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蘭說到了動情的地方,心裡也是感動的一塌糊塗,能把自己的私心放在大家面前說出來,心裡壓抑着的東西也就釋然了。
“嬸子,你看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你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裡說兩家話?是吧,別說公爹和洛仲在這邊待着,咱們可沒少佔了便宜是不是,你瞧,咱們家裡的苞米地的莊稼,雖然都是我和大哥大嫂收的,但是糧食咱們跟往年一樣收的多,但是公爹和洛仲在這邊往家裡救濟的銀子,可不少。”
柳枝自然是能說會道的,見公爹和洛仲在苗秀蘭的面前不知道說什麼好,便就這麼連說帶笑的鬧着說道。
蘭芳聽到弟妹說的這麼直接,她便也有些尷尬的說道,“嬸子,我兒子看病的錢,全是七夢給使得銀子呢,咱們是一家人,哪裡分得了那麼清楚,是不是?”
苗秀蘭聽了親家的兩個兒媳婦兒這麼說話,笑着說道,“親家公啊,你也是好命好福氣,修的好福氣,有個好女兒,兩個兒子懂事又娶了兩個懂事的兒媳婦兒,你這樣的家,肯定過的紅火。”
看到氣氛緩解了很多,洛仲便調皮的說道,“嬸子,只要七夢和妹夫好好的,就能賺更多的錢,咱們家就更紅火。”
頓時,大家哈哈哈的笑起來,就連幾個小孩子,明明不知道長輩們在笑什麼事,偏偏見到大人們笑,他們也就跟着笑起來了。
這時候,院子裡一陣陣歡快的笑聲迴盪着。
這幾日天氣放晴,即便仍舊凍得人不願意伸脖子伸手,但是天氣好了人的心情也好,也就願意出門透透氣的走動一下。
前面百貨店裡的秋菊,因爲攤位是靠近窗口的,聽的到後面院子裡的哈哈笑聲,她便忍不住的踩在了櫃檯上,朝着後面張望。
旁邊的攤主見狀,便雙手插着袖子,好奇的湊熱鬧問道,“瞧見什麼了?”
秋菊扒着窗子朝着後面看了一會兒,然後便從櫃檯上跳下去了,然後扁了扁嘴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呢,反正一家人挺高興的,你說這都大年三十了,晚上過年了,這也沒見到洛掌櫃和葉掌櫃的面啊,難道是趕在了晚上回來?”
幾個婦人攤主湊在一起,一邊嗑南瓜瓜子一邊聊天。
“誰知道呢,反正這小半年的時間,沒見到洛掌櫃和葉掌櫃。”
“人家沒準是去外面發大財了,那都是有眼光的人,咱們比不了的,你就說這開百貨店的事,你瞧,咱們在這裡賣貨,比租賃鋪面花的錢少,但是賺的卻比那租賃鋪面的要多。”
“是啊,其實我覺得,洛掌櫃和葉掌櫃要是回來了,咱們這租賃合同的價格恐怕也要漲了,這小半年,我也存下了點銀子,我就想呢,要不然,咱們也去租賃個鋪面去?”
幾個婦人說的事各懷心思。
雖然在這邊賺的也不少,但是大家在這邊過來做生意,不管颳風下雨都要過來,要是能自己租賃個鋪面,那就不用按照別人的時間來做事了,還能留在鋪面裡。就算是上貨存貨,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總要防備着身邊人,並且洛仲還跟大家說過,後院的庫房太小,沒有那麼多的地方給大家存貨。
這邊幾個婦人說話,說着說着,聲音就不自覺的變得聲音很大,以至於旁邊的幾個漢子攤主,也參與進來了。
這些人果然是做生意的,心裡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盤,一邊和大家面前說着自己不滿之處,一邊在心裡盤算着自己的去處,甚至還有人想擠走別人,然後自己在這個百貨店裡可以租賃兩個攤位的。
大家這邊說的正熱鬧呢,洛長河和洛仲站在了百貨店的門口。
衆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門口有人站着。
“所以說,以前咱們確實覺得這洛掌櫃人不錯,但是呢,如果她回來了要漲價的話,我覺得咱們大家還是應該站在一起,這樣也好有組織,也給洛掌櫃一點壓迫感,是不是?”
“那好啊,反正現在跟我問租賃攤位的人多的排到了豬肉檔那邊了,你們如果誰覺得價錢不合適,那就自己租賃鋪面吧,反正這小半年的時間,大家也賺的差不多了,再者說了,自己若是租賃鋪面甚至買個面鋪,那就更有面子了。”
洛長河聽到那些人們的話,心裡氣的厲害,只不過,他嘴巴比較笨,不知道該怎麼樣和這些人理論,但是洛仲卻不同了,他天生的嘴巴好使,當下沒有跟老爹過眼神,便脫口而出這句話。
瞬間,那羣人呼的轉過身,面帶尷尬的看着門口站着的父子倆,各自悻悻的回了各自的攤位。
洛仲臉色很不好看,他真是沒想到,這生意人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若不是七夢的這個主意,這些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賺的這麼多錢?
那幾個婦人攤主臉上都帶着訕訕的笑意。
男性攤主則手裡擺弄着自己攤位上擺放的貨品。
“我想,即便大家最想着賺錢,但是晚上就是大年夜了,男人也就算了,女人還不回去給孩子和男人包餃子做年夜飯,怎麼也說不過去了,還有,正月裡都是大家串親訪友的時間,所以,咱們家家吉利百貨店就修業到正月十六。”
洛仲話雖這麼說,聽起來也算是客套,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客氣。
衆人聽到這裡很是吃驚,大家都擡頭看向了洛仲。
洛仲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笑着說道,“咱們都是生意人,大家心裡都有自己的主意,如果有些掌櫃的有了什麼打算,正好趁着過年這段時間,和家裡人或者親戚朋友的商量一下過年之後,何去何從。”
洛長河聽到兒子那番話,正中要害卻又不尖酸刻薄,洛長河心裡很舒坦。
“不是,洛仲兄弟,我們大家就是隨口說着玩的,你不要往心裡去。”鐵匠喜慶急忙的尷尬笑着說道。
洛仲進門的時候,見到王喜慶確實站在了那羣人的外圍,並且也沒有參與進去,所以,對於這個鐵匠,心裡還是有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