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綸笑道：“自然是要邀請索爾契夫市長，達達斯基州長和莫爾達夫議長來新克旗交流考察的。”
索爾契夫微微一笑說：“那咱們就先談經濟方面的事。”
說着，喝了些酒的索爾契夫招手讓維卡拿幾杯冰水過來。
俄國人喜歡喝酒，更喜歡喝醉，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索爾契夫特別難受。維卡拿帶了一堆冰水，給在坐人都倒了一杯。
但這四月天，在赤塔市還是比較寒的，新克旗這邊大多人又沒喝，所以就笑着接過放在桌上，並沒有拿起來就喝。
譚綸倒是抿了口，也不知那冰水裡加了什麼，不像是在國內喝的，問起來才知道是直接從貝加爾湖裡給打上來的，摻了些冰塊而已。
提到貝加爾湖譚綸心頭就痛，那地方原來可算是華夏的地盤，跟海參崴一樣，不過屬於俄國已是既成事實，在沒有實力能幹過毛熊的情況下，只能眼饞罷了。
“政府採購方面，不能拿出多少資金，”索爾契夫聽明瞭譚綸的來歷，就微微皺眉說，“特別是還是要看價格……”
“價格方面，要是採購數量大的話，我們自然是能給予合理的優惠，”常存孝開口說，“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口岸，讓我們的商品從這裡登陸後，可以輻射到整個遠東，甚至是能西進到莫斯科。”
“海關那邊倒是好辦，”索爾契夫朝施可中那瞟了眼，“只要給予合理的優惠，那麼我可以給你們的貨物發特別通行證。”
施可中低聲跟身旁的譚綸說：“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從總量裡劃一兩個點給他，好讓他打點海關那邊。”
譚綸也皺起眉來，賄賂這事倒不是不能做，他膽子也沒那麼小，但這事要是傳開來，倒是不妙，特別是傳回國內，對他的影響還是不好的。
“我們可以拿出總額的兩個點來給赤塔市做一個慈善基金……”施可中小聲說，“至於那個基金怎麼使用，那就不跟我們有關了。”
譚綸這才展容笑着把話說了一遍。
索爾契夫貪婪地搖頭：“兩個點？恐怕遠遠不夠吧，能不能再多點。”
“要按海關的德性，要是走灰色清關的話，需要20個點，”施可中說，“就是正常清關，這樣卡那樣卡也需要10個點以上，哥，你看……”
“5個點，不能再多了，”譚綸擡頭看向索爾契夫，“您該知道，我們是有着足夠的誠意的。”
索爾契夫這才笑起來，伸手跟譚綸一握：“合作愉快。”
接着索爾契夫就談到政府採購方面的事，索爾契夫那邊能拿出來的資金大大少於譚綸的想象，大約只有5000萬左右，但是換購的事，索爾契夫倒很大方。
“只要你們能提供相應價格的商品，所有的木材和煤礦都隨你們開採，”索爾契夫大手一揮說，“當然，怎麼開採，需要你們提供相應的技術和工人。”
赤塔州地廣人稀基本不存在什麼就業問題。
譚綸和熟悉
赤塔州情況的施可中談了會兒，就跟常存孝說：“具體的對換金額，還需要存孝縣長和小施慢慢合計。”
常存孝也知施可中掛了個縣委經濟顧問的頭銜，這是臨來時譚綸給他安上的，但需要他極爲了解這邊的狀況，就衝施可中一點頭。
“除了林業資源，要有可能的話，在以後我還想能和赤塔市共同開放貝加爾湖……”譚綸心中起了念頭，就想探探索爾契夫的口風。
“這事涉及到好幾個州，不是我們一家能夠做決定的，要是你們有誠意，就拿出個開放方案來，咱們再慢慢合計。”達達斯基插嘴說。
這倒是真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在伊爾庫茨克州及布里亞特共和國境內，被稱爲是西伯利亞的藍眼睛，在整個俄羅斯都是極著名的，要涉及到貝加爾湖的開發，說不定莫斯科那邊都要插手。
“先前談到的特別通行證，我們只能頒發赤塔州的，也就是你們的產品要進來銷售只能在赤塔州，要想在整個俄羅斯銷售，還要取得莫斯科的銷售許可證，”索爾契夫看譚綸不動聲色，就說，“許，你想必是以爲這隻要你們的商人進來後再問州里拿就行了？不不不，像你們這種政府引導的行爲，必須要直接由你們政府從莫斯科取得。”
譚綸問施可中：“那還要去莫斯科一趟？”
施可中還沒回答，就瞧維卡在索爾契夫那說了一句，他和譚綸就微微一怔，這妞也會華語？
“先不着急，等我們去新克旗一趟，接成兄弟城市再去莫斯科吧。”索爾契夫捧起了酒杯。
從赤塔州回來，常存孝就真的忙了起來。
這事也是被放在五年計劃裡的大事，統計整個旗裡的食品企業、服裝企業等等，還要再看哪裡能夠對俄出口，整體來說旗裡的企業還比較弱，還需要招商引資。
這些都是事，市裡是全力支持的，但具體到旗裡的工作還是比較多。
五月初，索爾契夫帶着美豔秘書維卡，再加個達達斯基趕到了新克旗，莫爾達夫要去莫斯科開會，就沒跟着來。
來到新克旗，一聽這並縣纔沒一年，而且這裡原來總共才2萬人口，索爾契夫就感嘆不已：“就是到了華夏的這些地方纔知道咱們俄國好些州的人口並不算少啊。”
譚綸就笑：“那自然比不得其它地方，北方跟俄國一樣地廣人稀嘛。”
其實譚綸在俄國的名氣也不小，奧爾蓋金銅礦的發現，讓他聲名大躁。
在新克旗待了七八天，索爾契夫終於跟譚綸簽訂了友好城市條約。CCTV特別在新聞聯播中播出了這條消息。
譚綸還有些事要忙，等到拿到海關的通行文件，在五月的最後一天，就帶着施可中跑莫斯科去了。負責管整個銷售證的是俄國的商務部。
一來到莫斯科，譚綸就覺得眼睛不咋夠用了。
索爾契夫特地派來幫着譚綸一半是做翻譯，一半算是帶路。維卡對莫斯科還是極熟悉的，索爾契爾說是不想來莫斯科，
可就施可中說怕是不想見到一些人。
“這小子當年在莫斯科可沒少得罪人，要不是家族力量大，他連回都回不去。”
“那他派維卡來引路，不是糟糕了？”譚綸問。
維卡就不高興了：“他是他，我是我，不一樣。”
譚綸瞧着戴着紅色邊框眼睛，一身OL套裝，下身那包臀套裙，恨不得都能包出一個大饅頭來了，就笑笑不再說了。
就他瞧，維卡多半是那大胖子索爾契夫的情人，不說什麼鮮花插牛糞，就她剛說的話來瞧，她多少是不怎麼情願的。
“你猜錯了，”施可中低聲說，“維卡是索爾契夫戰友的女兒，他那朋友以前死在了車臣戰爭中，留下一個獨生女，他就幫他照顧起來了。”
譚綸只是笑不說話。
這又能說明什麼，這照顧女兒就算了，照顧朋友老婆照顧到牀上的還少了。
“真不是那麼回事，”施可中很正經地說，“她有未婚夫的了。”
譚綸撇嘴笑說：“欲蓋彌彰吧？還是直接給那未婚夫戴綠帽了？”
施可中沒話說了，怎麼這位比他還齷齪呢。
商務部是在莫斯科杜馬議會的旁邊，一棟極其具有蘇聯風格的建築中，四四方方的，就跟個大盒子一樣，朝外面都是窗戶，密密麻麻的，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看一眼就得暈。這種建築在國內並不罕見，大半都是在蘇聯緩建時期留下的。
也有國內受蘇聯影響的建築師和決策者們拍板建造的，從根子上來說，華夏的建國者們受蘇聯的影響可不少，當年可是馬恩列斯並列的。
後來跟蘇聯鬧翻了，才把斯大林給剔除。到得21世紀，恩克斯列寧也不大提了。
維卡帶路往樓上走，在路上這位美豔秘書就給商務部那邊打了電話，約定了時間。
光是一小時前就能約到，譚綸就有些吃驚，還以爲俄國人的辦事效率高。一來到部裡一瞧才知道，來這裡辦事的人都排隊快到外頭去了。
隨口一問，好些都是排了一兩個月的隊了。
那窗口後的人呢，卻都在悠閒地聊天說話，慢吞吞地做事。
這也難怪俄國人一直經濟發展不起來了，靠的全是資源出口，快跟中東沙特那些國家一樣了。就俄國本國人還一直都在抱怨，卻從來沒有從自身找原因。
維卡幫聯絡的是一位叫基裡聯科的副部長，他負責的就是發銷售許可證。
一進來就瞧見個比索爾契夫還要胖上一圈的禿頭站在桌後在看着筆記本電腦傻樂，聽到動靜才擡頭，馬上板起臉做嚴肅狀。
“你們就是從華夏來的吧？坐。”基裡聯科指着沙發說。
譚綸坐下，也不見有人過來倒水，基裡聯科就一屁股坐在對面說：“這個證啊，比較麻煩，你們知道，在2月的時候，莫斯科又發生了一起抵制華夏貨物的事件，要是你們大規模的對我們傾銷，我們也很難辦的，這畢竟要考慮到民情啊。”
（本章完）