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引他們去青州應該是姚立凌的本意。
但後面的事情應該不是她做的。
青州疫病不僅他染上了,姚立凌和身邊的人也染上了。
若是沒有穗穗和潘子璋,他們可能就直接涼在青州了。
況且讓他染上疫病嗎,對姚立凌也沒什麼好處啊。
按照原計劃,姚立凌只需要把他引到青州,然後讓他去查炸藥的事情就夠了。
查事情的過程中,姚立凌可以拋一些線索出來引導。
這樣的計劃纔是有意義的。
青州疫病應該是一個意外。
也正是因爲這場疫病,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不僅他們一起患上疫病,不能行動,還差點死了。
之後他身份暴露應該也不是姚立凌乾的。
第一,按照東越追殺的速度來看。
他還在患病的時候,身份就應該暴露了。
而那個時候姚立凌也臥病在牀。
青州封城,輕易是傳不出消息的。
要是姚立凌把他的身份捅出去,按照他那個時候的狀態必死無疑。
而她是密切接觸者,東越爲了封鎖消息,十有八九會連她一起殺。
得不償失,沒有這個必要。
傅澤啓把一切都想通了之後,心情稍稍放鬆。
其實姚立凌大可不用這般小心試探,直接找上門來,也不是不可以合作。
一統中原這件事情他前世沒有做,不是因爲他不想做。
而是前世的北魏遠不如今生富強。
根本負擔不起戰爭的消耗。
而今生,有穗穗在,國庫裡面的儲備,前世根本比不上。
說實話,一統中原這件事也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了。
就連這一次出門,也是存了些小心思的。
一方面,看看魏國地方內政情況,原來南楚之地有沒有成功融合。
另一方面,看看東越真實情況。
他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人。
東越曾經可是想跟南楚一起,把魏國給瓜分了呢。
雖然最後沒有打起來,但他還是記着的。
要是朱熙泰不行,那就換他來吧。
當然,這不過是傅澤啓的腹誹罷了。
早年間,姚立凌真要是不管不顧地直接找上門去。
他能全盤接受,不心生懷疑纔怪。
尹千穗在一邊看着傅澤啓想事情,並沒有打擾他。
傅澤啓想清楚了之後,才重新回過神來。
握着穗穗的手,緩緩開口。
“穗穗,等我們回去之後,我想直接到魏越邊境去。”
他一說這話,尹千穗就明白了。
看來阿啓是想親手報復回去了。
也是,被東越追殺這麼久,誰能沒一點脾氣呢?
泥人尚且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他們。
東越打的什麼注意,她心中也是明白的。
若是沒有姚立凌,他們出不了海,最後再落到動人手中。
豈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好,我陪你一起去。”
傅澤啓點了點頭,沒有反對,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隔壁船艙。
姚立凌回去之後,就把門給關上了。
坐在自己的牀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嘎吱一聲,門開了。
“出去!”
她想都沒想,一聲大喝,嚇了門邊那人一跳。
在進門之前,她就吩咐過,她要一個人靜一靜,不準來人打擾她。
可這一聲大喝之後,門邊的人卻並沒有退下去。
不僅沒有聽她的話,反而還施施然走了進來。
一點一點的腳步聲,讓她心中有些煩悶。
“不是讓你們別進來嗎?有什麼事?”
她以爲是金珠進來了。
以前也有過這種事情。
但每一回,都是金珠遇到了她自己不能獨自處理的大事,纔會不顧她的命令,直接闖進來。
她擡眼一瞧,出乎意料,眼前這人並不是金珠。
一身飄逸的男裝,襯得他翩翩獨立。
“子璋,你怎麼進來了?”
“外頭已經在吃午飯了,偏你不見人影,給你送飯來了。”
潘子璋把手中托盤裡的碗碟放在桌上。
船體隨着海浪波動,碗碟裡的湯水也在晃動。
還好盛湯的人早有預料,只裝了半碗,不然湯水一定會灑出來。
姚立凌聽到午飯這兩個字,眼睛一跳,有些驚訝。
沒想到已經這麼久了,她還以爲沒過多久。
姚立凌自從回房間之後,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覺得最多不過半個時辰,沒想到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潘子璋放完碗碟之後,見她在牀邊一動不動,便朝她招了招手。
“快過來吃飯。”
“快過來。”
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姚立凌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見她沒有反應,又緊接着說了第二句話。
語氣稍稍加重了一些。
姚立凌這才望過來。
眼前這少年,眉間微蹙,好似有些惱怒。
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倒是好久都沒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了。
她巧笑倩然,眉眼一彎,不願他生氣,乖巧地坐到了桌邊。
潘子璋看到她的笑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速度加快了不少。
心中那一點點責怪早就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
撩起衣袍,在她身邊坐下。
桌上的碗碟是兩人份的。
他在外面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索性把兩個人的飯菜全部都裝上,帶到了房間裡來。
潘子璋故作鎮定,一口一口吃着飯菜。
表面上看起來,跟平時完全沒有什麼區別。
只除了耳根處的一抹俏皮粉色。
姚立凌沒有什麼胃口,匆匆扒拉兩口,身體內就傳出了飽腹感。
放下筷子,以手托腮。
歪着頭,靜靜地看着他吃。
這人到底是怎麼長的。
怎麼能生得如此好看?
這一路上,她總是忍不住逗他。
他笑起來,就更好看了。
若是能把他抱回家就好了。
只可惜她沒這個命。
她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他?
等報仇之後,她也活不了多久,平白耽誤人家做什麼呢?
姚立凌抱着能多看一眼是一樣的想法,一直盯着他看。
倒是把潘子璋弄得有些不自在了。
耳根處的那一抹粉紅控制不住地蔓延。
他只覺得,自己的耳朵燙得厲害,都快熟了。
終究還是放下了碗筷,與她視線相對。
“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
“因爲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