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蘭的右眼皮不停的跳,由於心不在焉的走路還崴了一下腳脖子。
“葉子,娘總覺得這事不太好,這閨女可別在咱們家車上沒了,趕緊的走快幾步。”苗玉蘭雖然腳脖子疼的倒吸涼氣,但是還是催着推車的葉春暮加快腳步。
此時此刻,躺在推車上的洛夢,腦袋是愈發的痛了,那種痛好像從來就沒有過。
她被走在石子路上的車子顛簸的有些噁心,她努力的睜開了兩條眼縫兒,而這時候,她已經被苗玉蘭和葉春暮推進了上水村了。
看到那些蹲在自家門口端着飯碗吃飯的人們,洛夢的小心臟不由得抽搐了,落水不是被送醫院麼?怎麼都覺得眼前這像是橫店影視城啊,這羣演們演的真好,太逼真了吧?
“娘,您別擔心,三嫂是個好女人,一定會沒事的。”葉春暮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勸慰娘。
苗春蘭的眉頭皺的緊巴巴的,不吭聲,一瘸一拐的拼命往前走。
什麼玩意兒?喊娘?這——是個什麼情況?她莫名也當了羣演?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洛夢的腦子再次針扎指尖一樣的劇痛起來,痛到她恨不得死一死。
洛七夢,苗家老三媳婦兒,半年前嫁到苗家給苗根福做填房,洞房花燭夜趕上了傾盆大雨的天氣,紅燭旁,土炕上,土炕炕梢上坐着的俏嬌娘,火紅的喜蓋頭,撩撥的苗根福火熱,三杯兩盞交杯酒之後,苗根福正要行周公之禮,門外的一聲巨響霹靂,嚇得苗根福渾身一哆嗦,原本的鬥志昂揚頃刻之間就萎靡了,自此苗根福有了心理陰影,半年都願動媳婦兒。
哎呀我去?這麼狗血?洛夢的心頭一萬頭草泥馬氣勢磅礴的奔騰而過。
這是穿越了?洛夢真恨不得用腦袋撞一下地,只可惜她一點都動彈不得,不禁腦袋疼到讓人爆炸,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當苗玉蘭先葉春暮一步走到苗家老宅所在的衚衕的時候,苗玉蘭雙腿一軟,若不是及時的扶住了旁邊的土牆,她就癱坐在地上了。
葉春暮緊跟在孃的後面,孃的突然停住,葉春暮的小推車差點失去平衡,當葉春暮驚慌而強力穩住車子之後,朝着娘看過去的時候,擔心的幾位詢問,“娘,您怎麼了?”
苗玉蘭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苗家門口那團白布花。
葉春暮也看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大舅家有什麼人過世了?
“娘——您,您別——”葉春暮心裡也不由的緊張起來,索性他放下車子,急忙跑到孃的身邊,“娘,不然我先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沒有的早的晚的,一起過去吧。”苗玉蘭的心裡打鼓打的厲害,雖然大哥是個吝嗇刻薄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妹妹,還算是湊合,隨着年紀的增大,孃家人也是越來越少了,人心裡就不免的有些傷感。
苗玉蘭的腳步是沉重的,葉春暮的腳步是遲疑的,而車上躺着的洛夢卻是一言難盡,痛不欲生了。
洛夢的腦子劇痛無比,因爲還有着無數的記憶正在強行的涌進她的大腦,而此時此刻她的大腦就像是被一個陌生人的記憶蹂躪強JIAN一樣,生不如死。
啥玩意兒?抓姦現行了,男人突然翹辮子了?呵呵,現代人有常識啊,即便她洛夢沒有談過男票,也知道那啥那啥的時候,男性突然昏厥暴斃,是因爲一種叫做“馬上風”的突然狀況啊。
憑什麼不聞不問不聽解釋,就把她推河裡淹死啊?
不對,被推到河裡的是叫洛七夢的人吧?不是她,洛夢。
又不對,她洛夢不就是被推車的母子倆當成了之前那個洛七夢麼?哎呀我去,還能再亂點麼?
不管洛夢怎麼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現實卻已經殘酷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是真的穿越了。
苗玉蘭站在苗家門口的時候,擡頭看了看那有些扎眼的白布白花,垂了垂眸子,抿了抿脣就推門進去了。
葉春暮則停了車,急忙的上前看了看三嫂的情況,三嫂是有呼吸的,臉色也緩和的略微有些血色了,只是還沒有醒過來,葉春暮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三嫂。
記得三哥和三嫂成親的那天,他跟着大家鬧洞房,當他看到坐在紅燭前面,垂着細長卷翹睫毛的三嫂的側臉的時候,他直接呆愣的站在了門檻兒外,他扶着門框,看的心跳加快,看的眼神慌亂的不敢再去看三嫂。
他是個木匠,平時也少不了在附近的幾個村子裡給人家幹木匠活,每次到上水村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遠遠地看上三嫂一眼。
在葉春暮的心裡,三嫂之所以不同,是因爲三嫂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特別的明亮純淨,三嫂的性情也是格外開朗的,比起那些見人就臉紅的大姑娘,三嫂不管遇到什麼人,都能大方得體,比起那些愛嚼舌根子的婦人,三嫂從來都是直爽有話直說。
葉春暮不曾記得三嫂的眉心有顆紅痣,他也沒有敢去正眼的仔細看過,而現在,看着面色平靜的三嫂,葉春暮的心竟然又情不自禁的跳的飛快,就如同半年前三哥洞房花燭夜的那天晚上,他看到三嫂一般。
“咳咳——”
腦子裡涌出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記憶之後,洛夢幡然醒悟,她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並且一個和她名字相似的,長相相似的女人的經歷和過往,都被老天爺不假思索的強行塞給了她,洛夢。
連氣帶惱,還有些呼吸的本能反應,洛夢竟然發出了聲響。
而正目不轉睛盯着洛七夢的葉春暮,腦子裡回想着過去的一幕幕,被洛夢這突然的咳嗽給嚇得渾身一顫。
很快,葉春暮站直了身子,離洛七夢有一段距離,並且中規中矩的詢問道,“三嫂,你還好麼?”
洛夢真的很想說:好個毛線,好個球啊好,然而,她並沒有力氣說話,只覺得額頭上像是破了個窟窿一樣透風,冷颼颼的。
“那個不羞恥的惡毒賤人在哪裡?我要掐死她,給老三報仇!”一聲尖利惡毒透着陰寒的婦人聲音從院子裡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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