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囊,兩人便下樓退房,準備正式進入西蜀境內。
扣掉花費掉的銀錢,掌櫃的把剩下的押金全部退還給他們,有些欲言又止。
傅澤啓將銀子收入懷中,牽着穗穗的手轉身走向門外。
店小二已經把兩匹馬帶到了門口。
傅澤啓剛走一步,掌櫃的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哎,客官。”
“還有事?”
傅澤啓回頭,轉身面向掌櫃的。
“那什麼,你們別嫌我多事啊,蜀國習俗跟北魏不同,公子要多注意安全啊。”
“......”
“好嘞,謝謝掌櫃的,我會照顧好他的。”
傅澤啓深吸一口氣,握劍的手有些發白。
尹千穗見狀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
掌櫃的也是好心,這是在提醒他,小心成爲藍顏禍水呢。
他心中有些憋悶,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有火不能朝掌櫃的發,那就只能策馬奔騰,發泄一下了。
出門之後,他和穗穗上馬,如同一隻利箭一般,發射出去。
一連跑了一個時辰才停下來。
頭髮都快吹變形了。
“這下心裡可舒服了?”
“哼!”
傅澤啓扭頭看向旁邊,一點也不想看穗穗臉上充滿挪喻的笑意。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還不是因爲阿啓長得實在太帥。
但你是我的,誰要是想對你起歪心思,我就讓她知道花兒爲什麼那樣紅!”
他睨了尹千穗一眼,看她模樣還算真誠,這才緩和下來。
但很快他的臉色就黑了。
因爲尹千穗的手中出現了一塊麪紗。
“喏,阿啓,要不要試試面紗?”
他一下子就回想起了第一次進入西蜀的場景。
整張臉漲得跟豬肝似的。
再也不理尹千穗,又一次策馬飛奔出去。
尹千穗進入西蜀之後,每天都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跳躍。
一路上打打鬧鬧,倒是很快便到了西蜀都城。
由於這一路上,尹千穗時常就會給孫木寧送信。
現在他們剛到城門口,就發現孫木寧已經白龍魚服站在城門口等着了。
“千穗,這兒,看這兒!”
孫木寧當上女皇,卻還是那一副活潑的性格。
怕尹千穗等人沒有看見,老遠就在揮手打招呼了。
尹千穗勒住繮繩,翻身下馬。
直接給了孫木寧一個熊抱。
“阿寧,你怎麼還出來了?我們直接進去就好了呀。”
“這不是有個人,想見你的心思已經抑制不住了嗎?”
孫木寧一把將手中摺扇打開,半遮住面容,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嗯?誰呀?”
“喏”
她回頭一看,尹千穗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
只見一個頭戴帷帽,身材高挑的人站在不遠處。
透過帷帽,感受到尹千穗的視線,這人一下就激動了。
上前兩步,想要靠近尹千穗。
卻被傅澤啓伸手,擋在了三步之外。
這人一下就着急起來。
“仙女姐姐!”
一開始尹千穗還有點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這幾個字一出來,她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子璋?”
“是我。”
尹千穗快步橫跨到傅澤啓身邊。
這時,潘子璋也把帷帽掀開。
“真的是你!”
“仙女姐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
潘子璋滿臉委屈,眼神裡充滿着傷心憂鬱。
尹千穗尷尬一笑,趕緊否認。
傅澤啓在一旁,看向潘子璋的眼神充滿着敵意。
這人又來了!
他怎麼把這個麻煩給忘了。
早知道就不鼓動穗穗來西蜀玩兒了。
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
他得想個法子,早點離開西蜀才行。
孫木寧見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捂嘴偷笑片刻之後,終於出面來打圓場了。
“千穗這一路上辛苦了,我們先回去吧。”
“阿寧說得對,我快累死了,先回去,先回去啊。”
尹千穗看着兩個男的,對視的眼神中都快冒出火花來了。
聽到孫木寧的話,簡直如蒙大赦。
瞬間將兩人丟在一邊,挽着阿寧的手,就直接往城裡走去。
走動起來,現場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火藥味十足了。
她和阿寧邊走邊逛。
當然,主要是朝着阿寧吐槽。
“阿寧,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又不是沒見過阿啓,你故意的吧!”
“冤枉冤枉,子璋的情況你也知道。
雖然這幾年,他能夠生活在陽光之下,但他仍然抗拒和人相處。
除了我,和誰都不說話。”
尹千穗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
潘子璋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一見到她回頭,立刻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那麼嚴重吧。”
“我真沒騙你,我請你過來,也是想請你幫着看看子璋。
他三十了,我蜀國皇室養他一輩子,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他從小孤苦,母皇臨終前也囑託過我,希望他能成婚,有個完整幸福的家庭。”
這樣一說,尹千穗就明白了。
前任女皇那般疼愛自己的妹妹,對子璋也是愛屋及烏。
只可惜,她那個穿越老鄉太渣,一點人事不幹,導致了子璋的悲劇人生。
他的人雖說從那個狹小的密室中出來了,但他的心依舊還是被困在那個狹窄之地。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而潘子璋則更慘,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治癒自己不幸的童年。
大概是因爲自己和阿寧一起,把他從那個密室中解救出來。
所以他纔會跟阿寧和她有交流慾望吧。
“這些年,他就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有交流慾望的人嗎?”
“沒有,就連母皇,他都沒有說過話。”
“那他這些年都在做什麼?”
“在藥王谷研究醫術,不僅不願意跟人交流,甚至都不想和人見面。
你不知道,他現在還住在那個密室裡面呢。”
尹千穗張大嘴巴,下巴都驚掉了。
“你怎麼還讓他住那兒啊!”
“你以爲我願意啊,他非要住那兒,我有什麼辦法?
自從你離開西蜀沒多久,他就回密室那兒去了,讓他離開,他倒是也聽話。
但一離開那兒,就整宿整宿睡不着,眼睛紅得跟什麼似的,就是不肯閤眼。
你說母皇看見他那樣得多心疼,只能由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