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鎮國將軍府上的事情,麗娘雖然消極怠工,卻仍舊贏得了衛國公夫人的好感,定親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
麗娘覺得心煩意亂,不想應了這門親事,可如今定國候也不在京城,林氏成了家裡的唯一長輩,拿這件事情壓着麗娘,有敢反駁便定一個不孝的名聲,麗娘也不能說什麼。
只好避了出去,往廟裡燒香去了。
這一回自然不肯再去頻頻和姜呈毓遇到的碧雲寺,只在京城熱鬧的相國寺散心。
正是春日裡大好風光的時候,相國寺裡自然人也很多,這裡的牡丹花開的好,快到了牡丹花期,人人都爭相過來一睹花王風采。
麗娘穿行在人羣中,只覺得人羣熱鬧越發顯得自己一個人沒意思,看了一回花兒,反而心情更不好,便準備回府。
豈料正好和一個男子撞上。那人長身玉立,麗孃的鼻尖碰在他的胸口,撞的生疼。就是這一撞也讓麗娘想起了上元夜裡和姜呈毓偶然的一會面。
當時,他告訴自己那番話的時候,大約也不會想到他們兩人會是今天這個局面吧。
麗娘揉了揉鼻子擡頭看眼前的人——不是姜呈毓。同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兩次的,希望眼前的人是他大概也只能是個奢望了。
可是,眼前的人卻笑吟吟的看着麗娘道:“薛姑娘,真是巧啊!……”
麗娘並不認得這人,他卻在這裡和她說巧,麗娘仔細端詳了一番,才恍惚想起來,似乎是鎮國將軍府上的公子。
當時,在鎮國將軍府上麗娘也沒有仔細看一看他,好在記性好,麗娘認識的男子也不多,排除了幾個便想到了,便禮貌的說了一聲:“陳公子。”
陳景澤倒是沒想到麗娘還記得自己,以外的挑了挑眉,對麗娘道:“薛姑娘記性真好,記得陳公子,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在下。”
說着也不知道從哪兒撈出一個面具來扣在臉上,麗娘一雙眼睛盯着眼前的人,驚呼了一聲道:“你是上元夜那個小丑。”
說完又覺得不妥當,不好意思的別過了頭掩飾自己的尷尬,輕輕咳了一聲。陳景澤揚頭一笑道:“
薛姑娘果然是好記性啊,上元夜一見,在下尋了你好久,今日有緣在這裡得見,也是巧合。”
麗娘不知道輕聲咕噥了一句什麼,陳景澤沒有聽到,探過身去低頭問道:“薛姑娘說什麼?”
因爲猛的一靠近,麗娘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下,看了陳景澤一眼道:“陳公子別逗了,纔不是今日有緣得一見呢,在你家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不過小女倒是很好奇,陳公子就見了小女一面,還是在那樣多的場景下,怎麼一眼就認出來了呢!……”
陳景澤倒也不掩飾自己對於麗孃的傾慕,直截了當道:“若是有心,自然能記得住。那日在府上薛姑娘不是也沒看在下,今日一見照樣能認出來。”
麗娘被陳景澤給帶溝裡去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陳景澤見麗娘不說話了,便邀請她一同遊寺。
“相國寺的牡丹開的這麼好,薛姑娘不看看就這麼走了,不覺得遺憾嗎?”
麗娘擡頭,衝着陳景澤“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便和陳景澤一起走回了寺裡。
反應總是有些慢半拍的麗娘也終於緩過勁兒來,對陳景澤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我記得你是因爲咱們前兩天才剛見過面,可上元節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你還能記得我。”
陳景澤不想麗娘還在糾結這件事情,聽了便笑道:“是啊,過去好幾個月了。”
看着陳景澤這麼一笑,麗娘竟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唸了一聲——“紈絝”便再沒有下文。
陳景澤能說會道,縱然麗娘心情不大好,和他一同在這裡逛也覺得十分有趣,不論看到什麼這人都能引經據典,也算是博學多才了。
終於到了日頭高照的時候,正值暮春,其實天氣到了中午已經有些熱了,麗娘便向陳景澤告辭道:“陳公子,叨擾了你半天,小女該回府了,今日多謝陳公子引導遊玩,改日得空,必當道謝。”
陳景澤到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時間過太快了,他還覺得沒多大會兒呢,已經到了正午時分。兩人又是一男一女,不好坐在一起吃飯喝茶,只能送麗娘
回去。
聽了麗孃的話,原本只是客套的意思,陳景澤卻候着臉皮問麗娘道:“哦,那改日是哪日呢,薛姑娘事忙,不如就定下來吧,省的到時候,又忘了。”
麗娘真是和陳景澤客套一下來着,誰知道他卻能厚着臉皮說出這種話,麗娘爲了形象也不好衝他翻白眼兒,被噎了一下道:“這——陳公子哪日得空再說吧!……”
陳景澤其實不是個厚臉皮的人,這會兒卻不依不饒的對麗娘道:“在下平時倒是沒什麼事情,除了當值,空閒時間是很多的,三日一輪休,不如就三日之後,?”
麗娘真是要扶額了,什麼三日之後,啊,三日之後,幹嘛,見過有人討債的,還真沒見過這麼有人討謝的。可是,面對笑吟吟又彬彬有禮的陳景澤,麗娘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這樣的人板着臉。
於是,只好僵硬的微笑道:“好啊,那就三日之後,在長樂居款待陳公子,還請陳公子移步前往。”
陳景澤聽了之後,笑的開了花兒,樂呵呵應下了。出了相國寺,又一定要將麗娘送回府上。
麗娘不好拂了他的意思,便恭敬不如從命,和陳景澤一起回了定國侯府,到了門口的時候,又再三謝過,直接堵了陳景澤的話:“陳公子,今日多謝你了,只是天色不早,就不請你到府上說話了,陳公子慢走。”
陳景澤被麗娘窺破了心思,一時有些臉紅,尷尬的笑了一下,纔對麗娘道:“那就三日之後,再見了,還請薛姑娘不要食言。”
麗娘點了點頭,目送陳景澤從定國侯府離開,才提着裙子回了府上。
一直在一旁沒有出聲的薄荷直到回了浣溪沙之後,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麗娘道:“姑娘,三日後真的準備去長樂居招待這位陳公子?”
麗娘坐到了桌子前,擡眉瞥了一眼薄荷道:“當然不去了,想什麼呢!……”
薄荷猶猶豫豫開口道:“那姑娘又答應了陳公子,到時候,讓人家一個人在那兒,不大好吧!……”
麗娘笑了笑,沒有回答薄荷的話。這個陳景澤倒是有意思,一個人?麗娘當然不會讓他一個人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