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啊,真的,要怎麼回去啊,這樣,怎麼走啊。
可是,爲什麼他只顧着發火,他的眸子裡,跳動着火焰,讓我又頭痛。
我知道我不能說話,我要是一說話,他準又會氣得跳起來了,我總是不知道我是怎麼惹火他的,道歉,我真的很習慣了:“對不起。”
“不需要。”他憤怒地吼着。
真的很生氣,我努力地尋思,我那句話得罪了他大爺了。
有錢人家的高貴公子真是不好侍候,我也不太會侍候人吧!總是無意中將人得罪。反覆地思量着我說過的話,我恍然一醒:“哦,真的很對不起,我應該說,你再來秦準,我們一定會熱情招待你的。”
他捏着眉頭,像有千斤重一般,然後,他猛地跳了下去,水花濺了起來,花船搖晃着,嚇我一跳,趕緊扶住了叫:“上官雩,上官雩。”
天啊,爲什麼那麼久還沒有浮上來:“上官雩,你快起來我不會水的。”我不會救人的啊。
“上官雩,我錯了,你快上來,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樣子恐嚇我,出了人命我可擔當不起啊。
一陣水花響起,上官雩的頭浮了上來,滿臉都是水光,似乎沒有那麼生氣了:“倪初雪,你是秦淮長大的,你居然不會水。”
我點頭如搗蒜:“是的,所以,快點上來。”別想我下去,弄溼了衣服,奶孃會罵的。
他遊過了,仰高頭看着我:“那要是我將你搖下來呢?”
汗:“上官,你千萬不要太沖動,真的,我錯了。”
“錯在那裡?”他又逼問。
我頭痛中:“我不知道。”我要哭了,他真的好可惡。
“醜女,不許哭,你今天的發蠻漂亮的,要哭了什麼都全毀了。”他警告着。
“我不哭。”我不是愛哭的人,他總是有辦法讓我想要哭。他就會欺負人啊。
他趴在船邊看着我,陽光照得他臉亮堂堂的,讓我不敢直視。
他是有條件那麼高傲的,出色的五官,挺拔的身材,一流的醫術,居然京城開遍了他的藥店,一個年紀嗯,應該不大吧,反正,他是有條件可以這樣囂張,用鼻孔哼哼哼。
“你臉紅了。”他笑着說,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更窘:“是天氣太熱。”你太可惡了。
我向來與世無爭啊,也沒有人這般地惹我,我怎麼知道,要怎麼樣去面對啊。
上官雩啊,如果不是我奈性好,我真想咬他啊。
“倪初雪,其實你不是很醜。”他沒有打算上來,還在水裡,手抓着花船。
真讓我害怕,要是一個重心不穩,我就會成爲落水狗。“我本來就不醜,你一直叫醜我了。”
他低低地笑頭,發自心裡面的笑聲。
這有什麼好笑嗎?不懂啊。“那個,還是快上來吧。”
“你在關心我嗎?”他眼裡閃着一種我不懂的光。
“你說什麼,就什麼吧。”我怕我摔下去,如果我說出來,他必會以這樣來要挾我。
上官雩一個翻身就上來,一手,還拿着那支槳,我心落了一半,伸出去抓槳,我是怕他又丟掉啊:“那個,我來劃一會,看起來好好玩。”其實,真的不好玩,算了,慢慢劃吧,我是苦命的丫頭。
上官雩渾身溼淋淋的,衣服貼在他的身上,更顯得他的肌肉突起,我連看也不敢看,低頭,輕輕地划着,劃破了水的牽邊,朝那荷花深處劃去。
他躺在花船上,愜意地看着藍天白雲,隨手抓了個大蓮蓬,手剝着蓮子。
“秦淮的確是好風光。”他隨意地說。
我笑,看下他,那柳蔭在時不時地將他的臉變成陰暗色,卻不是懼人的:“當然了。”
“給我畫一幅這荷圖吧,你可知道這蓮的含義。”
我點頭,我當然知道:“百年好合。”
他的臉上,有着一種笑,像是淡淡的幸福一樣,我想,他大概想起了他在京城的心上人了,心裡生起一種麻麻癢癢的東西,極是不舒服極了。
有些好心情,不翼而飛。
這天氣,很熱,衣服一下就吹乾了,他竟然像是睡着了一般,遠處,傳來採蓮姑娘的歌聲,婉轉又動人,如黃鶯出谷一般的好聽。
我想,能想出這般甜美動人的歌,也必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子吧!
“吃蓮子嗎?”他忽然問。手心遞過來,放着剝好的蓮子,我以爲,他要吃,沒有想過,他會給我,花船並不大,我都縮在一邊,他一躺下,就不得不靠得近了。
我搖頭:“不了,謝謝。”
他卻沒有收回:“我都剝好了,你不吃,還餵魚嗎?”
我沒有叫他剝吧,好,我知道,我不敢惹他生氣,我伸出手去拿他掌心的蓮子,我有些顫抖的指尖碰觸到他的手心,頓時覺得他的手灼熱一團,我有些緊張,手指在他的掌心拔動,將蓮子全拈起來。
那種感覺,很怪,他卻笑得很溫柔,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我喜歡看他不睜開眼睛,那樣子,我就能安心地看着他,也不會看到他眼裡的調笑和戲謔。
有種相融相合的氣息瀰漫了開來,我吃着蓮子,他連那蓮子心也剝了去,有種甜意從心底升起,這蓮子,真好吃。
我以爲,他要一天呆在這船上讓我一直劃下去,他卻坐了起身,揉揉眼:“該吃午飯了吧!”
“嗯,是的。”我肚子早就餓了。
他伸出手,掬着水洗把臉,滿臉是水,看向我:“有帕子嗎?”
“哦,有。”我趕緊將繡帕掏出來。
看着他擦完臉,像是自已的一樣收在衣服裡:“槳給我,搖得那麼慢,我都要睡着了,去吃飯吧,再去看看有什麼地方比較值得看的。”
在這附近,有一定極好的酒樓,是在水上築起的,風景甚是好,就是貴了些。
“我請你吃飯。”我笑着:“還沒有好好地謝謝你爲我爹爹治好了頭疾。”
他一眯眼:“我還沒有讓女人給錢的地步。”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只想要謝謝你而已。”
“以後不必再提了,這般的小事,我自不會記在心裡的,用一個月的時間,好好地給我畫醫理圖,山水圖,還有蓮圖。”他霸道地說着。
我嘆口氣:“不用一個月我就可以畫好了。”烏龜也能爬上岸了,一個月。
他回頭瞪我:“你怎麼那麼多話啊。”
嘎,還是第一次有人嫌我多話,我沒有說錯什麼啊,男人的臉,是七月的天,時晴時陰偶多雨還兼打雷。
好吧,不說就不說,爲什麼要一個月,我幾天就畫得好了。
他大概是嫌我畫得不專心,我當然不敢不專心了,他是何等挑剔的人。
就連點個菜,也是最好的,還得商討個半天,要什麼煮纔好吃。
他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
果然,上的菜,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那魚,又香又入味,每一道菜,都和我府裡所做的完全不一樣,我知道有錢人家會吃,沒想到,他那麼會。
我吃得眉飛色舞,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擄起的袖子,露出我瘦小的手腕。
他只顧看着我吃,我擡頭看他的時候,他不經意地笑着說:“倪初雪,你到了京城,我請你去京城裡最好的瀟湘酒樓吃,那裡的菜,吃得你連菜腳也不放過。”
“真的嗎?這個就很好吃了,京城太遠了。”爲了吃去京城,我沒有那麼好吃吧!
“難道我提示得,還不夠多嗎?”他拍着腦袋。
我呵呵笑:“那個、、、”
還沒說完就讓他打斷,很兇地一吼:“叫上官。”
幸好,幸好,他是有錢的爺,這是上好的包間,沒有人看見,沒有人知道。
“上官。”又兇什麼啊:“你不吃嗎?再不吃菜就涼了,要趁熱吃,多吃些,不然會餓着的。你回京之後,我們這秦淮的菜色,就難得吃了。”千萬不要浪費,這每一盤菜,那上面寫的銀子,是我所看過,最高的。
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我下個月還人來秦淮。”
我知道啊,他沒必要再提示吧!不過,我不應聲了,免得禍從口開,我看向窗外,只有矮矮的竹欄,相當的別緻,外面就是碧綠的葉兒,紅白交映的荷茶。
“你不是笨蛋吧!”他心情極是煩燥地叫着,放下了筷子。
我真的很委屈啊,我這個秦淮的主人,是不是當得太不地道了,我有說過給錢的,他又吼我,我怎麼頭痛啊,我望身外面,看到那花船的靠近,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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