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的情況穩定下來,身上的傷只能靜養。厲家琛在國外出差,來不及趕回來。聽說溫嫺的情況已經開始好轉,他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沒有提前回國。
下午,溫嫺體力不濟,就將孩子們趕回去,獨留丈夫與護工在這裡看護。厲御行他們擔心在這裡會吵到她休息,只好先回去,明天再過來。
從病房裡出來,他們與季墨迎面碰上,季墨身後依然跟着張秘書,看到厲御行一手抱着慢慢,一手牽着葉念桐。他深炯的目光忽閃了閃,當年是他的疏忽,他應該讓人緊緊跟着葉念桐,時刻報告她的行蹤,否則不會讓她成了漏網之魚,讓自己處於如此被動的地步。
厲御行靜靜地望着季墨,他下意識握緊葉念桐的手,與季墨沉默對峙。季墨目光一錯,落在葉念桐身上,他溫和道:“葉小姐,回江寧市後,你有沒有回去看過你奶奶,她應該十分想念你。”
葉念桐緊蹙了下眉頭。她忽然想起不久前,顧惜跟她說的那番話,顧惜之所以突然離開葉忱,是因爲她偷聽到葉忱跟季美英的談話,季美英在英國機場安排了殺手。準備殺了她。
當初,她沒打算回江寧市來,這些事情,她並不想追究,但是現在,季墨突然提起季美英,有一個念頭,從腦海裡快速閃過,季墨。季美英,他們都姓季,莫非……
可是季美英嫁給爺爺之後,她從未提及自己還有親人,是巧合嗎?
“季老先生這麼掛念我的家事,是關心我呢,還是關心我奶奶?我不記得您跟我奶奶有什麼交集。”葉念桐學過一年的犯罪心理學,此刻算是學以致用,先讓對方陣腳全亂,她纔有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季墨倒是沒有慌亂,他本身就足夠強大,他微笑道:“葉小姐提的問題相當有趣,還是說現在的年輕人想象力都這麼豐富?”
季墨打擦邊球,根本不回答葉念桐的問題,只是反諷她想象力豐富。可季墨越是這樣。葉念桐便越能從他的反應中推測出一些東西。不敢直言回答,就必定是有隱情,看來季墨跟季美英,確實存在一些關係。
“季老先生,我回去見到奶奶時,會轉達您對她的關心。”葉念桐直接定下結論,她目光緊緊鎖着季墨,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果然,她看到季墨目光閃爍了一下,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
對於季墨這種在商場上打拼多年的成功人士,早已經修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面對任何人任何刁鑽的問題,都能做到無動於衷。所以只有眼睛,是人類的心靈之窗,直接反應這個人當時的心裡狀態。
他目光閃爍,可以有很多的信息,比方說不悅,也比方說心虛。所以她更加確定,季墨跟季美英之前的關係不一般,否則他不會無緣無故在她面前提起季美英。
季墨微笑道:“那就有勞葉小姐了。”
“不客氣。”葉念桐笑得甜甜的,腦子卻轉得飛快,四年前季美英就想殺她,那麼她身上必定有季美英想要的東西,或者是她的存在,已經威脅到她,所以她纔會痛下殺手。
如果這件事跟季墨聯繫在一起,那是否可以想象成,季墨跟季美英聯手要殺她,是要讓季媛媛成爲厲御行的妻子,厲家的當家主母。可是單純爲了這個原因殺人,動機似乎又不夠。
她探究的目光凝向季墨,幾次見面,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都讓人感覺到危險。季墨,不簡單!
季墨移開視線,落在厲御行身上,他依舊是一派儒雅的長輩模樣,語重心長道:“御行,剛纔的事,我聽說了,我就這一個女兒,從小被我慣得不成樣,嬌縱任性,給你帶去很多麻煩,你多擔待一點。”
厲御行望着季墨,“季叔叔言重了,季小姐這樣的行爲,作踐的只會是她自己。”
季墨哪裡料到,厲御行會如此無情,他目光頓時變得凌厲,“御行,你……”
“養不教,父之過,季叔叔確實應該反省一下。”厲御行這不留情的抨擊了季墨,又道:“季叔叔,那我們先告辭了。”說着,他攬着葉念桐揚長而去。
季墨心裡起伏不定,他倏地轉身,盯着厲御行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大抵是氣憤到極點,他低咒一句:“別人家的狗,拿再多真心,也養不熟!”
張秘書跟在他身後,聽他說這話,在心裡複製了一萬遍。
季墨怒氣騰騰地走進病房,季媛媛剛纔歇斯底里的大哭了一場,季夫人怎麼勸都不管事,又氣又心疼,見她停不下來,她纔去叫醫生過來,給她打了鎮定劑,剛剛纔睡着。
聽到外面丈夫與厲御行的說話聲,她站起身來,沒過多久,丈夫就推門走進來。
季墨看了一眼牀上躺着閉眼沉睡的季媛媛,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四年時間,讓她搞定一個男人,她都做不到,他到底還能指望她做什麼?
厲御行剛纔指責他的話,沒說錯,養不教,父之過。這四年若不是把希望寄託到季媛媛身上,他早就蠶食鯨吞的,吞併了厲氏,還輪得到厲御行在他面前囂張?
“她怎麼樣了?”季墨站在牀邊,面無表情的問道。
季夫人看着女兒遭了大罪,也是心疼,“剛纔厲御行和葉念桐過來,說了些話,媛媛被刺激到了,很傷心。老公,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喲?”
“能怎麼辦?她自己不好好把握機會,你守着她,不要讓她亂來。等她傷好了,我會重新給她安排一門親事。”季墨回想剛纔厲御行對待他的態度,只怕他已經知道四年前的事。厲季兩家的婚事,只怕沒希望了。
他現在,只能利用季媛媛,找更大的靠山。只有厲家倒了,他季家才能崛起,成爲江寧市的第一豪門。團匠亞血。
季夫人瞪大眼睛,“老公,媛媛不會同意……”
“還由得了她?這四年,若不是她拼命攔着,要守着那個傻子,浪費自己的青春,讓我錯過了吞併厲氏最好的機會。可現在怎麼樣?她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別人的愛情。”季墨說着,氣得胸膛起伏不定,他怎麼就養了這麼兩個不成器的東西?一個爲了女人,一個爲了男人,一點出息都沒有。
季夫人被他吼得唯唯諾諾的,不敢再吭聲了。季墨看到季夫人這樣子,就來氣,病房裡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他拂袖而去。
季夫人追了兩步,“老公,你去哪裡?”
“回公司,一大堆的事等着處處,你看着她,養好傷就給我相親去。”對季墨來說,一個人但凡還有一點價值,他都會用到最後。
季夫人眼睜睜地看着他離去,她回頭望着病牀上的季媛媛,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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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御行帶着葉念桐離開醫院後,讓徐叔先送他去公司,然後再送葉念桐母子回厲宅。跟季媛媛解除婚約後,季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只待季墨出擊,便能全力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