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手下拽走的王筱,曹鑠欣慰地笑了笑,然後握緊了手中的斷劍,等待敵人的下次衝鋒。這已經是最後的關頭了,目前他手中只剩下九個士兵,其中還包括許武在內的五名重傷員,堅守下去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曹鑠並不害怕死,有了從前世來到三國的經歷,他並不擔心,最多隻不過是換個地方重新開始而已,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會轉世到哪裡去。他只是不甘心,自己在幷州還有諾大的基業,怎麼就這麼匆匆結束了呢?
那個軍政議事會處理政事頗有後世責任內閣的風範,自從平定南陽後,曹鑠接到過他們送來的好幾份報告,和錦衣衛密使送來的報告出入不大,十分放心。可是再怎麼放心,曹鑠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別忘了,在這個三國的世界裡,他可還是個處男呢!
呂布制止了已經做好準備的衝鋒隊伍,從戰馬上跳下來,倒提着方天畫戟,一個人踩着這屍山慢慢向上走。剛開始他對被困在這裡的曹鑠他們還不以爲然,越走越是心驚,換作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比曹鑠做得好。
呂布雖然對這些城防軍的損失不以爲然,可是看着這麼多手下都在這裡戰死,也是很是心疼。那呂狂、呂暴就不用說了,呂風竟然被釘在這裡,最後活活悶死在這屍山裡。剩下的一個呂潮,聽着呂風那一聲聲慘叫,居然嚇傻了,看見明亮的刀槍就癱倒在地上。屎尿亂流。(唉,誰讓他們出場費太低。作者那個怪獸懶得再給他們安排劇情呢。)
呂布突然對這爲了愛人拋棄一切的曹鑠有了一種惺惺相惜地感覺,兩個人都是一樣。白手起家,都有着被那些道德大家批判的各種各樣缺點,最重要地是:他們倆都是真正的戰士,都是在那寒冬中爲了捕食而吃掉自己一塊肉地孤狼!
呂布走到了四樓那裡,將手中的方天畫戟隨手插在地上。大吼一聲:“曹鑠,出來見一面吧,我在這裡等你!”
曹鑠聞言轉過身來,擡腳就想下樓來見,被那許武一把揪住衣角:“將軍,不要出去。小心那呂布耍詐!”
曹鑠搖了搖頭,大聲說道:“呂奉先又豈是卑鄙齷齪之輩?!”轉身蹭蹭蹭下樓,大踏步走了出來。衝那呂布一拱手:“溫侯見笑了,手下有些小家子氣。呵呵。”
呂布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控制着曹鑠愛人逼他前來確實是有些卑鄙。放在過去,他對這種行爲也是深惡痛絕的。可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的心裡不再只有自己,而是有了嚴氏、有了貂蟬,還有那楓兒、玲綺,自己再也不是愣頭小子的時候了。他也衝曹鑠拱了下手:“子烈,實在是不好意思,用這卑鄙地一招誘你過來。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好的辦法,我呂布也不屑於此,可是世事艱辛,不能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啊!”
曹鑠也是納悶,這呂布在史書上可不是什麼愛玩花招的人啊,聽到這裡他才醒悟,原來這呂布已經不再是一匹野馬,而是被套上了生活的枷鎖,套上了感情的嚼頭,雖然這呂布還是溫侯,可是這溫侯已經不再是歷史上那一個快意恩仇地呂布了。曹鑠笑了笑,從腰間拔出那一柄斷劍:“能與溫侯交手,實在是曹鑠三生有幸,出招吧!”
呂布卻沒有去拔身邊地方天畫戟。而是慢慢說道:“子烈。咱們也交手許多次了。你覺得你地武功能勝過我嗎?”
“不能。”曹鑠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當年在虎牢關我們四個人才能擋住你一個人。現在我進步了。你地功力卻是更加飛速增長。五個曹鑠加起來也不是你地對手!可是。我曹鑠也不是軟骨頭!”
呂布笑了笑。他還是愛聽一些誇獎自己地實話地。尤其是自己重視地對手地稱讚。百聽不厭。他不但沒有去拔方天畫戟。反而往後退了一小步:“子烈。別衝動。實話實說。我還是挺欣賞你地。過來幫我吧。你不是轉換門庭。而是和我一道爲皇帝效命。我想小皇帝看到你這個抗擊外賊地幷州州牧。一定會非常高興。怎麼樣。左將軍這個職位子烈可有興趣?”
曹鑠有些哭笑不得。這左將軍可是歷史上呂布夢寐以求地職位。現在居然被呂布拿來誘惑自己。實在是讓人感覺到歷史地幽默。“溫侯美意末將心領了。不過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地生活。實在是不想邁進朝廷這個爛泥潭子。”
呂布居然贊同地點了下頭。長喘了一口氣。“爛泥潭子。這話說得一點沒錯。這樣吧。子烈。你是我唯一看得順眼地。只要你回到幷州謹守門戶。發誓此生不再邁步中原。不再相助曹操。你就可以安全離開!你看如何?”
曹鑠笑了。“溫侯。你就不怕我立誓離開後再反悔?這可是亂世。違背自己誓言地人比比皆是。”
呂布也笑了,“你曹鑠曹子烈不是這樣的人!一個能夠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甘冒奇險的人,是真正的性情漢子。這樣的人,是不會糟踐這神聖的誓言的。”
曹鑠暴汗,他剛剛確實起了立誓後再毀約的念頭,被呂布這麼一說,突然感覺自己形象空前高大起來,難道說自己真有這麼好嗎?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傻子而已。發誓再毀約,太容易了,對於一個曾經生活在現實社會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古人那些心理負擔,怕什麼啊?又沒有神仙!(天空傳來滾滾的雷聲,要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啊!)
生還是死,只是一念間的選擇,就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曹鑠使勁嚥了口吐沫,看着微笑着、充滿了鼓勵神色的呂布,他還是搖搖頭,雖然自己也覺得後悔:“抱歉溫侯,恕我難以從命!”
呂布愣住了,臉上還是掛着那僵硬的笑容,可是手已伸向了方天畫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了許褚的大嗓門:“呂布,你兒子可在我們手上!還有你閨女,還有你倆老婆,你可要想清楚!”
耳邊傳來了愛女的哭聲,呂布駭然回頭,只見自己的家人都處在那黑大漢手下的掌控之中,那自稱許褚的傢伙正把刀架在自己愛子呂楓的脖子
好個許褚許仲康,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許褚聽到撤退的號令後立即帶着部隊撤離,路上遇到了那一百名埋藏在呂布府邸附近的虎衛軍。他本想指揮部隊一起退往佛寺、從那浮屠塔繩降突圍,可是聽了那些虎衛軍的話,他改變了主意。現在全城都在戒嚴,所有部隊正在緊急調動,兵不識將,將不識兵,很有可能再客串一把呂布的軍隊。再說了呂布府邸裡留下的都是些新兵,纔不到五百人,其中還有三百人依照呂布的命令看守那些內侍們,這個機會也太好了,不利用簡直對不起上天啊!
很快,呂布門前就來了一百三十多個前來增援的城防軍,他們說是在半路上碰到呂布主公,聽從他命令來到了呂府。這倒是很有可能的,呂布一直以家人爲重,很有可能在路上碰到這批城防軍的精銳,就隨口命令他們前來加強警戒吧。守門的軍士仍然不放心,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都被事先看過安城材料的許褚一一回答。負責守門的軍士便再無戒心,自己敞開了大門。
呵呵,這可是給了許褚的這些虎衛軍以最好的機會,他們可是幹這事的老手了。當年在兗州,有多少次他們都順利騙開異端分子的府門,對這些對曹操起貳心的異端分子進行殘酷的清洗。過程就不一一詳述了,反正在他們手裡,就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騙開府門之後,許褚一邊和那守衛拉着家常,一邊偷着給自己手下使眼色。他手下的那些都是幹老了差事的虎衛軍士,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摟着擁着旁邊的軍士說笑着。等着許褚看到自己手下已經全到達了要害位置,他一聲令下,那些個剛剛纔進入陷陣營的呂布軍士不可思議地望着自己腰間的傷口,無奈得倒下。
輕輕鬆鬆拿下外院,卻被在內院巡視的侯成發現了異常,兩軍又是一場廝殺。本來侯成藉助前幾天剛剛加固的院門還可以抵擋一段時間,可是最要命的事情又發生了,那個關押宦官的院子又發生了騷動,一個個內侍手握明晃晃的刀劍,衝向了呂布軍隊。侯成連忙調集人馬防守,等他回過來神的時候,許褚已經連殺數十人,成功地擒獲了呂布家眷!
完了!侯成一屁股蹲在地上,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這次自己死定了!如今這局勢,他哪還敢對許褚過分壓迫,小心翼翼地護送他們來到了佛寺,正趕上呂布和曹鑠交戰的前夕。
曹鑠笑了下,“溫侯,沒想到我曹鑠也要用此招了,你們不許追擊,等我們成功撤離到船上時,自會放了你一家大小。曹某說到做到,如若有違,天必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