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這裡,連下人都不常來,怎麼會有呻吟聲呢?天啊,我真的害怕起來。
“那來的野貓,在這亂叫。”一聲厲喝,又嚇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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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個上官魚,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大概是他的聲音,太嚇人了,周圍的一切,又靜了下來,似乎我所聽到的呻吟,是幻覺一樣。
“你,你怎麼在這裡?”不會想要揍我吧,我是有些壞心,可是,沒有那麼可惡。
他沒有說話,看着我鋪得滿桌亂七八糟的畫。
“醜女,沒有想到,你畫得那麼好看。”
他大概站在這裡看了好一會了,我又有些興奮,原來,他是想要讚揚我:“上官魚,你要是去掉醜女二個字,我會接受得更樂意的。”畫,是我最喜歡的東西,我費盡心思地鑽研。
“喝醉酒的人,總說自已不醉,醜的人,總是說自已不醜。”他隨手拿起一張看。
又有些動靜,我睜大眼睛,看着竹林,沒一會兒,從竹子後邊,二個身影縮在牆角往院落而去,那穿着裙子的長髮女子,那白色衣服的頎長公子,竟然是梨香和樓玉宇,這,他們,竟然在這裡私會,好大的膽子,這可是丟臉之事啊,我怕引來上官魚的視線,局時,又不知怎麼笑話我殷家了。
趕緊一拉他的手,指向反面:“看,有星星。”
他的眼神,由高而下地看着我,有一種我不知道的東西,然後他竟然用一手狠狠地拂開我的手:“有病啊。”
我知道啊,黑夜裡,天空有星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我的目的不在於這樣,好凶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沒有兼兼公子的風度,算了,我不是香來不是玉吧!
我心裡,卻爲妹妹煩惱,如此這般,倒不如我去求爹爹讓她和樓公子先成親,也不至少會做出什麼有損閨譽之事。殷家雖然比別的人家要來得自由,但也是清白人家,萬不能爲爹爹蒙羞的,要是讓下人看見了,豈得了。
收拾着我的畫,一手蓋好筆墨,看着他手中的那副:“上官魚公子,醜女的畫,不給美男看的。”美男,孔雀男。
“我肯屈尊看你的畫,是你的榮幸。”他挑眉,不肯給我。
“謝謝你的榮幸,不稀罕。給我。”我伸出手。
月色下,我的手,竟然顯得那麼纖細而修長,連我都沒有發覺,還蠻好看。
上官魚拍掉我的手:“還沒有看完,那些,給我看看。”
哇哇哇,他這是什麼話?把我當作什麼了:“不給,還給我。”
他將畫一卷,收在袖中:“醜女,不給我看,這張,你也不必要回去了。畫得,倒是有幾分火候。”我看他細細地看,似乎,也懂些畫,不過,這些名門貴公子,個個那不是附庸風雅之士,略懂一二,便自以爲是伯樂。
又要罵,又要贊,這個討人厭的上官魚,只是我的畫,一般都不給外人看的。
不氣不氣啊,他就是這麼招人生氣,要是生氣,就中了他的計了,我擠出一絲‘友好’的笑:“上官魚公子,要有風度,你是孤傲的公子,一個很了不起,很了不起的醫界神仙。怎麼可以看一個醜女人的畫呢?這會折了你的身份的,而且,你不怕人家誤會嗎?局時說男有情,女有意,好讓你沒有面子的。”
“牙尖嘴利的醜女,你是沒打算嫁出去的吧!”他嘲笑着我,伸出手:“拿來。”
他竟然也看出了我的少許心思。待了一會,看我冒火的眸子還在瞪着他,他拍拍衣袖:“那這副,你就不必要回去了,必然會讓人以爲,以畫勾引貴客。”
勾引,我,我,呼,不氣:“拿去,最好看得你眼珠子掉下來。”
他不客氣地坐在桌面,將我疊好的畫,一張一張認真地看,有時,比劃着,有時,在讚歎,有時又緊皺眉頭,像我畫得多傷了他的心一樣。
我等等等,我等到月冷風涼,我等到他大老爺一樣欣賞完。
“殷初雪,你的畫不錯。”
殷?“不,我姓倪,倪初雪,看完了是不是,不必說你的讚美了。”我忿忿然地收拾着我的畫,不想再理會他。
“你不是殷大人的千金嗎?還是撿來的。怪不得不像。”他摸着下巴,在思索着一樣。
誰也不可以說我不是爹爹的女兒,暗裡說的,我沒聽到便是,可是,當着我的面說,我就一肚子的火氣了:“上官雩,你不要太過份了,我是我爹爹的女兒,我跟我娘姓。”我是在害怕嗎?我不知道,有人說,對於越是懷疑的事,就會越是敏感。
“你何必生氣,本來就不美了,一生氣,更是恐怖。”他敲着石桌:“我是大夫,是你家的貴客,你的風度,也沒有嗎?”
我的風度,我不與人生氣的,這個討厭的上官雩啊。
他又低笑:“你倒是生氣說對了我的名,記住,上官雩。”
我哼哼笑二聲:“我記住你的名字幹什麼?”爲爹爹,忍啊。
他是沒有風度的人,我也不必和他一樣。
我捲起桌上所有的東西,有些氣憤地朝我的院落走去。
上官雩低低的聲音傳來:“叫你妹妹放聰明點,別上當了。”
他,原來他也看見了,我還裝什麼呢?還讓他罵,我臉上有些羞意,梨香啊,這下,連外人也知道了,唉,這種事,我怎麼好轉告呢?梨香做事,向來是獨行主意的,說多了,還會跟人反臉,我一向,是不會和她計較,她的事,也輪不到我來管。
樓玉宇,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在我們的面前,他是個謙謙君子,好學,勤奮,彈得一手好琴,最重要的是,生得一張花容月貌,男子如此這般的出色,極是少見。
只希望,爹爹的頭疾早些好,局時,也能讓梨香和樓玉宇收斂一些。
我想,更瞭解一些樓玉宇。上官雩的話,讓我有些擔心,樓玉宇,並不像我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嗎?他說,他已經在京城準備好了,很快就會迎娶梨香。
京城太遠,對於從小就生長在秦淮的我們,一點也不熟。
我轉過頭:“你對樓玉宇的評價如何?”我選擇,相信他。覺得他沒有必要對我說他的壞話,他對梨香,並沒有那種驚豔至極百般討好的樣子,這種人,通常是可以相信的。“你看了我的畫,總得給我一些回報。”我淡淡地說着。
他託着腦袋:“你相信我。”
是啊,我相信他,不然,我爲什麼要問他。他簡直是在說廢話。
他走上前,抽走我二副畫:“報酬。”他笑着說,眼裡有些惡作劇。
沒一會,他的眼神有些認真地說:“樓玉宇在京城,可招下不少麻煩。”說完,他揚長而去。
就這一句話,就硬要了我二張畫,我愕然。
麻煩的代義是什麼?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做人,不能在背後說盡一個人的不是,他能這樣提醒,也是不錯的了。
只是,我當時不太理解這句話,直至後來,深深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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