈毓走過來,兩人都是逆着陽光,像是從光裡走向了麗娘。姜呈毓本就生的好,劍眉星目,挺鼻薄脣,不笑的時候,尤其讓人覺得英氣勃發,如今目光嚴肅的看着麗娘,倒把麗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加上剛剛嘉娘說的話,麗娘別過頭去不去看姜呈毓,衝趙恪行了個禮道:“姐夫。”
嘉娘在人前倒是不避諱和趙恪的親近,趙恪伸出手去碰了碰嘉孃的肩膀,嘉娘便睨了趙恪一眼道:“不是說悄悄話,是把王府裡的好東西偷偷往孃家送呢!……”
說完自己撐不住也笑了,這才衝姜呈毓點點頭示意道:“姜公子也過來了。”
姜呈毓朝嘉娘笑了笑,道了一聲:“世子妃好,今兒不請自來,打擾了。”說着又向麗娘點點頭道:“聽說是四小姐生辰,知道的着急,沒有準備禮物,便送了一份薄禮到府上,四小姐不要嫌棄纔是。”
一個人不笑和笑起來的時候,差別竟這樣大,看起來像是兩個人,方纔姜呈毓走過來的時候,眉眼都有些冷峻,看的麗娘心裡還“砰砰”直跳,這會兒站到跟前眉開眼笑的說起話來,麗娘倒不覺得有什麼了,輕聲對姜呈毓道:
“姜公子客氣,有勞破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