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再興說好,打開車門下車,朝白路認認真真鞠上一躬:“謝謝。
白路趕忙下車讓開位置:“別謝了,再見。”想要回去片場,剛走兩步,停步問話:“孫望北能出來麼?”
許再興思考片刻:“能,不過他出來的時候需要你在場,還要付出一些代價。”
白路問:“是什麼代價?”
“非常大數目的金錢。”
白路點頭:“無所謂,反正不是我的錢。”又說聲:“抓緊辦吧。”轉身離開。
看他離開,高遠溜達回來,許再興跟高遠說謝謝。高遠說:“我什麼都沒做。”
許再興點點頭,等高遠上車後,開車回城。
另一邊的白路走進物流中心,琢磨着要不要通知孫佼佼,想了想,還是讓她安心比較好,拿出手機撥過去。
孫佼佼很快接通,急問什麼事情。
白路說:“有個消息,你爹有出來的希望,你要冷靜,千萬別衝動跑回來。”
孫佼佼猶豫一下:“不許騙我。”三小時前剛給白路打電話說想回北城,現在就聽到老爸要放出來的好消息,怎麼可能?用不用這麼巧。
白路說:“就當是哄你,你也得穩住。”
“那我爸能不能出來?”孫佼佼急問道。
“有很大希望,所以你一定要穩住,千萬不能回來。”白路勸道。
孫佼佼沉默片刻,答應道:“我不回去。謝謝你。”
“去跟珍妮弗拍戲吧,忙起來時間過的快。”
孫佼佼還沒回話,就聽到珍妮弗用很大的聲音問道:“說完沒?”
孫佼佼說:“珍妮弗和你說話。”把電話交過去。
珍妮弗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的質問:“想我爲什麼不打我的手機?”
白路無語:“你倆睡一起啊?她接個電話你都知道?”
“那是當然,她的手機就是個擺設,除去你,幾乎沒人打。”
白路愣了下,想想孫佼佼的過去,確實很少人給她打電話,不由一嘆,大丫頭還真孤獨。
珍妮弗接着說:“我想過了。找傳奇妹子做導演。我做女主角,你是男主角,咱拍個片子拿奧斯卡好不好?”
白路說不好。
珍妮弗說:“爲什麼不好呢?咱要拍一部有深度的、純奧斯卡節奏的電影,你會是第一個拿奧斯卡獎的華人影帝。”
“以前沒有中國人拿奧斯卡影帝?”白路問道。
“你說呢?”珍妮弗反問道。接着說:“咱倆好好拍。我帶着你。絕對拿影帝。”
白路大聲道:“我已經是影帝了好不好?”他說的是國內那個金雞獎。
珍妮弗剛要說話,電話被孫佼佼搶去:“你真能救我爹出來?”
白路說有希望。孫佼佼說:“求你了,只要能讓我爹出來。我把所有錢都給你。”
她說的所有錢就是從傳奇妹子公司賣出去的股份錢,如今投在美國的電影公司,和白路一起當公司老大。
“我要你錢幹嘛?那什麼,我還忙,再見。”不等珍妮弗拿回去電話,白路搶先掛機。
回片場繼續拍戲,白路打算在新年以前搞定全部拍攝工作,後期製作讓明臣和李森去搞。
和以前一樣,熬到凌晨收工。第二天上午起牀,午飯後開工。
將將過去一天,很着急的許再興已經開着餐車趕過來,給白路打電話說停在物流中心外面,準備些食物,不知道合不合用。
白路說:“不是讓你來的事情打電話麼?”
許再興說:“現在打也來得及。”
白路搖搖頭:“一會兒見。”再吃兩口盒飯,借個自行車騎去外面。
大門外停着輛迷彩綠的軍用餐車,許再興等在車下。另有兩人站在車尾,穿同樣的黑色羽絨服。再後面是昨天見過的黑色商旅車,車裡面坐着兩個人。
白路往前走,眼睛從人和車上掃過。
許再興迎過來:“麻煩你了。”
“不麻煩,把孫望北放出來,我給你做一個星期的飯都成。”
許再興說:“就這麼定了,今天晚上你要出來做飯,明天中午也做,明天晚上做好飯,你要跟我去一個地方,如果談的好,興許大後天他就能出來。”
“這麼快?”白路有點吃驚。
孫望北被關進去這麼久,不要說探望,就是關在哪都不知道,甚至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現在只是做幾頓飯,孫望北馬上就能出來?很有些不可思議。
許再興沒有順着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引白路從車前面繞過去:“你看看食材夠不夠?”
軍用餐車和白路的大房車不同,白路的房車說是爲做飯準備,實則更追求舒適性,各種廚房用具也是配置齊全。軍用餐車追求實用性,車體不是很大,有點像貨車的外型。車廂壁可以支開,裡面是燒柴油的竈眼。
許再興帶來的這輛軍用餐車,也就是炊事車,要更先進一些,不但車體略大,有些像卡車,更配備淨水系統、淋浴系統,車內是不鏽鋼用具,從支起的車壁往裡看,只有銀亮一種顏色。
車旁搭個小樓梯,從這裡進入車廂,料理臺上擺着十五、六種食材,有粳米、小米,有山楂、蘑菇等素菜,有豬肚、雞肉、鴨肉,還有兩條魚。
大略掃過一眼,心道準備的還挺全乎。
從這些食材可以看出,許再興很在乎的那個老人家肯定是吃不下飯了。現有這些食材,要麼熬粥,要麼燉湯,都是想開胃口。
看過食材,再去看車上用具。收拾的很乾淨。隨手試了下水,又打開冰箱看看,這纔回去做飯。
既然準備的食物方便熬粥,那就熬吧,用粳米配上豬肚,再加些白菜葉子,大火煮。
熬粥其實很無聊,把食材放進鍋裡,人就沒啥事。白路當然不會站着傻看,指着車尾倆人說話:“來個人。攪粥。”
那就攪吧。這倆人的目的本就是學習白路做菜的方法。幫忙熬粥倒是更方便一些。
白路跳下車,跟許再興說:“大火二十分鐘,然後換小火熬半個小時,關火晾一會兒再吃。不用太熱。”
許再興一一記下。然後問道:“別的呢?”
“別的沒了。”白路琢磨琢磨。回去餐車:“我把晚飯一起做了,煮個魚湯。”
許再興攔道:“這行麼?”擔心到晚上會不新鮮,變了味道。
“沒什麼不行的。”白路把兩條魚簡單清洗一下。配上蔥薑蒜八角等物,直接整魚下鍋。加水至八分滿,大火燒開,讓另一個男人上來照看,繼續燒二十分鐘。
然後關火,撈乾淨薑片、八角等物,撈出兩條魚,瀝清魚湯,清清白白的,略帶油花。
把兩條魚放涼,去頭去尾去刺,去掉內臟,簡單一句話,只留下魚肉。
把魚肉打散,倒回清湯裡,大火燒開,然後換小火慢慢燉。弄好這一些,白路下車跟許再興說:“燉着吧,熬濃一些就成,我沒放鹽,吃的時候適當加點兒。
跟着多說一句:“我很少費這麼大精力做菜,就熬個粥,做個魚湯,已經快一個小時了。”他在表功,也在表示辛苦。
許再興沒說話,上去餐車看看,跟倆男人小聲說兩句話。下來問白路:“如果一直熬湯,車怎麼開?”
白路說:“那就先關火,開到地方再熬也成,反正就是這些玩意。”
許再興多看他一眼,想想再問:“這樣做出來的飯,病人就肯吃了?”似乎有點兒不相信。
“別人不知道,我做出來的肯定好吃。”白路說:“你們忙。”騎上自行車,回去片場繼續拍戲。
兩個小時後,許再興打來電話,很有點激動,一勁兒跟白路說謝謝。
白路說:“你能找我做飯,肯定把我調查的特別清楚,說謝謝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的水平?”
許再興笑了下:“明天見。”掛掉電話。
白路捏着電話想上一會兒,這個撲克臉居然會笑?
在這個電話之後,白路的手機難得的安靜下來,一直安靜到第二天上午。在這段時間裡,白路專心拍戲,帶着老虎上竄下跳。
第二天上午,趙平從美國打來電話:“戴鵬的事情解決了,謝謝你。”
白路說不用謝。
趙平說必須要謝,問白路在哪過年?北城還是紐約?
白路說:“大過年的我去紐約幹嘛?”
“那成了,過幾天北城見。”趙平說道。
“你要幹嘛?”白路問道。
“感謝你啊,這次真的非常感謝你。”趙平多謝上幾句才掛電話。
白路很想大喊一聲:想感謝我就送錢吧,我不怕多。可惜沒及出口,那面已經結束通話。
在這個電話後沒多久,許再興又一次到來,一見面就是感謝連連。
白路說:“客氣了,咱倆是交易。”
“再是交易也得感謝你。”許再興問:“晚上飯不用一起做出來吧?”
“不用。”反正晚上要出去,到時做也來得及。
許再興說:“晚上五點接你,半個小時能做好飯?”
白路說沒問題,上餐車給不知名的老人做飯。
依舊是粥,配上兩道清淡小菜,二十分鐘內搞定。
回去片場沒多久,馬戰帶個人過來。等拍過一個鏡頭,馬戰衝白路大喊。
白路拍下老虎屁股,讓它們自己玩,走過來問馬戰:“你怎麼來了?”
馬戰說:“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美國恆威建築設計事務所的設計師,王威廉先生,他就是那塊工地的主人,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