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映雪對於這位九郡主的背景不清楚,只知如今她是寒淮的妹妹,對於映雪,已經沒了威脅,而且,寒淮對於重陽的愛惜她是看得見的,是以,再也不敢像從前那樣,去找重陽的茬兒,還得以禮相待。
從前的皇妹,變成了如今的皇嫂,她們二人的身份互換,北辰映雪不知內情,重陽卻是一清二楚,對於北辰映雪的示好,皇嫂二字卻只能在嘴邊,怎麼都叫不出來。
北辰映雪是豪邁性子,不甚在意,只是拉着重陽說東說西。
三個月的身子,已經慢慢顯露,重陽望着,手,不由得撫上她的小腹,曾經這裡,也孕育過一個孩子,只是緣分太薄,終是見不了這個塵世。
“世子妃要小心着身子,不要動輒動怒,更不要舞刀弄槍,要按着太醫的囑咐好生安胎。”不自覺的,便叮囑了起來。
那般的神色,讓映雪不由得點頭應好,不知爲何,總覺得這個九郡主,有些眼熟,卻怎麼都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的話,眼見着時候不早了,重陽便打算收拾着回去,她不願意在宮裡頭留宿。
但是剛走了沒幾步,連宮門都未出去,就見幾個小太監匆匆忙忙朝着她跑了過來。
“世子妃安好,郡主安好,世子有請。”他弓着身子上前稟報。
“嗯?”北辰映雪一愣,望了望重陽,又指了指自個兒,“我們?”
說着,望了重陽一眼。
重陽亦是不解,她早間進宮之時便與寒淮見過面了,寒淮言語着這一日都會公務纏身,若是無事她離開之時便不需要稟報,如今卻是差人來叫她,並且是與北辰映雪一道,這是爲了何事?
心中疑惑卻沒有多言,只點了頭,跟着那公公去了前殿。
卻似是極爲熱鬧,裡頭不僅僅是寒淮一人,遠遠便聽見幾個男子的聲音爽朗的傳了出來。
重陽與北辰映雪對視一眼,方纔款步走了進去。
然還未進去,但見走在前頭的北辰映雪一個閃身奔向前去,那輕盈的身影,極快的步子,無不昭示着其欣然。
她道:“七皇兄--”
身子卻被牢牢扣住,寒淮一把將她擁在懷中,瞧着她急切的模樣,嗔怒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冒冒失失的,也不知小心着些。”
這樣說着,卻是越過她,朝着重陽使了個眼色。
重陽早就順着北辰映雪的聲音望了過去,不出意外的,望見了坐在那裡笑意濃濃的北辰逸。
他的目光透過來,含笑望着北辰映雪,那目光淡淡的,重陽卻總覺得似乎有意無意的,偏偏落在了她的身上。
“給王爺請安!”重陽上前,依禮請安,行的,是寒淮特意讓人教習的漠北的宮廷禮儀。
北辰逸攬過北辰映雪來,對着重陽微微擡了擡手:“九郡主免禮。”
一衆人按着位子坐好,北辰映雪與北辰逸一邊,重陽與寒淮一邊。
之後便是兄妹敘舊,北辰映雪有了身孕,不僅僅對於漠北對於寒淮來說是好消息,對北辰亦然。
畢竟,北辰映雪與寒淮的這場婚姻,摻雜了不少的政治因素在其中。
據北辰逸所言,北辰夜此次便是派他作爲使節前來道喜,北辰映雪樂不可支,一手撫着小腹,一手攬着北辰逸笑的開懷。
“皇兄果真是疼愛臣妹,七皇兄此次回去,可別忘了替着臣妹謝恩。”
她自然是該着高興的,有了身孕,這世子妃的地位便穩固了,而北辰逸此時來,無疑是讓她的地位更加堅不可摧。
北辰逸含笑應下,兩人又說了些體己的話,北辰映雪的情緒極爲高漲,一直拉着北辰逸說東說西。
“如今妹妹都要做母親了,七皇兄卻連王妃都沒有,也不知是自個兒不知道着急,還是皇兄不知道爲你賜婚。”
女子幸福了,便想着爲旁人着想,重陽與寒淮瞧着,有些無奈,又有些無趣,只垂首擺弄着手指,聽着他們兄妹二人聊天說地。
“可不是,本王此次前來便是爲了自個兒的終身大事。”北辰逸順着她的話下去,讓重陽的手一頓。
擡眼與寒淮對視了一眼,復又低下頭來,仍是擺弄着手指,不說話。
寒淮卻是一挑眉,順着北辰逸的話下去:“哦?王爺是來選親的?咱們漠北的女子哪裡及得過北辰的,王爺連北辰的女子都看不上,又怎麼能看得上漠北。”
北辰逸一笑:“是啊,本王是有心而來。”說着,起身,走到寒淮跟前,望着他沒有直言,而是言了其他:“不知世子還記不記得上遭在北辰咱們的約定。”
重陽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卻仍是不動聲色的垂着首,聽着他們的談話。
“哦?什麼約定?”寒淮挑眉望他。
對於寒淮此行的目的,寒淮亦是不清楚,而北辰逸有意繞彎子,卻是越說越拐彎抹角,讓人心生着急。
重陽亦是暗暗回想着當時的情形,但是是什麼,卻又怎麼都猜不出。
只是當北辰逸的目光望向她時,重陽的心中,倏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當初咱們約定了,你將你的妹妹介紹給本,本王也將妹妹介紹給你。如今你與映雪連這孩子都有了,那本王呢?”
北辰逸端起茶杯來,雲淡風輕的緩了緩口,言語了一句,目光,卻是幽幽轉着望着重陽,一雙桃花美目,微微眯在了一起。
妹妹?
重陽稍稍一怔,這纔有了些許的反應,他口中的妹妹,指的是她?
她擡眸望了他一眼,又轉向寒淮,目光含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