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嘉娘似乎不大喜歡姜呈毓和麗娘在一塊兒,卻彷彿對姜呈毓這個人沒什麼牴觸。因爲趙恪和姜呈毓關係十分親密的緣故,嘉娘也和姜呈毓十分熟悉,衝他道:“致遠也來了,怎麼沒有提前說一下,快進去吧!……”
姜呈毓聽了,少不得笑道:“四小姐生辰,世子爺也沒告訴呈毓一聲啊!……”說話間便相繼踏入了瑤光樓。
嘉娘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麗娘,麗娘便悄無聲息的回了自己的座位,去和齊氏說話去了。
姜呈毓一面和嘉娘說話,一面回頭看了一眼麗娘,正看到她匆忙離開的背影,勾脣一笑,倒也沒說神馬。
不一會兒便開宴了,席間觥籌交錯,外頭崑曲班子也吟唱起來,果然隔着遠遠的水聲,聽起來彷彿有波光粼粼之感。
麗娘打量席間衆人,鵬哥兒夫婦自不必說,剛剛新婚的小夫妻,自是恩愛非常。嘉娘和趙恪也是琴瑟和鳴,一個眼神彷彿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而二姑娘的未婚夫君溫公子也是謙謙有禮,進退有度,有人說話時總會側耳傾聽,顯得很是認真的樣子。
目光一一掃過,到了姜呈毓身上時,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姜呈毓正好和麗孃的目光對上,衝麗娘微微一笑,舉起酒盞朝麗娘示意了一下,舉手飲下。
麗孃的生辰宴會很快便吃的差不多了,到了尾聲的時候,嘉娘忽然揚聲對衆人道:“以前看書上,聽說西邊有個國家,人生辰的時候,會準備一樣甜點,名叫蛋糕,我捉摸了好久的方子,今兒終於做成了,藉着四妹生辰的機會,端出來給大夥兒嚐嚐。”
衆人都沒有聽過什麼叫做蛋糕,一個個倒是頗有興趣,翹首期待。只見由兩個人捧着一個盤子上來,上頭擺着的就是所謂的“蛋糕”。
倒是以前沒有見過的樣子,做成了三寸多高圓盤形狀,顏色是白色,倒像是牛乳的顏色。
衆人都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一時都沒有出聲,只有趙恪皺着眉頭說了一聲道:“西邊兒的國家,北戎?”
嘉娘不滿的看了趙恪一眼道:“
比北戎還往西的,你大約不知道。”說着也沒再例會趙恪,對麗娘道:“那邊兒還有個習俗,吃這個蛋糕之前,要點上蠟燭許願,你要試試?”
麗娘還愣愣的看着嘉娘,便已經有人在蛋糕四周擺滿了蠟燭,放到了麗娘跟前。
嘉娘眼中帶着一點興奮看麗娘道:“別愣着了,閉上眼睛許個願望吧,今兒你不管想什麼都能心想事成的,試試。”
其實麗娘還是有許多想做的事情,可到了此時,腦中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自己最想實現的心願是什麼,睜開眼睛看着周圍衆人時,到底也沒想出一個心願。
嘉娘已經在旁邊拍了拍手讓麗娘將蠟燭吹熄了,麗娘有些不知所措的吹了蠟燭。嘉娘便笑道:“行了,就不問你許了什麼心願了,說出來就不靈,咱們分着吃了這個蛋糕吧!……”
那蛋糕吃到嘴裡有種甜甜糯糯的感覺,和麗娘之前,吃過的甜點或者麪食都不太一樣,只是有些甜的過頭,只吃了一塊兒便覺得有些膩。
再看看旁人,除了姜呈毓嚐了一口擰着眉頭吃下之外,旁人似乎都對這個味道稱讚有加。吳靜之在一旁問起了嘉娘道:“這樣的做法倒新奇,以前沒見過,嘉娘是怎麼做出來的,說說方子,回去我也讓人照着做。”
嘉娘聽了愣了一下道:“嫂子想偷師可不成,若喜歡吃,下回你生辰的時候,我也送你一個,只是這東西天天吃就沒意思了,還是等下回吧!……”
聽了嘉孃的話,吳靜之也只是抿脣一笑道:“妹妹太小氣了,也罷,那我就等着吃現成了,只是妹妹不能偏心,只給四妹生辰做,連你大哥的和我的,都得送上。”
耳畔嘉娘和吳靜之的說笑聲還在迴盪,這邊兒麗娘仍舊在想剛剛許願的事情,閉上眼睛的一刻,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卻在一瞬間腦海中閃現過了姜呈毓的臉龐。
——若是有朝一日能嫁給他,彷彿也是極好的。
麗娘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駭人的想法,在腦海中一出現,竟然覺得甩也甩不掉了,也許是自己心虛,麗娘不太敢看嘉
娘,更不敢擡頭看姜呈毓,偶爾有對視,也都急忙錯開了眼睛。
到了衆人從瑤光樓裡出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時,麗娘便尋了個藉口躲開衆人,一個人到了安靜的地方,想冷靜一下。
一直跟在麗娘身旁的齊氏似乎察覺出了麗孃的不對勁兒,還以爲她是身上不舒服,摸了摸麗孃的額頭道:“姑娘怎麼看起來和尋常不一樣,莫不是受了風着涼了不成?”
麗娘被齊氏一觸碰,連忙躲開了,彷彿這樣會被人窺破心思一般,而剛剛喝的一點米酒似乎也上了勁頭,讓麗娘只覺得頭重腳輕的,不知道怎麼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姜呈毓。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啊,麗娘躲開之後,懊惱的捶了捶腦袋,一個人坐在園子裡的石頭上嘆氣。
“四小姐看起來似乎是有心事的樣子,要不要說出來分享分享,也好同你出出主意。”身後忽然有低沉的男聲響起,麗娘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下子回頭,正對上一雙眼含笑意的眼睛。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麗娘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躲着姜呈毓,誰知道還就是和他遇見了。一定是今日喝了一點酒的緣故,酒精的作用竟然會讓麗娘對姜呈毓生出這樣的心思。
麗娘一面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要控制住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想法,只是意亂情迷之下的作用,一面又和姜呈毓扯出一個微笑道:“沒什麼,姜公子怎麼到這裡來了。”
麗娘方纔不知道爲什麼懊惱的樣子全都落在了姜呈毓眼裡,他笑了笑走進了一步坐在麗娘身旁的石頭下,挑眉笑道:“到這裡自然是來找你的!……”
姜呈毓今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的白牙,看的人心裡像是有小爪子在撓,麗娘張嘴清了清嗓子,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聲音才能讓它聽起來不那麼顫抖。
“姜公子有事?”麗娘也學了姜呈毓的樣子,身子稍微向後一傾,挑眉看着姜呈毓道。
姜呈毓搖了搖頭,對麗娘道:“不是,你那位奶孃看你神情不對,怕你出事,便抓我來看着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