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這個花燈,這是太漂亮,還是兔子的呢,我就屬兔的。”二靜滿臉的喜悅,拉着李彩雲的袖子,然後指着街邊一處熱鬧的賣花燈攤位說道。
李彩雲循着二靜指的方向看過去,她瞧着那花燈確實漂亮的很,然後便溫暖的笑了笑,“是啊,那花燈確實漂亮,二靜啊,你瞧見你大姐沒?娘看了這好一會兒,怎麼也沒發現你大姐的影子啊?”
二靜臉上的笑容稍稍的僵硬了一下,她剛纔還想着大姐的事,但是這一會兒到了廟會上來,看着那些眼花繚亂的貨攤還有那些雜耍,她都目不暇接,尤其以前沒見過,所以很快便將大靜的事拋到腦後去了。
聽了孃的話,二靜這才搖了搖頭,但是她看到娘眼神裡的擔心,便勸慰說道,“娘,別擔心,我姐腦子靈光,就算是跑到什麼地方不認路了,她也能回去的,即便不能回到姑奶奶那,畢竟咱們這是第一次去,我姐也能回咱們上水村。”
李彩雲聽到二丫頭的話,覺得二丫頭說的確實有道理,這大靜向來嘴巴厲害腦子靈光,很會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這會兒肯定是因爲和爹吵架,覺得沒面子,所以纔不出現的。
二丫頭的勸慰,也算是讓李彩雲寬心一點。
“唉,你姐要是像你這樣老實點,娘也就不操心了。”李彩雲伸手摸了摸二靜的腦袋,嘆了口氣的說道。
二靜憨憨的笑了笑,然後指着那花燈攤位,“娘,你瞧,那不僅僅兔子花燈,還有老虎花燈,娘,你讓姑奶奶給我和大姐每人買一個花燈吧,我不要別的了,我瞧着這花燈好看,等回家了,還能掛在牆上,能掛到明年呢。”
看着二靜那可人的笑意,李彩雲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時候,苗秀蘭正牽着米粒兒的手,站在做糖人兒的攤位前,李彩雲見狀,便牽着二靜的手,朝着那糖人兒攤位過去了。
“正好正好,你看你們娘倆這是跑哪裡了,我這老太婆眼睛也不好使了,總是看着看着,就不知道你跑哪裡去了,可不許亂跑啊,喏,這糖人兒,你們姐妹幾個一人一個。”苗秀蘭滿臉慈祥的溫和笑意,老太太今兒精神特別的好。
李彩雲笑了笑,“謝謝姑母。”
“你這是哪裡的話,侄兒媳婦兒,你相中了什麼物件,你就跟姑母說,姑母買給你。”苗秀蘭開心的說道。
李彩雲滿臉的和氣溫柔,她略帶嬌柔的笑了笑,“我沒相中什麼,看着孩子們開心,我就開心。”
苗秀蘭聽到這裡,對這個侄兒媳婦兒就更加的欣賞了,女人啊,只要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好,那就是比什麼都好。
“姑奶奶——我想要——”二靜說話有點羞澀,她還從來沒跟爹孃以外的長輩這樣主動的要東西呢,所以,說話都有點吞吐了。
“說罷孩子,你想要什麼啊?”苗秀蘭微微彎着腰,笑眯眯的看着二靜問道。
二靜指了指不遠處的花燈攤位,“那個。”
“好好好,咱們買花燈,那花燈是屬相花燈,你們都想想自己屬什麼屬相,然後咱們買幾個。”苗秀蘭說着,便左手牽着米粒兒,米粒兒又牽着月牙兒,她右手拉着二靜,二靜急忙伸手牽住了李彩雲的衣襟,這一拉一大羣人,朝着人家賣花燈的攤位走過去了。
看着丫頭們挑選花燈那認真的模樣,苗秀蘭暖暖的慈祥的笑了,想着她小時候,跟着大哥二哥和爹去逛廟會,家裡實在是窮,只能看着別人買東西,不過即便什麼都不買,她還是喜歡每年被爹帶着去逛廟會看花燈。
現如今竟然是一晃幾十年的過去了,看到晚輩們也跟她小時候一樣,苗秀蘭不禁的感慨時光流逝,人生匆忙。
“侄兒媳婦兒,你是不是還在想着大靜那孩子?要不然,咱們分頭找找?”苗秀蘭見李彩雲雖然臉上帶着笑意,但是李彩雲的眼神,卻無時無刻不在四處的掃量,所以猜測着她就是擔心女兒。
“姑母,您老人家身體也不是很好,大靜那孩子的脾氣確實該管教一下,不找她也好,讓她最好是吃點苦頭,她爹說得對,在咱們家裡,她怎麼撒野都沒事,若是嫁出去了,這不僅僅讓公婆男人容不下,就是對於咱們孃家人,那也是丟面子的事。”李彩雲面帶尷尬的說道。
“恩,你說的也有道理,希望大靜能在外面安靜一下,好好的想想這件事到底錯在哪裡?對了,你也沒問那幾個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苗秀蘭試探着問道。
李彩雲面帶難色的笑了笑,“不問了,孩子他爹一向都是賞罰分明的,也是正直的人,他若是覺得大靜做錯了,那想必當時確實大靜做錯了,不瞞您說,往常在家裡的時候,大靜這個孩子就有些潑辣,這次她爹管教她,也是爲了她將來好。”
苗秀蘭聽完這些,心裡算是安放下了。
這一行人又朝着廟會盡頭的戲臺子走去了。
不管男女老少,看戲那是一種享受,若是換做尋常時候,去聽戲那是要花銀子的,但是廟會上的戲臺子,那些戲曲是隨便免費聽的,所以,這一行人到了戲臺子下面,便駐足聽了起來,尤其是那幾個丫頭,還時不時的拍手叫好。
雖說是豔陽高照,但是沒吃午飯,又是春寒料峭的時節,大靜從跑出來之後,就在街上晃了一圈,她現在是騎虎難下了,若是就這麼回去了,那不是很沒面子?若是不回去,肚子餓得乎咕咕叫,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根本沒錯。
這麼多年了,在那個院子裡,她這一輩人的妹妹弟弟中,有哪一個跟她對着幹的,偏偏這個米粒兒,不就是仗着找了個後孃,那後孃有了本事,那米粒兒就跟攀了高枝兒一樣的驕傲起來?大靜偏偏不信這個邪,她想着,若是這次服軟了,那以後還怎麼在姐妹中間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