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貴妃沒有作聲,只是上前問向那個嬤嬤:“你是在這辛者庫管事的?”那位嬤嬤生硬的牽起笑容回答:“是的,奴婢一直在這辛者庫管事。”“聽好了,本宮要將本宮的宮婢,三品女官令人在辛者庫鍛鍊一個月,這一個月,就交由你好好看管着,不能有半分差池,否則,嬤嬤也就不用呆在辛者庫了,本宮給嬤嬤找個好去處,這宮後的十里坡如何?”嬤嬤聽了不禁打了個冷顫,十里坡宮裡人無人不知,犯了錯處被懲處死的奴才們都會被隨意扔在那裡,曝屍荒野,雖然辛者庫不好受,嬤嬤還是想活下去的。“娘娘放心就是,人就交給奴婢吧,奴婢保證一個月後人還好好的。”嬤嬤沒有過問爲何貴妃身邊看起來這麼被看重的人會跑來她的辛者庫。樑貴妃得到她的承諾,心理放鬆不少,又看了一眼良辰,沒有露分毫情緒,轉身帶着美景走了。良辰,你放心,你吃的這些苦,受的這些辱,本宮會一一替你討還回來。回到永和宮,樑貴妃立刻叫美景給王太醫那邊去送了一封信,她忘了她方纔答應過良辰的,這一個月內不招惹秦諼的事情。本來樑貴妃確實是想安靜的休整的,可送良辰去了辛者庫後梁玉真的心思又變了,她不甘心,自己的身邊的人受苦,可卻沒有保護的力量。這個貴妃又有什麼意義?秦諼用了膳,在榻上又躺的膩了,小小的棲鸞殿已經被走了無數個圈子,秦諼這才覺得苦悶起來,她很想出去走走。如鏡如花看主子不消停起來,費盡口舌才讓秦諼坐在窗邊歇着了,還爲她打開了窗戶,如今的棲鸞殿送來的冰比往日還多,清涼無比,秦諼的心也慢慢靜了下去,無意間從窗邊望出去,看到了一個人正往自己棲鸞殿走來,眉梢浮起一絲真實的喜意,忙站起了身往門口走去,是劉晴來了。劉晴也是下了好大的決心纔來看她,一方面聽了柳妍如對秦諼的指控,心內信了五分,對秦諼起了隔閡,可又接二連三的聽到秦諼出事,一會是不知什麼原因被禁了足,自己去向太后探口風竟然是欺負下毒謀害皇上,這點劉晴萬萬不信的,卻不知如何說與太后聽,只得叫水墨煙青時時留意永和宮的動向。然後今天又得知了秦諼中暑的消息,宮裡傳得很快,又聽說樑貴妃身邊有頭臉的婢女良辰姑姑被罰去了辛者庫,看來是樑貴妃陷害無疑了。劉晴心內又對秦諼產生了萬分同情,從樑貴妃將她安排在自己宮裡便可以知曉樑貴妃用意不善,想秦諼日日在樑貴妃手下受折磨煎熬,劉晴原本對秦諼生的隔閡之心,也消散了不少,反成了對秦諼深深的關懷和憐惜。終於坐不住了,主動上前來了秦諼的棲鸞殿。秦諼原本有些愁意的面上露出了歡喜之色,“姐姐來了,我還以爲姐姐再也不會來我這棲鸞殿了。”劉晴瞧出秦諼是真的歡喜,又看這麼多日子沒有見,秦諼瘦削了不少,臉上也蒼白着沒有好的氣色,哪還有空去計較其他的,有些歉疚的說:“快別說這樣子的話了,我們是好姐妹,我哪能不來你的棲鸞殿。”秦諼聽劉晴這一聲聲的“我”還是發的這麼嫺熟自然,不禁打趣道:“姐姐都當了這麼久的娘娘了,怎麼還我我我的,換個自稱纔是有娘娘的樣子。看來姐姐還沒學會當娘娘啊。”劉晴不禁“撲哧”一聲笑了笑,“那些東西是做給別人看的,自家姐妹之間逞什麼威風。”秦諼倒是收起笑意一本正經道:“我可是聽說,做給別人看顯得太刻意了,要舉止投足間,有意無意間,不論對誰都能似隨意的自稱本宮,那纔能有當娘娘的架勢。”劉晴忍不住在秦諼額上輕彈了一下,“哪來這些幺蛾子,我還以爲你被禁足,又生了病,一定是病怏怏的樣子,今日看你還活蹦亂跳,早知不來了。”“原來姐姐是想看我病怏怏的樣子啊。”秦諼假裝生氣的撇撇嘴,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劉晴看到秦諼這樣子,心內放心了不少,看來秦諼境況要比自己想象的好很多,二人便隨意攀談起來,只是都在揀一些輕鬆的事情說,誰也沒有說起秦諼被禁足原因的事情,彷彿二人只是平常一般。劉晴自然是想問,卻看秦諼如今眉眼的笑意,生怕一問出口,觸了秦諼傷心事,而秦諼倒是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你看,那樑貴妃害你中暑自己也沒落着好,不僅折了良辰不說,還氣病了身子,想她這幾日是沒心管你了。”劉晴忽然聯想到了什麼,將這件事當做好事一般的說出來。“那良辰,也不過是去一個月而已,又有樑貴妃提前打點,想來無關痛癢,樑貴妃氣病又是從何說起?”秦諼想起方纔見樑貴妃還生龍活虎怒氣衝衝的樣子,恨不得活吞了自己,哪裡有一絲病態。“我來的時候,看樑貴妃身邊的美景帶着一位太醫匆匆的往你永和宮趕呢,看起來都緊緊張張的,連我在一旁都沒有發現,我也不想打招呼,就等他們走遠了纔來的。”劉晴道出自己那般話語的原因。“太醫?”秦諼疑惑的唸了一遍,立刻想到了什麼,樑貴妃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病的,至少方纔沒看出一點要病的樣子,那麼無事招太醫,必有反常。想着又看向劉晴,斟酌的開口道:“想來姐姐也是知道了,妹妹被禁足的事情。”劉晴看秦諼主動提起,點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我也是去旁敲側擊的問太后娘娘,聽說你是投毒?”“姐姐信麼?”秦諼的目光平穩的落在了劉晴身上。“我若是信,今日就不會來看你了,可又是那樑貴妃做的怪?”劉晴問道。“我也是奇怪,好生生做的酒釀丸子,裡面竟被投了劇毒,小廚房是永和宮的,不是我投的,那麼是誰就可想而知,而我在奇怪一件事情,樑貴妃雖然掌六宮事,可弄來這般**還不露痕跡,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秦諼慢慢說道,等劉晴慢慢消化。劉晴聽秦諼也懷疑樑貴妃,也沒有多少驚奇,聽了秦諼的話,點點頭:“的確,我們這樣的宮妃弄來**確實不容易。你也在永和宮這麼久,有沒有發覺什麼可疑的地方?”“我懷疑樑貴妃在外面有人相助,至少可以提供給樑貴妃穩定的藥源。”秦諼帶着肯定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